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像被墨浸透，只有路灯在路面投下几片昏黄的光晕。白凡被月夜半扶半搀着往前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胃里空荡荡的，伤口的疼痛却愈发清晰。没走多远，他腿一软，眼前猛地发黑，直直向前倒去。
“凡哥哥！”
月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心脏骤然缩紧。她蹲下身查看，见白凡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咬了咬牙，她小心地将他背起来，脚步踉跄地冲到路边的长椅旁，轻轻将他放平。
“夜儿…… 我没事……” 白凡的睫毛颤了颤，勉强睁开眼，声音轻得像叹息，“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月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再次背起他，这次却跑得飞快。晚风掀起她的长发，扫过白凡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等…… 等等…… 方向反了……” 白凡想说这不是去他那间破木屋的路，可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最终只能任由自己沉进那片黑暗里，耳边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凡哥哥，到啦。”
月夜推开门，将白凡放在卧室的床上时，他还没醒。她看着他沉睡的侧脸，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先处理伤口哦。”
她转身走出卧室，没过多久就提着一个医疗箱回来，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少女。解开白凡的衬衫时，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 他的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旧伤是深浅不一的淤青和疤痕，新伤则是被绳子勒出的红痕，还有几处渗着血的伤口。
“呜……” 月夜的脸颊瞬间涨红，指尖有些发颤，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可不是失态的时候。”
她拿出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处理完伤口，又用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拭他的身体，从脖颈到腰线，再到脚踝，每一寸肌肤都仔细拂过。做完这一切，她额角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些污渍。
“去洗个澡吧。”
浴室的水声停了没多久，月夜便走了出来，身上什么都没穿。她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钻进白凡怀里，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既想贴近他，又怕压到他的伤口。
“晚安，凡哥哥。” 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嘴角扬起满足的笑。
翌日清晨，白凡在一阵酸痛中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金线。他撑着想坐起来，手却按到一片柔软温热的地方，还带着细腻的触感。
“嗯…… 啊～”
一声娇媚的呻吟在耳边响起，白凡的手猛地一顿。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被子里露出的那截雪白的脖颈，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呜……”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 ——
月光着身子躺在他身侧，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正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而他的手，赫然按在她的胸口上。
“凡哥哥，醒了？” 月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还故意挺了挺胸，让他的掌心感受到更清晰的柔软，“触感怎么样？”
“啊 ——！” 白凡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呀。” 月夜笑着凑近，指尖勾起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按去，“反正夜儿的身体，迟早都是凡哥哥的。”
“你、你别乱说！” 白凡的心跳得像要炸开，猛地抽回手，不敢再看她。
月夜却忽然坐起身，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叹息：“凡哥哥，你要对我负责哦。”
说完，她转身下床，赤着脚走出了卧室，只留下白凡一个人在床上，手还僵在半空，脑子里一片混乱。
白凡整理好衣服走出卧室时，月夜正在厨房忙碌，系着一条可爱的小熊围裙，背影纤细却透着一股居家的温馨。他在餐桌旁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身影移动 —— 她抬手够橱柜上的盘子时，腰线会拉出好看的弧度；低头切菜时，长发会滑落肩头，遮住半张脸。
“在看什么呢？” 月夜忽然回头，对他抛了个媚眼。
白凡慌忙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昨夜，刘氏集团别墅内发生命案，多名佣人遇害，死状惨烈。据悉，刘氏千金刘雨嫣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展开全力搜寻……”
“雨嫣…… 失踪了？” 白凡握着遥控器的手指猛地收紧。他本该觉得解脱，可想到雨嫣最后那个含泪的眼神，想到她那句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不孤独”，心口却像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疼。
“凡哥哥，别不开心了。”
一双柔软的手臂忽然从身后环住他，月夜的胸部紧紧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白凡的身体瞬间僵硬，脸颊又开始发烫。
“夜儿，别闹。”
“我没有闹呀。” 月夜的声音带着委屈，“凡哥哥刚才一直看着我，不是想要我吗？随时都可以哦～”
最后几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暧昧，白凡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猛地挣脱她的怀抱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泼着脸，才勉强压下那股躁动。
等他冷静下来回到餐桌，月夜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煎蛋、牛奶、吐司，简单却精致。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餐，偶尔对视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凡哥哥，我们出去约会吧。”
“约会？” 白凡愣住了。
“嗯！去买东西，去吃甜品，去看电影！” 月夜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一整天，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逛遍了大街小巷。在服装店，月夜会拿起一件衬衫往白凡身上比划，说 “这件很适合凡哥哥”；在甜品店，她会舀起一勺冰淇淋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去就笑得格外开心；在电影院，她会趁黑暗偷偷牵起他的手，紧紧攥着不肯放。
黄昏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月夜拉着白凡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白凡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忽然想起以前的日子 —— 被欺负时无人撑腰，生病时无人照顾，躲在那间破木屋里啃着过期面包，甚至想过一死了之。可现在，身边有了一个会为他打架、为他处理伤口、会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孩。
“凡哥哥。” 月夜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白凡的心猛地一颤，抬头望着她。夕阳的金光落在她脸上，给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那双总是带着偏执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纯粹的温柔。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也许明天会有风雨，也许未来还有无数未知的坎坷，但此刻，夕阳下相牵的手，和身边温暖的人，就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全部力量。
现在，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