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雪琪行过若炎和云翼，他们正在点评一本小说的内容，略过那轻轻开口对祈儿开口“能跟我讲讲郭嘉是怎么评论赤壁的吗？”的秋诺，以及他身旁还没打开的《悲剧的诞生》。
我和雪琪与韵儿相坐在这里，沙发旁边的小桌子旁。
悲剧的诞生？显然我的思路还是驻留在那本书上，我微微叹了叹，尼采写的书名还真是……压抑心口啊。
“呜咧？”韵儿眨了眨她水晶一样的眼眸，“琪，心，你们来啦~”
“嗯”“是啊~我们来咯~”
两个人显得有些异口同声。
“接下来~我们要玩什么呢？”韵儿浅浅一笑，拿出一沓卡片“我们~来玩塔罗牌吧~”
她笑着把卡片摊开，我感受着仿佛会净化人心灵的无垢笑容，手伸了伸，却最终收了回去。
我怕，抽到什么倒吊人，抽到逆位死神什么的，我向着她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律哥他们回来时候的庆祝问题吧。”
“嗯，倒是也可以啦”韵儿柔柔一笑。
“那么~我们大家就出去玩吧”雪琪笑嘻嘻地开口。
然后下一刻，我便接上一句“不去。”
“好快……难道外面就这么对你没有吸引么？”
“大概……是的吧？”我回答的声音很轻，也许是并不在乎旁边的这个人听没听清吧？
“那你说，我们又该如何庆祝呢？”琪儿好像撇了撇嘴，看样子不怎么高兴呢。
“大家就在这里开个小型的蛋糕，点心什么的联合起来的联欢吧？”默默**了一口红茶，我开口道。
“可是……会不会会很难整理的说”韵儿弱弱地开口言道。
“不怕不怕~虽然说雪姨说是让我们自己整理这些东西，可是嘛……毕竟我们是十一个人呢！用不了一会就可以整理干净咯！”琪儿笑着摇摇头。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问其他人的意见呢？”韵儿大眼忽闪忽闪的，如此可爱。
“没事~”略显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琪儿笑看向我们嘻嘻地说道“哥哥和月琉一般是同意的，秋诺，祈儿一直没意见，若炎可以靠月琉搞定，然后云翼一看都同意了，也就抱怨一句‘别忽视我啊！’的就结束了。”
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样真的好吗……”
“呜咧？”雪琪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迷惑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云翼会不会不开心呢？”韵儿摇摇头“云翼不开心的话，联欢就不是联欢了不是么？”
“呼——”雪琪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我，笑嘻嘻的“看吧？你的方案不行哦~就就乖乖的和大家出去玩吧~”
静静饮一口茶，我回忆起一个许久没注意的问题。
“你们谁见过云翼开心过？不是那种勉强的或一时的开心”
“……也是呢，为什么云翼一直不开心呢？”韵儿歪了歪脑袋，水晶一样的眼睛带着迷惑。
“唉——”雪琪又一次叹息，“是和心伤有关吧？”
心伤，这我们谁也不愿提起的东西，各自埋藏在心底，等待着它的逐渐遗忘。
也许并没有人知道云翼被收养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只不过，从久远的记忆里，我只能翻寻到，从最开始，他就很少有过笑容。
很少，并不是没有，因为有的时候，月琉会讲几个笑话，那时候云翼会笑。
我沉默着，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三人，沉入死寂。
“咯哈~”若炎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冒出，随手合上小桌北面书房的门，来到我们身前“看样子你们在谈的事情好像不怎么让人高兴呢……”
“是大家的心伤。”琪儿抿了抿嘴，然后指指我“都怪心儿，把话题引到这里来。”
“所以，是谁的错呢？”我无奈地盯着面前这位女孩。
“其实是云翼的心伤吧？”若炎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所以，不要把范围扩大化嘛……但是，每个人都有心伤不是么？”
有的时候，我很讨厌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有的时候……
“云翼他啊，还是让那一切随时间沉淀下去吧，直到什么时候，他愿意接受他的能力为止”若炎又是一副深沉的表情。
“能力……么？”我微微自语，就和生命天平似的？
“嘛嘛……不讲了，”若炎摇了摇头，“我很好奇啊，你们是怎么引导这么个话题上的。”
“就是，在讨论怎么庆祝律哥和梦儿回来，然后就扯到这里来咯。”雪琪耸了耸肩。
“哦？讨论的如何呢？”微微笑了笑，若炎默默下巴“我猜嘛……”
“不用猜了”微微抿一口茶，想起某人以往海阔天空的思维，我开口言道，“雪琪说出去联欢，我说在家里开个小的庆祝仪式。”
“嗯……那么不如就第二项吧~反正也有人不怎么喜欢外面吧？”
是在说我么？这情况，是该感谢，还是该苦笑？
我无奈一笑，“可是其他人是否同意我还不清楚……就比方说秋诺。”我指了指在东面与祈儿聊天的身影。
似乎是感应，似乎听见了，秋诺微微笑了笑，朝这里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不介意的。
……
入夜，月高挂，星璀璨，我躺在床上，身旁是已然熟睡的韵儿，轻轻回想起，刚刚问韵儿的对话。
我问她，“韵儿，你未来想干什么呢？”
“呜姆”韵儿撅了撅嘴“我嘛……未来我希望，成为一个医师的说，那样……就可以救好多，好多的人了吧？心儿，你呢？”说完这个含着纯净的善心的愿望，她开口反问。
“我啊”我背过身去，不知如何回答。
望向远处海岸，却不见白鸟，也许，是迷失在了这无尽夜空中吧？
良久，我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怎么走下去，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干什么……但是，我这么想：十年前的这个时候，也许我可以回答出来，这句反问吧？
我，已经迷失了；我，还在迷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这么想着，我沉入梦魇，沉入，我一生的梦魇之中。
……………………………………
天，血红色，仿佛在下着鲜血构筑成的雨，地上开遍了彼岸花，布满，这世界。
孩子，在哭泣，恶魔在狂笑，步步紧逼，那一个问题。
“说吧~舍弃谁？说吧~那一个该死？”
恶魔笑着抚摸着我的头，用自己的刀指了指一个方向“是你的弟弟呢？”
要杀掉……我惊恐的摇了摇头。
“那么……是你的父母？”
父亲和母亲大喊着“选我们啊！不要选你弟弟啊！”
“说吧，孩子，你选择那组？”
我害怕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开口。
“如果你不去选的话，那么，两组都会死的哦~”恶魔露出了他的獠牙。
“我……我……”仿佛咽喉中卡着什么。
“生命只能这样，一个活着，一个死去……但不愧是艾诺人的顺民，连个选择都做不出。”恶魔冷冷笑了笑，把我丢在这彼岸花海，向着他们走去“那么抱歉……他们都不能活。”
“别……别！”最后，我喊出了声。
“那你选啊！”恶魔转过身，“你选啊！不要说我没给过你机会，看，我多好啊，又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权利。”
耳畔回响着的是父母的喊叫“心！选我们啊！不要选你弟弟！”“让你弟弟活下来啊！”之类的话语。
耳畔，回荡着的是那个小我两岁的孩子哭泣的声音。
“五……四……三”耳畔回响着的是，恶魔倒计时的声音。
“……选……我父母”我终于发出仿若蚊蝇般的声音。
“你说什么？”恶魔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点声啊！”
“我！选我父母。”我估计，我的掌心已经被我指甲刺破了。
“呵呵呵……”恶魔笑着，望向他们几个“你们听见了？”
那两人，仿佛得到什么满足“是的。杀了我们吧，不要伤了孩子！”
“很可惜呢……”恶魔把他们的束缚解除“我可是并不打算杀人呢……啊哈哈哈！”狂笑着，他离开了。
只是，天落的血雨，更加带着悲戚。
因为后一日，我，便被抛弃了，被一边指责着“冷血无情的孩子”“生了只白眼狼啊”“一点也不孝顺”什么的抛弃了。
无力地行走着，在这彼岸花开满的原野上……无力地行走着。
不知我走了多久，又不知，我还能走多久，迷茫，不知去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原野。终于，我发着烧，倒在地上。
“孩子，你还好么”所幸，迷迷糊糊中，我听闻到了，那一声的救赎。
生命，究竟是什么呢？我再次张开双眼时，仿佛明白了什么。
……
梦醒时分，时间已是初晨，我望着窗外，白鸟清啼，心里微微自语着，当初我看到的天平。
所谓生命，它是对等的，但是又是不对等的，它平衡于生命之中，又无时无刻不在倾斜，得到的，与付出的，永远无法划上等号……这就是生命天平的真正意义。
惜命者，终究是无法体会的。
我，救了那所有人的生命，最终，却为他们抛弃……如果硬论，那至少，这也是得与失的一面。
但是，我还记得那个家伙是一边大笑一边说着“体会失去的感觉吧……”离开的。
果然如他所言，我失去了一切。
行走，思考，茫然。
人，都是自私的，感受着那存在的虚无和背叛的痛苦，当时的荒野，我这么自语过。
但是为什么呢？这个雅居……竟将我洗涤。
也许是失却的太狠，太多了吧。让我猝然间得到的这份温暖看起来如此幻梦，随着他们嬉闹，这一切竟然如此让人沉溺，沉溺在这里，直到那一切的破碎……
我不想再失去了，不想那笑着的人儿们再次哭泣，不想这一切的一切成为再次回忆。
为什么呢？这世界之上会存在如此纯净的地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这般想着，再回来的现在，我依旧这样想着……但至少，这一片净土，曾经将我救赎。
“我，不想再让这一切破碎了”轻语着，我看着窗外，白鸟纷飞，似乎开始寻到了，自己的路。
“呜喵……心儿好帅气呢。”韵儿揉了揉双眼，微微自语着。
“帅气么……”我微微自语。
“是呢，是英气逼人呢”韵儿笑嘻嘻地补充道。
但我宁愿，坐在这雅居的某个角落，在那里默默地品着，我的红茶……心底，我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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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心关于自己父母行为的解释：人一般愿意把错误怪罪给对方，而人在安逸的时候，是不会认知到自己的错误的，而且更倾向于做些什么去抹消自己黑历史，从而让自己的形象达到自己所期望的状态。文章没提，是因为雅心没有再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