“这是…… 第几天了？”
白凡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四肢的束缚早已磨破了皮肉，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他瘫在椅子上，连抬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小凡，该吃饭了哦。”
刘雨嫣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白凡闭着眼没应声，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胃里空得发慌，却连张开嘴的欲望都没有。
脚步声停在面前，他感觉到雨嫣蹲下身，发间的薰衣草香萦绕鼻尖。下一秒，温热的液体突然涌入口腔 —— 是牛奶，混着她唇齿的气息，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白凡想偏头躲开，却被她按住后颈，只能任由那股甜腻顺着喉咙滑下去，乳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打湿了衣襟。
“这样才乖。” 雨嫣退开时，唇角还沾着一点奶渍，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笑容天真又诡异，“我明天再来看你。”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白凡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阴影，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
琉月夜坐在公寓的飘窗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白凡的照片。搬进这里已经一周了，她甚至按自己的喜好添置了些摆件，可这间屋子始终空荡荡的，没有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凡哥哥…… 你到底在哪？”
她烦躁地抓了抓长发，拨通了文森特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查清楚白凡的位置，现在。”
挂掉电话的瞬间，她已经起身翻行李箱，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休闲装和运动鞋。窗外的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偏执。短信提示音响起时，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刘雨嫣…… 真是该死啊。”
“凡哥哥，等我。”
刘家别墅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月夜踩着高跟鞋走过庭院，皮鞋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月光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她脸上狰狞的笑，像暗夜里苏醒的修罗。
“砰！”
一道黑影突然从灌木丛后窜出，短刀带着风声直刺她的后心。月夜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腰身猛地一拧，脚尖在地面上划出半道弧线，堪堪避开刀锋的瞬间，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骨头断裂的闷哼，短刀 “当啷” 落地。月夜弯腰拾起刀，动作优雅得像在拾起一片落叶，下一秒，寒光闪过，刀刃已经精准地刺入对方后颈。
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裤腿上，几滴溅到脸颊，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笑容甜腻又残忍：“弄脏了我的衣服呢…… 真是扫兴。”
更多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扑来，刀光在月光下织成一张密网。月夜却笑得更欢了，她像一只灵活的黑猫，在刀锋间穿梭跳跃，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声闷响。最后一个佣人瘫在地上，看着少女踏着血泊走来，脸上还挂着天真的笑，吓得牙齿打颤：“别、别杀我…… 我告诉你白凡在哪！”
“凡哥哥？” 月夜停下脚步，歪了歪头，“说。”
“在、在大小姐书房的密室里…… 把桌上的书放回书架，就能打开暗门……”
“还算听话。” 月夜掂了掂手里的刀，突然笑了，“可是啊，背叛主人的人，不该活着呢。”
刀锋再次落下时，佣人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月夜擦了擦刀上的血，转身走向主楼，月光洒在庭院里，地面的血迹泛着妖异的红光，像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红毯。
书房里弥漫着旧书的味道。月夜按照吩咐将散落的书一一归位，书架果然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
“凡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脸颊瞬间涨红，像个即将得到糖果的孩子，快步冲进那片黑暗里。
通道尽头的微光中，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 白凡被绑在椅子上，头无力地垂着，衬衫上沾着干涸的污渍，脸色苍白得像纸。
“凡哥哥！”
月夜扑过去时，白凡恰好缓缓睁开眼。看到她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沙哑的：“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啊。” 月夜蹲下身，手指抚过他手腕上的绳结，指尖却突然顿住。她抬起头，看着白凡疲惫的脸，突然凑过去，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还有她一路奔来的急切，舌尖蛮横地撬开他的牙关，贪婪地掠夺着他的气息。直到白凡喘不过气，她才微微退开，舔了舔唇角，眼底闪着痴迷的光：“凡哥哥的味道，还是这么好……”
她正要解开绳子，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寒意。
“不许动！”
刘雨嫣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月夜缓缓回头，看见她举着枪，手抖得厉害，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放下他！” 雨嫣的眼泪掉了下来，“不然我杀了你！”
月夜突然笑了，笑得格外灿烂，一步步朝她走去：“杀了我啊。”
“别过来！” 雨嫣的声音在发抖，手指扣紧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震得人耳朵发鸣。雨嫣闭着眼，眼泪汹涌而出，可预想中的惨叫没有传来 —— 子弹擦过月夜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却像没感觉到疼，依旧笑着逼近，抬手就朝雨嫣的小腹狠狠砸去。
“唔！” 雨嫣闷哼一声，枪掉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倒了下去。
月夜转身冲到白凡身边，三两下解开了绳子。白凡刚想站起来，腹部的旧伤突然剧烈抽痛，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为什么…… 我这么没用……” 他趴在地上，指甲抠着冰冷的地面，眼泪混着屈辱和无力感滚落，“连站都站不稳……”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抚上他的后背。月夜在他身边跪下来，轻轻将他扶起，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羽毛：“那就让夜儿守护你啊。”
她吻上他的嘴唇，这个吻没有之前的急切，只有小心翼翼的珍视。白凡浑身一震，却没有推开她，疲惫和疼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顺从地靠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 夜儿。”
月夜紧紧抱着他，脸上的血痕还在渗着血，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暗门透进的微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在这片黑暗里，缠绕成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