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前辈平常就这样。”彩夏内心毫无波澜,评价道。
礼堂位于整个学校的中心,看上去已经颇有年头,因为高年级学生们准备学园祭的缘故,附近摆了很多划出的空位和横幅,深夜的灯光和不时吹起的阴风让这里平添了几分诡异。彩夏突然理解了早苗:这里要是不闹鬼都对不起这氛围。
但她异常淡定,跟普通初中生不一样,彩夏从小热爱恐怖题材的作品,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她床头挂着的甚至都是贞子海报。所以她完全对这个场景完全免疫,甚至还想拍几张照:“这个场景很棒啊,得多拍几张……”
东风谷早苗诶了一声,只觉得这个后辈跟普通女生不太一样:“话说你真不怕恶灵什么的吗?”
早苗以她姑且算是正常人的脑回路思考了一会,觉得彩夏作为一个普通JC应该对这样的场景避之不及才对,她本来都打算给这个小女生稍微展现一下奇迹了。
“我妈妈是电影编剧,小时候她经常讲恐怖故事为我助眠,熟悉了以后就不怎么害怕了。”彩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
早苗神色一滞,可能是没想到什么样的老妈会给女儿讲恐怖故事助眠,但马上她就眼冒星星:
“太好了,我们社团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用等你升学了,我作为秘封俱乐部唯一指定部长,正式邀请你加入……”绿发前辈仿佛野猫盯上小动物一样望着彩夏。
“这下真解释不清了……”彩夏一把捂住了脸。
正在彩夏试图摆脱自己在早苗心中同道中人的形象时,她眼角瞥到相机,一下子愣在原地。
在相机的屏幕里,空旷的礼堂边赫然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她揉了揉眼睛,那人影却越发清晰,甚至连五官都显现了出来,而把目光从相机移开,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早苗前辈……”彩夏咽了下口水,把相机递给早苗看。
早苗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御币,视线在四周不断游离,她们所在的地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身后就是礼堂,她下定决心,对彩夏说:“你先进礼堂躲着,拿上这张驱鬼符,我马上跟过来。”
“可是礼堂的门是锁着的啊。”彩夏接过画着星星的驱鬼符,下意识回答道。
“因为「奇迹」,门已经开了。”东风谷早苗回答,用双手持握御币甩动,仿佛在驱散什么东西,此刻的她身上那股肃穆的气息更凝重了,让彩夏想起宗教画中的人物。
果然,本应紧锁的礼堂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彩夏一咬牙,跑进了礼堂中。
“到底怎么回事……”彩夏坐在礼堂中喘气,感受着周围刺骨的寒气,手中的驱鬼符散发着阵阵暖意,让她不至于被冻僵,就算她自认胆大,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喂,过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绿色的光点在彩夏身边聚集,保护她不受这道声音的影响,与此同时,墙壁和地板以某个位置为中心,迅速染上一片血红。
彩夏抬头,看到一具吊着的狰狞人头赫然挂在天花板上,它的表情似笑非笑,痛苦与愉悦共存,一颗眼珠已经掉落,彩夏只感觉空旷旷的眼窝在盯着她。
“喂,过来。”那个人头重复道。
“我就不过来,有本事你过来啊!”彩夏心一横,向那团人脸打起了王八拳,嘴中还念念有词:“吃我一记十倍界王拳!”
鬼影先是一愣,然后狰狞一笑,它吃过的人类里还没有这么大胆的:“没想到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放弃灵符庇护主动攻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品尝她的血肉了。”
“吧唧!”
恶灵预想中本应穿过灵体的拳头却结结实实落在了它的脸上。
鬼影吃了一拳,形态差点没维持住,心中大为惊骇,做了几十年鬼,也不是没跟驱魔师打过。但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这暗含灵力的一拳却差点把它打的当场成佛,于是鬼影毫不迟疑,果断选择了最稳妥的进攻方法:摇人。
一声刺耳的尖啸从它嘴中发出,礼堂外正用御币驱除鬼物的早苗听到后感到一阵恍惚,而学校的上空一团血肉模糊的恶灵飞快向室内爬行。
“彩夏,不要松开驱鬼符!”早苗向彩夏大喊。
彩夏之前一拳得手,驱鬼符掉落在地,但她丝毫没有注意,一米四的少女仿佛泰森附体,迅速的接近那道翠绿的鬼影。
“女侠饶命!”
听到这句话,彩夏迟疑了一会,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另一只恶灵趁机化为血雾,向彩夏蔓延,试图把少女拉进灵魂领域任它宰割,“说到底还是脆弱的普通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灵力,但是没有相匹配的心境,只能被我等所食。”
“幻世「THE WORLD」!”月光下,一道银白色的身影破窗而入,下一个瞬间,彩夏就躺在了银发女仆长的怀中。
“诶?”彩夏双手还停在空中,目前的情况让她摸不着头脑。
十六夜咲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抱着彩夏离开了恶灵的攻击范围。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红白巫女和魔法使紧随其后,在夜空中飞行。
“原来你们真的会飞啊?”彩夏睁大了双眸,看着骑着扫把的女巫和什么都没骑就在天上飞的巫女,她尚且稚嫩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梦符「梦想亚空穴」!”巫女小姐一个瞬移,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蕴含灵力的一记踢击直接把恶灵踢到天花板上。
“闪开闪开,魔炮来了!”魔理沙扶了扶帽子,瞄准失衡的幽灵,手中的八卦炉爆发出一阵明亮的闪光,众人赶紧让开。
“winwinwinwinwin”刺耳的能量释放声后,礼堂的天花板被开了个洞,那一对恶灵不见了踪影。
“我好像明白我家车是怎么炸的了。”被咲夜放在远处彩夏若有所思。
魔理沙侧脸避开彩夏的视线,咳嗽了两声。
早苗这时也走了过来,狠狠捏了捏彩夏的脸:“我不是叫你不要离开灵符的范围了吗,刚刚可吓死我了。”
彩夏尴尬的咬着嘴唇,她还真没想这么多,现在想起来一阵后怕,她差一点儿就成了恶灵的手下亡魂了。
“恶灵暂时被击退了,估计这几个月之内都无法恢复了。”灵梦缓缓落地,发觉自己滞空的时长大大降低了,不由得悄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彻底消灭它?我和早苗前辈刚刚差点被它吃掉了。”彩夏发问。
灵梦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彩夏:“为什么要消灭它?”
“因为它吃人啊。”彩夏感到不可思议,她原以为灵梦一行人是深藏不露的驱魔师。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就算是我的世界,我也不会轻易杀死妖怪或者恶灵。”博丽灵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旁边的早苗默默旁观。
“你们的世界?”少女重复了一遍巫女的话,“我知道了,你们不来做的话,我就来做吧。”彩夏完全弄不明白面前的几个神秘少女的心思,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轻易的放过了杀人的怪物。
她透过相机,看到了墙角奄奄一息的灵体,径直走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彩夏捏紧了拳头“但是我的拳头似乎对它们有效。”
“啊打打打打打打!”
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嚎叫,恶灵物理成佛了。
魔理沙看见这幅凶残的场景,悄悄对灵梦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这时候特别像你……”
“你也想被打死是吧?”灵梦皮笑肉不笑地说。
黑白女巫在嘴边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老老实实闭嘴了。
……
铃木先生已经在这座中学当了十几年的保安,自认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怪事了。
学生之间流传的怪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什么绘画教室里半夜在走廊狂奔的人体模型,游泳池底下的怪物,礼堂中吃人的恶鬼,会自己弹奏的钢琴。
这些所谓的怪谈,大部分都是学生以讹传讹的谣言,作为昭和男儿,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直到今天,他不得不承认,他可能还是见识太少了。
听到礼堂传来的惨叫声后,他联想到最近学校附近的失踪案,赶紧打着手电赶到现场。
结果刚走到一半,铃木先生就发现礼堂的天花板被掀了个大洞,于是他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那是个啥啊?”
铃木先生迟疑了,在他数十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在掏出手机上传视频到社交软件和报警之间开始犹豫。
正当他还在纠结的时候,两位少女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他面前,蹲在灌木丛里的铃木先生略做思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先拦住这两个目击证人吧。”
然后他就被糊了一脸石灰。
在铃木先生满地打滚的时候,依稀听见了一道元气的声音:“奇迹『灰色奇迹』括弧物理!”
……
灵梦一行人见到警卫后就飞到天上躲了起来,咲夜眼睛红光一闪而过,彩夏就被抬上了魔理沙的扫把。
只剩一个因为信仰之力流失不能飞的绿发少女在地上干瞪眼,还差点被警卫抓到,幸好机智的她用小混混的方式脱了身。
“彩夏,你的父亲在校门口等着呢,回家吧。”魔理沙拍了拍彩夏的肩膀,后者面有愧色地点了点头。
“关于我们来历的事情,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女仆长略带歉意。
彩夏发现白发女仆身上的装扮并未因为打斗凌乱半分,称得上是完美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