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到了吗…!”
“噗…!”
白焯的发言让周围的学生忍不住笑出声,有几个学生夸张地捂住肚子强忍着不笑出声。
“那个白焯…竟然说自己是‘最强的魔法使’…!”
“在退学之后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哈哈哈!”
“脑,脑子坏掉了吗?噗哈哈哈!”
所有人都将白焯刚才的那番话当成了疯言疯语,潮水般的嘲笑向白焯涌来。
“——!”
然而,被集中攻击的白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漠然地看着杰尔曼,好像其他学生发出的声音都从未进入他的耳朵。
“…”
杰尔曼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笑什么笑!再笑就砍了你们!”
丁尘拔出晶刃冲人群咆哮道,这一举动吓得很多学生立刻闭上嘴,现场安静下来。
“——白焯就是最强的魔法使!”
丁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就闭上嘴!白焯的魔法不需要你们来承认!一群笨蛋!白痴!”
开始骂人了。
“这位先生请你和我们来一下…”
五六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把白焯抱住,强行拖着他离开展会。
“喂!那边那个!你是不是对我说的话有意见!砍了你啊魂淡!”
就这样,拿着晶刃乱挥的丁尘被保安们强制带离了现场。丁尘一离开现场,白焯再次受到了众人的攻击。
“那人谁啊…”
“好像是那个…风评很差的公会里面的成员…”
“白焯就和这种人待在一起?”
“真是丢尽了魔法使的颜面…”
“——在这里展示魔法就可以了吗?”
无视台下众学生的碎碎念,白焯看向嘉宾席上的老魔法使。
“啊,啊…可以…话说同学你的书我还没有看完呢…”
没有理会老魔法使的话,白焯拿出腰间,在公会所有人努力下才得来的魔导具。轻声咏唱,魔力汇聚在白焯手中,通向地面。
——“构建”。
魔导具中的土壤散落在地表,在一瞬间堆叠成一人高的柱状物体,剩余的结构不断从柱状的本体分离出来,快速构建出人的形状。
和白焯在公会所做的土制手办一模一样的泳装美少女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
魔力停止流动,白焯歪着头打量了数秒,似乎是对这个人形非常满意。
“““…”””
全场沉默,看着白焯的魔法,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声音。
——啪啪啪。
坐在嘉宾席上的老魔法使为白焯的魔法鼓起了掌。
“这,这就是…最强的…魔法使?”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不过,很快这种声音就席卷了整个操场。
“““——!”””
嘘声、叫骂声和嘲笑一齐袭向白焯,后者面无表情地站在舞台上,承受着这一切。
这就是白焯练习了十几天的魔法——连最低级的魔法也称不上的土系魔法。用这种魔法来参加展会,就好像在珠宝店把玻璃球拿出来卖一样——彻彻底底的笑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沉默的杰尔曼声音颤抖地问。
“即使是这样的魔法,他们也相信我是强大的魔法使。”
白焯拿出了腰间的黄书:
“我使用不出任何正常的魔法,没法做到在展会上大放光彩。但是至少…”
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咆哮着去追求就能追求到的,即使被众多人相信,即使被众多人鼓励,被托付信赖,但是——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做不到。白焯就是这样的人。
从决定来参加展会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因为失败的魔法被众人嘲笑”。无论帝翔天怎么大喊着“白焯就是最强的魔法使!”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但是至少,为了回应他们的这份期待,我要站在这个展会上。”
因为背负着伙伴们的期待,在已经预见绝望结局的前提下,白焯依然选择了向这个结局前进。
这就结束了,这次的事件。
◆
“刚才的爆炸怎么回事!?”
三哥正准备与监视学院周围的赛菲告辞返回展会,突然听见从学院内部传来的爆炸声。三哥立刻返回校门,赛菲让辉翼的其他成员留在原地,自己跟了上去。
——瞳动手了吗…
“——三哥!”
只见青羽抱着符樱从学院里冲了出来,身上还残留着大量冰结后留下的冰屑。
“青羽,符樱…!你们遇到敌人了吗?帝翔天呢!?”
“帝哥他…叫青羽带着符樱先离开…”
青羽喘着气将符樱抱下来,和三哥简短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攻击杰尔曼?帝翔天为什么这么做?”
三哥一口咬定帝翔天决对不可能做出这种白痴行为:
“让我进去!”
“——那倒不必了。”
校门内,一位壮汉拖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这个壮汉正是不久前青羽曾见过的,希尔蒙德学院的教授瓦诺,留下来和帝翔天战斗的人。
瓦诺拖着的那个“东西”,就是已经失去意识,全身都被电焦的帝翔天。
“他想破坏展会,没有杀掉他对‘公会’已经足够客气了。”
瓦诺一甩手,将帝翔天甩出校门,重重砸在地上。
“滚吧。杰尔曼是我的爱徒,这场展会会变成决定他未来道路的重要一步,碍事的人我会一个不留地打倒。”
“…!”
青羽一言不发地将已经变成血色的冰剑持在手中,杀意全开地注视着瓦诺。
“等一下青羽,我和他解释。”
三哥拦住情绪即将崩溃的青羽,对瓦诺解释道:
“有个邪恶组织已经盯上了杰尔曼,也许就会在展会中强行将人抢走。”
“我说过了——碍事的人我会一个不留地打倒,邪恶组织也好D级公会也好,A级公会的人也好。”
瓦诺相当傲慢地看了一眼站在三哥身边的赛菲:
“你们在踏入校门的一瞬间,就是希尔蒙德学院的敌人。”
“你怎么这样!你的学生正在受到威胁,你竟然还要攻击想帮忙的人!?”
三哥愤怒地指责瓦诺的专横。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而且,从这个男人身上我也能猜想到你们的实力,没有能力的人滚开就好。”
瓦诺完全不将众人放在眼中:
“帮忙?杰尔曼的魔力远在我之上,需要你们这群人来帮忙?”
瓦诺开始回忆起过去日子里,自己有关爱徒的记忆:
“杰尔曼是我最优秀的弟子…你们认为魔法天才的称号仅仅是有天赋就可以获得吗?自入学以来,为了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杰尔曼不断拼命努力着,别人将他汗水和努力换来的成功看作‘天赋’所为,只有作为老师的我…一直看在眼里。”
魔力在身体里流动,瓦诺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变化。
“——除了我、威廉和他的废柴学生,杰尔曼从来没有和任何学生接触过,也没有其他所谓的‘朋友’,在学院中被孤立…否定他的努力,阻碍他前程的人我会一个不留地消灭掉!”
◆
“说起来…今天没跟着你吗,妹子。”
白焯翻动着手中的黄书,静候着杰尔曼展示他的魔法。今天没有见到一只跟在杰尔曼身后的那个樱发少女,白焯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
没有人回答白焯。
“吵架了吗…既然是同伴的话,彼此信赖——”
“喂!”
台下,一名男学生用手指着白焯,想把他从台上赶下去:
“既然展示过你那丢脸到家的魔法了,就滚回去吧!你多待在希尔蒙德学院一秒都是对这个学院的侮辱!”
“啊…是你啊。”
白焯看着这个男学生的脸,认出了他是谁。就是自己在第一次来到这个学院图书馆的时候,在阅读室里劝说影千跟着自己,认出白焯的人。
也是——自己在艾恩蒂亚分校的同班同学。
“昨天杰尔曼在各处打听一个叫‘白焯’的毕业生的消息,我就把你这个家伙丢脸的学校历史全告诉他了,哼哼,能让学院的明星欠我一个人情真是太走运了…”
“我还不能走。”
“诶?”
白焯翻了一页黄书:
“他还没有展示自己的魔法对吧——我还要和他比试呢。”
““““…””””
已经是不用说出来的事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白焯的魔法是不可能赢过杰尔曼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台下的男生用几乎要把嗓子喊破的力气拼命吐槽道:
“滚啊!不要再给这个学校抹黑了啊!”
白焯不为所动,继续翻着手上的黄书,等着对面的杰尔曼做出回应。嘉宾席上的各位魔法使看到这一幕也面面相觑,台下众学员不满的声音也渐变的强烈起来,一致要求白焯立刻离开。
“给我…适可而止啊猴子…!”
从杰尔曼的嗓子里硬生生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整个展会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学生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杰尔曼。谁无法相信,学院的精英,那个平时沉着冷静的杰尔曼竟然会如此动怒。
“比那些低能的猴子还要无能的废物…把我当成白痴看,还想和我‘比试’——!?”
杰尔曼的眼神仿佛要将白焯杀死一般,身体大幅地颤抖着,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杰,杰尔曼大人?”
“…怎么会这样?”
“——不许叫我的名字!低能猴子们!”
杰尔曼竟然对台下的学生咆哮了。
““““…!””””
被暴怒的杰尔曼惊吓到,在场的学生们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
“想看我的魔法…想看我的展示物吗…好啊,展示给你看吧,反正…”
比瓦诺身上还要强大的魔力形成风压,将杰尔曼身边的一切吹飞。普通的学院制服下,杰尔曼所穿的另一件制服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紫色的竖瞳纹章,大刺刺地印在白焯的视线中。
“——反正,这本来就是‘为我一人准备’的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