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安的情绪在盘现的心中扩散开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念头在脑中印下烙印，但话到了嘴边后却张不开口。
不知为何的，这次和文的相遇让他意外的紧张和不安。
「……」
「……」
飘忽不定的视线只是无意间扫到了那双，与轻浮中带着愉悦意味的笑容不配套的眼神便赶忙移开避免和对方直接对视。
“连和文大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吗？”在意识到这点后便失望的垂下眼帘。
现在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将这份沉默打破，然后最先认识到这么维持下去不是办法的对象是那个眼神与笑容不匹配的文。
「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到红魔馆的？」
「咦！！」
然后这份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到了盘现，而使他发出一小声尖叫。
看到盘现这丢脸的反应，使文的嘴角微微向下，注意到文那不好的情绪这点的盘现赶忙开始解释。
从果大人那里借了一本有关草药的书籍，正要带回家去研究，结果在家里见到了一位奄奄一息名叫十六夜咲夜的女仆，然后不忍就这么晾着她让她死在这里，只能掏出在来的路上所摘的草药对她进行治疗。
最后姑且算是成功治好了……
「然后——」
「——然后你就被那个女仆带到这里了，对吧？」
「呃……嗯」
代替盘现说出了之后的发展，其准确让他怀疑当时文是否在场。但凭借盘现对文的了解他并不觉得文会这么袖手旁观到现在才来，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也就是说，你见过那个蕾米莉亚了，对吧？」
「诶？……嗯，见过了……她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突然出现的名字敲打着鼓膜，这与死亡挂钩的名字让盘现的大脑丝毫不体谅主人的意愿，再度重映那时的场景与那绝望的无力感。
而身体也在配合的回想痛处，让其在那早已愈合的伤口处重现。
然后身体开始打颤，嘴唇也在发抖，想要冷静下来但那份恐惧已经刻进了盘现的身体中。看到盘现的表现，文便猜出了当时发生的情况的大概，然后那血红色的妖眸流露出了怜悯的情绪。
但是化作言语后也只是一句——
「原来如此，你和她打过了啊」
「嗯，是啊，虽然我输的很彻底」
阴暗的情绪黏在心头，对此盘现自嘲似的以强撑起来的笑容回应。但嘴角并不满这强硬的要求而抗议般的抽搐着。
「……」
「哈，哈哈哈……」
从文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笑脸有多么的弄虚作假，但也只能坚持用假笑试图糊弄过去。
为了不让文有多余的担心，盘现尽可能的去笑的轻松些，但那份阴暗的情绪并没有让盘现的面部肌肉构成他预料之中的相貌。
「哎呀呀，果然要以人类的身份去挑战在电影中就普遍强的过分的吸血鬼的话还是太不自量力了啊」
难看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开，“安心”的意味完全没有传递过去，反倒构出来了一份逞强的样子。
「不过根据那对吸血鬼姐妹的相貌来看感觉很符合《暮光之城》里面肤白貌美的形象啊……果然吸血鬼的颜值水准就应该特别高啊，哈哈哈，哈……那种存在到底要怎么打啊……」
在盘现那少得可怜的记忆中对于吸血鬼的认知完全停留在电影当中，但就仅凭这不符合幻想乡常识的认知也足以让盘现认识到吸血鬼不是他一介人类可以应付的。
鄙视自己那不自量力的行为，然后将这份真情实感带进表情的塑造当中，然后终于塑造出来了一张被文接受的笑脸。。
「是这样吗？」
「嗯？是，是吧……？」
听到盘现这么说的文将笑容收了起来并换上在妖怪山展现过多次的严肃表情，现在的文才终于变成了在盘现的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文。
如血一般猩红的双眸，几乎不会从中流露出情绪，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微微紧缩的眉头与那张几乎不会笑只会像机械般开合的嘴巴。
这副在妖怪山见过无数次的严肃表情，在盘现当下身处异地的情况中再见到这样的表情时一股浓厚的亲切感便油然而生。
「……」
「嗯？」
察觉到文想要说些什么的意图，盘现便闭着嘴静静地等待着，然后文并没有辜负盘现的用意张口说道：
「你还好吗？」
「……啊？」
在此之前，已经设想了很多文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像是辱骂、指责、埋怨等。基于对文的印象，盘现也已经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了
但唯独没想过文会这么说。所以一时间没有应对方案的他愣在了原地，然后慢了一拍迟来的回复才从他的口中说出。
「我没事啊，文大人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啊？啊，如果是在说我身上的伤的话，完全不需要担心哦，有个好心的魔法使帮我治好了」
「……」
「哎呀，是真的啦，你看，我的身体不是蛮硬朗的嘛」
敏锐的眼力从文的表情中看出了那份“不相信”的思想，盘现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便轻松的笑着在自己身上各个刚受过伤的部位敲敲打打了一番。
「你看你看，我真的没事啦」
「……」
但是盘现的这番行动却让文流露出关切的情绪，而没法再从文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信息的盘现只是不解的看着她。
然后，迟了一拍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法从文的脸上看出更多信息的原因。
「啊……」
因为刚才一直在想着如何不让文担心而没能注意到那模糊起来的世界，到了终于注意到的现在，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到了衣领上。
就因为文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精准的触碰到了盘现心中那被忽视的情感，那阴暗的情绪此刻仿佛要将理智开膛破肚般的一个劲的翻涌，迫切的想要盘现的意识堕落其中。
「诶？啊嘞？哎呀，这个，哈哈……不是的不是的，是眼睛用多的缘故吧……」
「盘现……」
一边极力隐瞒自己哭的原因一边用手去擦拭眼泪，但没想到越擦越多，到了后面索性用手掌掩住眼脸不让文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并别开脸，但眼泪还是在不听话继续往外淌。
「哈，哈哈，好，好奇怪啊，怎，怎么就哭出来了啊……」
即使是这样，盘现也不忘咧着嘴发笑，他尽所能的笑的轻松笑的欢乐，尽可能的不被情绪影响。
但那副原本就是强撑起来的笑容在泪水与鼻涕的点缀下已经发展到了畸形的方向。
「诶呀诶呀，好奇怪好奇怪，怎么就止不住啊……」
轻松愉快的语调，是因为想要掩饰住内心的尴尬与那阴沉的情绪，因为不这样做自己离崩溃就不远了。
「……哈哈哈，哈，对不起啊文大人，让你看到丢脸的一面了」
过了一会后，终于强行忍行住了泪水继续往外涌，那胸口中翻江倒海的情绪河流最后姑且算是稳定了下来。
用袖子擦去眼角上残留的泪水接着再转过脸来，此刻那双浑浊的黑色瞳孔与那双猩红色的妖眸相对视了。
在这对视的时刻盘现看出了对方那怜悯、不安、疑惑等相结合起来的复杂情绪。
因此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假笑并没有起到期待的作用，所以让她担心的愧疚感便油然而生。
「嘿，哈哈……」
笑容有些干涸，是因为心中泥泞的情感在牵制，但还是笑出声了，因为实在不想让文担心自己，所以只好一个劲的在脸上注入“我没事”的想法。
但是盘现的这份用意在泪水的影响下已经被粉碎了。
将这副带有苦味且实在不能以笑容著称的笑容收进眼底，文有些悲伤的叹了口气耸下肩膀。
「盘现」
「在，有什么吩咐吗？」
「你受了不少苦吧」
振动着喉咙，诉说出的那平静温柔的话语温柔拨动着他心中的那处疼痛。
然后是仿佛时间停止般的沉默，与盘现那已经笑不出来脸庞。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紧跟着心中的这份埋怨，眼球微微发酸，然后再次淌出温热的泪水。
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现在却又开始往外涌，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嘴巴现在却哽咽着，嘴角也笑不出来便紧绷的扭曲着。
那故作轻松的躯壳倒下，隐藏在其后的是一个数次险些死掉且已经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发展而即将崩溃的人类。
眼泪止不住，已经占领主导权的情绪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世界再次变得模糊不清。现在连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一味地哭泣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
「……明，明明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啊……」
差点被杀的苦闷情绪化作言语脱口而出。对死亡的恐惧此时战胜了对芙兰的愧疚心。
「我只是不想死才把她打成那样的啊，因，因为我要是不那样做的话我可能就被杀了啊，难道我就应该死吗？」
好可怕，不想死。想活着又不是什么过错，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罪大恶极到死不足惜的恶人吧？
颤抖着话语讲述着那记忆深处的景象。
不满自身那数次威胁到性命的遭遇，且每次都像是“碰巧走了运”才让自己免于死亡的结局，这种不确定性让盘现恐惧着自己的运气什么时候会用光。
「不，不要啊，我扑想死啊，明明好不容易才有再活一次的机会……」
一边崩溃地流泪，一边弯腰用手掩面试着隐藏自己的声音，但哭泣声还是会从指缝中窜出。
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在关键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如何的拼死抵抗到了最后还是会死，事后也只会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明明我都……受了那么多苦了，为什么……」
话到了这里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只剩下压抑着声量的哭泣声。
在盘现意识到自己在先前的训练中吃下了那么多的苦却仍旧没法帮助自己回避死亡的结局的时候。那阴暗的情绪便化作了绳索紧紧的勒住了脖子。
紧紧的，紧紧的。
「嗯，辛苦你了」
熟悉的嗓音，用着不熟悉的语调向盘现这边靠拢，然后再温柔的怀住他，让其能放松地依靠在自己的怀里。
「了不起了不起，竟然和那个吸血鬼打过了啊，身为人类已经做的很好了」
面对盘现那泣不成声的样子，文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并配合着言语试着抚慰他心中的创伤。
缠住脖子的绳索被文一把扯断，然后用力抱紧那不安分的情绪。
黑暗的情绪因此得到了释放的许可，不再与心中的情绪继续作斗争的盘现完全依偎在文的怀里，将情绪毫不隐瞒的释放出来。
「不怕不怕，我在呢……」
温和轻柔的话语，是对盘现的支撑。纤细的胳膊包裹住自己上身，柔软的手掌抚摸着头部让盘现安心。
对死亡的恐惧，孤身一人独处异地的孤单，自身先前的所有努力全部化作浮云的虚无感，在文的怀里全部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对不起……对扑起……」
是在对谁道歉？盘现其实并不清楚，但是不说出口心中强烈的内疚感就会越绞越紧。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前行他的哭泣声在文的怀中渐行渐远。等到了冷静下来的时候——
「对不起文大人，有些眼泪和鼻涕弄到你的衣服上了」
正在因自己失态的行为向文道歉。
「没事没事，我回去洗洗就好，话说都哭到那种程度了竟然还有余力去在乎这种事啊」
「真的非常对不起……」
盘现一个劲的为自己懦弱和弄脏文衣服的行为弯腰道歉，但文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
哭过之后，比起心中的轻快盘现最先察觉到的是强烈的疲惫与羞耻感。
「都哭成那副样子了，我就不指望你能注意到这种事……给，纸巾」
文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叠纸巾，盘现伸出还残留着泪水的手抓住纸巾的一端接了过来。
然后开始清理在鼻腔内积攒的污垢。
「说起来，文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嗯？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地点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图书馆了吧」
「是这样啊」
对于文那将推理过程留白的回答，盘现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在意。除去精力快要见底之外，另一方面是盘现他深刻认识到了身为人类的无能。
「文大人……我这种人值得你特地到这个地方吗？」
「嗯？」
听到盘现那阴沉低落的言谈，那微微发着亮光的红色妖眸，投入一种利锐的视线游走于盘现的上下。随后明了的开口说道：
「盘现啊，你用不着对自己感到失望，虽然之前和那个冒充博丽巫女的妖怪打的有来有回这件事值得称赞，但是这又不代表你能打赢那个大妖怪阶梯的吸血鬼」
绕过表面的话语，直达他的内心层面。心中所想的那模糊的轮廓在文的触碰下变得清晰可见。
如文所说，盘现和那个冒牌灵梦的家伙打过之后产生了信心，虽然单就结果来说他并没有赢，但还是看到了胜利的可能性。
自己在这片非人之物横行的土地上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不管对上谁只要拼死抵抗就会有一线生机，在此之前他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生活的。
在知晓了自己的能力后，他的自信便更进一步的提升了，再然后，对自己期待值过高的盘现被现实高高的举起然后再被重重的摔下。
「但是……」
“这次自己已经死了一次了”这种话到了嘴边还未形成语言就化作气体溜出。
「不，没什么」
和盘现对视的文听到这份像是在隐瞒什么的言谈便不由得对其产生了好奇心，但是盘现并没有谈及的意向，所以文也不打算去探索那被隐瞒起来的事件。
「那么，现在再回到“你这种人值得我特地到这种地方吗”这件事上吧」
「……」
话题突然转到刚才盘现刚刚的负面言论上，完全出于情绪的言谈被文单独搬出来讨论这件事让盘现有些受宠若惊。
「我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你觉得好受点，其实我从没有对身为人类的你抱有过什么期待，如果那只吸血鬼会被你这种人类打败那才奇怪吧」
冰冷的语调，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观点，这种仿佛将盘现的痛苦拒之门外的态度让他感觉格外的轻松。
“说的也是啊”这句话在出口之前就被文的下文堵了回去。
「但是，我在前面也说过了吧“身为人类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拿其他天狗来当做标准，但是身为人类只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不需要太过逼迫自己，就算不满足现状也要慢慢来」
像是命令一般的语气不容盘现拒绝，同时柔软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
「但是……我这种人到了关键时候肯定会拖后腿的吧」
盘现的弱小没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他虽然在害怕自己因弱小而遭受到的各种各样会让自己丧命的事态，但这并不代表他想要宽慰这份弱小。
「你觉得小走他们有把你当做累赘吗？」
「这……」
「没有吧，那就说明你并不是我们的累赘，因l为你确实是有在派上用场，对那两小子来说，你的眼力可是很有实用性啊」
「是，吗……」
「嗯」
那份心中小小的担忧被文化解，就像是挤在胸口的石头被挑出一样轻松。自身的缺陷被包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只有一种无力感。
于是，他闭上眼睛像是在享受摸头似摆出一副顺从的样子。
看到盘现这样的文又来回摸了几下他的头然后平和的说：
「我们回去吧」
「嗯……」
茫然的表情听到这份提议，盘现的心中有些欣喜不需要再去面对那些杀害自己的“凶手”的安心感也一并涌上心头。
跟在文的背后，适应着她的步伐，压抑着将要回妖怪山的激动。之前体验“文式跳楼机”的时候曾一度因为文的速度而腿腰发软。
现在则是想迫不及待的再体验一次不过是想要体验被文的高速送回妖怪山的感觉——
——断掉的腿骨从侧面刺穿血肉，大腿扭曲着，血液从全身的伤口处喷涌而出，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远，最后落到死亡的怀抱中……
「唔！！」
突然停下的脚步声和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的惊叹声，让文驻足回首。
「盘现？」
「……」
忘不掉的感受突然出现掐紧脖子让他冷汗直冒。
归根到底，这是自己的事，自己会被带到红魔馆完全是因为之前将芙兰她打伤，这是报应这是因为自己没能想出更全面的解决方法的报应。
所以不应该让这份烂摊子甩到文大人的身上——
「文大人，我果然还是不要回去了……」
顺应着心中的想法，盘现将其具象化成话语平静的说出口。
不知为何的，听到盘现这么说的文那赤红的妖眸猛然收缩起来，一副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惊愕表情付现在眼前。
「文大人？」
不可思议的，盘现没法从这幅表情中看出更多的信息。是因为这份惊愕太过浓厚而掩盖住了其它情绪吗？
他这么想到，然后文开口说道：
「告诉我原因」
「……我不想让天狗收拾我的烂摊子」
「嗯？」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麻烦，虽然这个麻烦有点大但也不是那种犯得上让文大人你们来解决的程度啊……」
话还没说完，盘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才继续说道：
「我不想总是躲在文大人你们身后当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所以……拜托了，请让我来解决这件事吧」
说到这里，盘现弯下腰来祈求文。盘现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是个连自身性命都没法掌握在手中的人，他也清楚做出这个决定的自己真正踏入这样的事态后自己的性命可能就会直线缩短。
但即便如此，即便自身是个连性命都没法掌握在手中的弱小人类，但也不想把这个烂摊子甩到文大人她们的肩膀上。
所以——
「拜托了，文大人，请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盘现，你为什么会觉得包括我在内的前辈们会觉得你是个麻烦？在天狗社会当中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把可爱的后辈当做累赘的天狗可不存在，倒不如说我们这些前辈都很期待你们这些后辈来多依靠一下……」
「这样下去我可是会被养成废人的啊，文大人莫非觉得我被宠成一个巨婴比较好吗？」
「因为天狗里面没有这个个例，所以让我接受也没问题」
感受到事态的发展正在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心中那沉重的感受便渐渐的卸下，然后便在与文你来我往的玩笑话中消散吸收。
盘现也终于露出了不带苦味的笑脸。
「是吗……」
文对于盘现是否能处理好这件事抱有担忧的想法，想要出口阻止想要和他说“你做不到”这种话打击他的信心，但是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后便意识到就算打击他的信心也没用。
因为他本人对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多少信心。但是也没必要再强制带他走了，毕竟把这次的经历当做一种对他的历练也挺合适的。
「不过你要是想自己来解决其实我也不会反对……」
停了半拍之后文回想起盘现刚刚的那副模样随后再次讲话题延伸下去。
「要是之后你撑不住了或是又崩溃了，到了那时找我来哭诉吧反正我也不建议你再弄脏一次我的衣服」
「唔……」
羞耻与感激相互纠缠在一起浮上心头，耗费了一点时间平复好心境然后笑对文并点头赞同。
「那么，最后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话吗？」
温柔的微笑，平静的注视着他的文突然这么说道，盘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并呆在了原地。见状文敲响喉咙再次发出柔和的嗓音。
「既然不回妖怪山的话总要和山里的天狗们说点什么吧，不然等你回去的时候关系变淡了就不好了」
「啊~说的是啊，至于要说些什么……那就——」
——————
————
「你们两个要是敢翻我的床下就等着我回来的时候把你们暴揍一顿吧，盘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们没翻他的床下吧？」
返回妖怪山的文，特地让阿犬和小走集合起来，然后一字不差的把盘现当时要她带的话说出口来。
「没有啊」
「没，没翻」
看着小走和阿犬这截然不同的反应就知道，阿犬他要挨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