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过去与梦

作者:寒月缃芝 更新时间:2016/8/16 18:25:48 字数:4139

昔日的光影带来昔日的梦颖,一切的幻梦,又能指引我何去何从?

躺在床上,微微浅笑,听韵儿说悄悄话语,感受着此时此刻的温暖。

“心儿……大家都同意了呢~”韵儿用她那纯净的声音说道。

“是啊……大家一定想看别人出糗的样子吧。”想到可能发生的场景,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心儿~别这样~大家只是想加深感情啦……”韵儿摇了摇头反驳我,然后又补充“才不是你说的这种呢……唔姆…当然月琉这家伙除外啦……”

“也……许吧”没有同意,没有否认“毕竟,我,一直都不明白大家是怎么想的呢。”

“谁也不知道呢~不过为什么不能往好处想点呢?虽然月琉说,真实的东西往往是很伤人的,就像云翼,因为他的眼(真实之眼)被伤过无数次了。”韵儿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呢……就算是大家也有着看别人出糗的想法,但是不是占主要的吧?”

“……呵”微微笑了笑,我轻轻抚摸韵儿的头“韵儿,我再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好啊~”韵儿纯净的眼眸与我四目相对。

“为什么呢?要演奏《雪之梦》……”

早上的大家第一首演奏的是韵儿推荐的雪之梦。

雪之梦这首曲子,虽然舒缓,但是那其中含着的悲伤谁也不会不懂,我不懂的是……为什么,她选择推荐演奏那一首曲子呢?

我望着她那纯净的眼眸,无暇的面颊,不由得希望探寻这其中的原因。

可是没想到呢,韵儿用她那纯净的眼眸,注视着我,用她那纯净柔软的声音说道“心,你不觉得很好听吗?前几天听到这曲子的时候,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心动呢……”

“可是……它其中的悲伤……”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是呢,我听的时候想起我的过去了呢,”嘴角微微上浮,露出朦胧的柔笑,韵儿望着我“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生活在的这个地方,充满着欢笑不是吗?”

可是,一切会破碎的啊……听到这纯净的声音,两个反问仿佛利刃,将我的心脏贯穿。

“心儿,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伤呢……可是,你是不是认为,这一切还是会破碎呢?”

“……嗯”迟疑,点头。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星空的映衬,韵儿的眸子似乎在闪烁光芒“我们一直都在经历失却不是么?如果这一切破碎,那么我们也要带着这份最美好的记忆含着泪前行下去啊。”

“含着泪,前行下去……吗?”

“是啊心儿,然后去寻找,去守护新的美好”韵儿继续柔和地笑着,望着我“我还记得呢……你说过‘我们不是神的孩子,只有一边哭泣,一边寻找光明’呢。”

……我,说过这种话吗?心底不由得微微惊讶。

“呜……哈欠……心儿,我先睡了……”韵儿打了个哈欠,软软地蜷缩成一团,进入梦乡。

而我,听着均匀的呼吸,望着繁星如画,却怎么也睡不着。

距离那场灾难,还有……3天,想起逐渐逼近的时间,想起自己的那份迷茫,被那个人托付拯救他们的我,感觉到了愈发絮乱的内心。

“我……该怎么办?”低语着,我终究还是陷入到了梦境之中。

…………梦的交响乐,白天律音再构筑…………

夏阳,闪烁着,灼烧整个大地,大家在沙滩之上嬉闹,笑若依米。

“心儿~”一个声音传过来,转过头回望,那是韵儿,只见她扬起一捧海水向我泼来。

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命中的我的脸颊。

“好啊你,韵儿,看我怎么教训你”也跑到海中,我笑嘻嘻地努力表现出一副愤怒的语调,扬起水来朝她回击。

泼水泼得正欢,后脑突然一疼,恼怒地四下回望,我看见月琉在那里笑着向岸边跑去。

“月琉站住!”捧起一捧水来,恼怒地朝着月琉跑去……

只不过……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然后我便看着地面逐渐靠近双眼,感受着重心不断倾斜……

就要撞到地面了……这么想着,我不由得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那接下来的疼痛。

“抱歉抱歉。”若炎抓住我的肩膀,而后对着我歉意地笑了笑。

原来是若炎绊倒我的啊,心里默默地自语,然后泛起了一股恶作剧的想法。

“嘛……没事,把你的锡兰高地红茶给我点就行。”我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提起了刚刚想起的锡兰高地红茶——若炎的珍藏。

“呜啊……能不能不要这样啊……”若炎满脸肉疼,真是引得我不禁发笑。

“嘻嘻,一声抱歉可是不行的哦~”我想我现在的表情散发着黑色气息“要是想要保下来的话,那么就堂堂正正的说九个抱歉啊~”

就在我准备开口继续坑若炎的时候,远远地飘来了不同以往的熟悉律音。

“兰阁下”谨慎的声音,似乎从没有听见过呢,月琉对着老人静静地行了一礼。

受了月琉一礼的,是一个艾诺老人。时间的刻刀无痕,刻出身躯颓暮,留下话语凝练,气质深邃。

“月琉,你想好了?再找下去也恐怕石沉大海,只是徒劳虚耗你的寿命……”不知为何,老人话语异常清晰,传入我耳畔。

“那又如何?”月琉声音很是洒脱,“我只是要一个线索,而且,预言也预言到了请你们帮我寻找的结果。”

“你找的人,值得你付出这些么?”老人继续问。

“单是怀疑,就只是对这一切的亵渎了。”我远望,见月琉脑袋微摇“我要找到那个人,此生不渝。”

“好吧……那么就这个样吧,你帮忙预言古书的去向,我们帮你找人。”

“嗯”月琉的头点了点,然后又是一会的交谈,便转过头来,走下水泥台阶来到沙滩,慢慢地走向大家。

“呦,某腹黑回来了啊,谈的怎么样啊?”若炎站在我身旁,对他喊道。

“这不是大大咧咧,导致失去珍藏的若炎吗?”

“啊咧?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声音太大了”摇了摇头,月琉浅笑。

说完,他扫视了一眼大家,慢慢地,目光很柔和。

“呵……”柔柔地笑了一下,月琉开口“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开心呢。”

话还没说完,一个惊恐地声音传到大家耳畔。

“哇啊!月琉转性啦!”循声望去,我见云翼一脸惊恐地望着月琉。

“自卑的云彩啊,你怎么不哭呢?”月琉似乎嘴角抽了抽,抬起头来望向苍穹。

“月琉~过分了啦~”韵儿拉了拉月琉的衣服,他穿过头来,望向韵儿,和韵儿那纯净的眼眸四目相对。

半晌,月琉微微叹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望向云翼:“抱歉……我错了。”

“哥哥……快看啊,月琉认错了呢。”浅浅的温和笑容,略显苍白的面颊,这是秋梦,显得柔弱的话语,带着些许惊讶的音律。

“嗯,很不同寻常呢。”秋诺轻轻蹭了蹭抱在怀里的秋梦的面颊,声音温和依旧。

…………世界,变换,没有谁察觉,但也许只是梦醒时记不清,将两个场景联系起来的那些片段…………

若炎神情肃穆,面对着神像,静静的祈祷着。

认真的神情,认真到了,仿佛我们印象中的那个成天嬉皮笑脸的若炎,是我们大脑所虚构的一样,如此肃穆,认真。

“心儿,你觉得神,存在吗?”柔柔的浅笑,秋梦白里含粉的面颊,精致的面庞仿佛神作,探求的目光仿佛穿过一切,直至本质。

“神嘛……”沉吟,思索,我静静回答“我也无法确定,我们所设定的神,是否该称作神……至少,我认为的神,就是我所认为的神。”

“她的意思是:神是神,是因为我们认为她是神”云翼一语说破我的内心,“但是呢,她内心中在纠结,两种神,一种就是掌控着世界命运的家伙,一种是她所认为的某个存在,就是刚才说的……”

有的时候,这种能力真的很让人想暴打他一顿呢。

“心,你很迷茫吗?”秋梦那柔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

轻轻点点头,我转向她“是啊……我很迷茫,我的价值是什么呢?我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心,大家都是呢”她轻轻摇头,“只不过,大家啊,有的人是带着迷茫前进,有的是没有管它,一心前行,而有的是迷茫中徘徊……你就是后一种呢”说着她轻轻笑了起来。

“我说你啊,别拿我开玩笑啊……”无奈一笑,我转向若炎,他依旧神情肃穆,对着神像祈愿着什么“也许若炎就是一心前行的人吧?”

心里自语,轻声问自己:我的前方,是什么呢?又该,怎么前进呢?

“咳……咳咳……”一边对着我点头,一边轻轻地咳了咳,秋梦摇了摇韵儿昏昏欲睡的身体,“韵儿你别睡着了。”

“呜姆……明明好困的说”揉着眼睛,韵儿嘟着嘴。

“如果你再睡,我打你”祈儿淡淡地开口。

“呜姆……不要啊”怯怯的抱着自己的脑袋,韵儿气势变得很弱。

“嘛,祈儿,梦儿和心儿的谈话很值得我们思考呢”月琉岔开了话题“神,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神,自己的信念和信仰,我并不必多言”祈儿摇了摇头,“我认为这就是神:人不同,神不同。”

说完,她又顿了顿,望向我。

“心,两个神等着你选择,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个人认为,当你找到你的神的时候,也就是你不再迷茫的时候了……”

…………梦的残影,也许只是记忆的片段,思维的再加工而已…………

“心儿,梦儿,怎么样?你们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喝点水”身体酸痛无力,躺在床上,睁着迷糊的双眼,我看着那在一旁关切的身影,略略惊讶。

是,月琉啊……虽然很惊讶,但是深深地疲惫,让我懒得再去想。

“吱——”门被打开了,很慢,似乎想要发出轻微的声音,但在生着病的我听来,仿若炸雷。

难受地向门口望去,看见一个个的脑袋冒了出来。

是大家,看到我觉察到他们,便围了上来,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关心。

“心,梦……你们还好吗?”韵儿凑了过来,紧跟着便是其他人的问候。

“谢谢大家……我们没事的”梦儿轻轻喘着气,一脸乖巧的对着他们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宠溺的指尖划过梦儿沾染上汗水的额头,将她的刘海整向一侧,秋诺温柔的话语带着宠爱。

“说实话,就算你们推脱”“我们也会照料你们到你们病好的。”雪空雪琪笑了笑,开口说道。

“谁让我们是家人呢。”一旁,律哥做了最后一句补充。

家人……吗?

…………

伴随着脑海里闪过的韵儿的欢呼“万岁!心儿,梦儿病好啦!”

我张开双眼,回忆这梦境,回想起数不尽的欢声笑语,虽然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心里,真的很温暖呢。

脑海中闪过的一张张笑脸,耳畔传来一句句欢声,心中自语,这淡漠而又迷茫的我,承受着的无尽关爱。

该……如何回报呢?救赎那个在原野上绝望的孩子恩情……却蓦然,耳畔又听到律哥的话语“谁让我们是家人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章节:源)

家人……吗?责任……么?感受着这两个词语,不知为什么想哭泣。

就像是祈儿承接了只有她能做的责任。

我也有责任的吧?只有我能做的责任,身为家人的责任……不是什么“开开心心活下去”(章节:源)的敷衍,而是救人,力所能及的救人的责任吧?是守护这一切,守护大家的天真笑颜的责任吧?

又为什么,要让我徘徊于这个责任之外?我不知道,却很想知道。

责任啊……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突然想起,那个向外推了我一把,然后回过头,一步步走向火场的身影。

脚步,是那么的坚定,就像我“看”到的奥德修斯一样。

“说我毒舌也好,说我腹黑也好……快逃吧!……记住,这一切已经从最开始注定,并不是谁的过错。”

为什么呢?为他人倾付出生命……曾经明白,回来的时候却已不明白,也许,现在又一次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责任吧?

轻轻转头,我望着身侧,那仍在熟睡的韵儿,和她那纯净的笑容。

轻轻自语:至少,为了这纯净无暇的灵魂,纯净无暇的心灵……我要守护它们,倾尽一切。

我……给自己这么划定,我的责任。

窗外,天微微启,白鸟飞翔于云层上层,依旧在向着蓝色苍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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