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夫，前方传来消息说虚丹境以下的修士会被秘境的吸力拉扯进秘境内，您看……”
玉生箫并没有把话说死，她知道夜鞅是个聪明人，也知道夜鞅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进入秘境内采药，似乎品阶还很高的样子。
这些药材玉生箫即便是在秘境内找到了，也不能将其全数带出来送给夜鞅，她并不能代表她个人，一株两株还好，多了，家族那边也不好交代。
再说了，送人东西总要找个理由，就夜鞅那倔脾气，即便是送了，他多半也不会收。将解决她体质的办法告诉她这一份在夜鞅眼中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还不能够让夜鞅心安理得的收下她送的名贵药材。
真是个难搞的男人……
夜鞅不清楚玉生箫在想什么，但他自然能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没关系，我有办法从秘境内离开。”
他将自己手里的那本无字书晃了晃，玉生箫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本书很厉害，于是便也没再多少什么。
马车疾驰而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大概距离秘境入口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所有人下车步行，夜鞅示意众人不必等他，反正他也只是个蹭车的，现在已经到地方了，继续同行他反而是个拖累。
玉生箫表示理解，夜鞅如果同行的话，发现的药材基本上很难落入他的口袋，那夜鞅这一趟和白来差不多。
夜鞅表示理解，于是便远远的跟在最后面，他的速度很慢，玉生箫一行人都已经准备进入秘境了，他才堪堪走了一半。
留在这里的修士很快便发现了他，也很容易就看出他没有一点修为，一些修士小声的议论着，有疑惑，有嘲笑。
当然也有修士大声的劝道：“喂，那边的凡人，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危险！”
凌虚真人看着不断靠近的这个凡人，微微眯起眼睛。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凌虚真人如今已经存世千载有余，六百年前成道后便不问世事，反而开始喜欢培养宗门弟子，若不是此次秘境或许会有些危险，凌虚真人是不会就这么下山的。
上次他离开太乙剑宗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三百年前，如果外界还有认识的什么人，那只能是至少三百年前便有过接触。
能让他觉得眼熟，怎么说也打过交道。直觉告诉他朝着他走来的这个人不简单，即便真的是凡人，那也一定是故人之后。
于是他主动上前，先是做了个平辈的礼节，很客气的说道：“小友甚是面善，不知是否在哪里有过接触？”
夜鞅正要行礼，听到对方怎么说也是一愣，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面前的这名老者。
圣境初阶的实力，寿命足足有千年之久，可这名老者寿元不过剩余二十载，如果不是受过严重的伤，便是活了千年之久的老怪物。可对方既然是圣境强者，圣境强者就那么些，如果有所接触，夜鞅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可……这家伙谁啊？
夜鞅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老者，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没有给夜鞅带来一丝的熟悉感，于是他又自己很可能留个对方深刻印象，但至少四五百年没见过面的熟人里去筛选，从那寥寥几人中再一次筛选出可能还活着的并且没有对自己恨到骨子里的家伙，然后不确定的问道：“李道成？”
这是差不多一千一百年前，他还没有自断经脉之前，偶然间指导过几个月的某个少年的名字，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真的找不到几个能够说出口的还活着的男性名字。
凌虚真人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好久，这个是他的俗名，自从凌虚真人这个名头在修真界打响之后，这个名字至少已经七百年没被人叫过了。
咦，难道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先生至少已经七百多岁了？
可圣境不也就千年寿命吗？
像他这样一千岁出头的，已经离入土不远了。即便是强如太乙剑神，寿元也不过一千三百载，如今距离大限也不远了。
可眼前的青年完全没有那种寿元将至的倾颓，反而就好像一个真正的青年一样，体内有着勃勃生机。
感觉就算再活个一千年，都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张脸……总感觉是某位特别重要的人，但就是没有什么记忆。
于是凌虚真人便以同辈礼问道：“敢问小友姓名，师承何处？”
夜鞅一听他没有否认自己喊他李道成，便确定面前的真的是一千年前那个傻小子，一股莫名的情感涌入他的心中。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曾经的朋友，如今也没剩下几个了。曾经熟悉的人里，龙灵儿被锁魂链束缚一千年之久，而他也不过是二百年前才重新开始与她有了新的联系。
而梦思夜，这一千年来，他们一共见了四次面，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至于其他人……怕不是见面就想弄死他，毫不犹豫的那种。
夜鞅并不怕别人找麻烦，但他更想和那些老朋友们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喝上一杯酒，一盏茶，共同探讨如何济世救人，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可惜当年五十天骄十四仙，如今……大概只剩下八个了吧。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夜鞅看向凌虚真人，平淡道：“我姓夜。”
凌虚真人皱眉沉思，姓夜……这个姓氏并不多见，自己有什么姓夜的而且实力强到自己都没办法察觉到对方修为的友人吗？
也不怪他想不起来，实在是他和夜鞅一共就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而且一别便是千年之久，这相当于一个圣境强者的一生，哪怕圣境强者的记忆力再强，这么久也足以让他对夜鞅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
夜鞅也不多说什么，指了指不远处的空间裂隙道：“我可以过去了吗？”
凌虚真人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鞅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在和凌虚真人擦肩而过的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道儿，许久不见，你能有如今的成就，我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