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站着了，走了。”
银发叫了一声站在原地的回，拎着我向楼外走去，直直地向着高楼之外，而我眼前的景色，却在她踏出楼的一瞬间，完全变了样。
到了另外一个楼顶。
我明白了。
是空间。空间，被穿透了。然而命运似乎又一次和我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
“林游！”
身后传来了极不想听到的声音，偏偏这个场面，被洛零看到了。
不要...
别过来啊洛零！
一想到她现在面对着的是害死洛鸢的罪魁祸首，一想到那个叫回的女人笑脸下暗藏的恶毒，一想到怎么也动不了的自己。
该怎么办啊！让那种事不要再发生的办法。
“可怜的小女孩。”
纸花拎着我回头，看着对面楼顶洛零和回的对视。
“别杀她...拜托了，你要抓的只是我不是吗？”
我死死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为洛零可怜时露出一丝丝仁慈的眼睛。
“别哭啊。”
“不要那样对她...”
“可是被她看到了...哎呀你别哭啊。”
之前冷艳的纸花，表情突然扭曲起来，似乎很受不了小孩子哭。
“不是可以消除记忆吗？”
“我不会。”
“我会啊！”
“别哭好不好！”
“不好！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啊！放了那个女孩你就不哭了是吗？”
我回过头，用红肿的眼睛着她。
似乎可以，不行...看样子对付她要一直哭下去。
“不知道，你先带我过去。”
我继续着，拼命地从眼睛里挤出眼泪。
“好...好。”
终于，我又被拎了回去。
“哎呀，纸花你回来了？我正在发愁呢，如果这个小脑瓜炸了我的衣服怎么办？”
变成了，纸花拎着我，回捧着洛零脑袋的场景。
“那你直接扭脖子不就好了么？”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我惊恐地看着纸花，却招来她嫌弃的眼光。
“林游…”
被抓着脑袋的洛零斜着眼，一样惊恐地看着我。
“对啊，扭断脖子不就好了么。”
回笑了笑:“不过我果然还是想让她炸掉啊。”
然后纸花带领着我走了过去：“给我吧。”
好像，被稍微戏弄了一下，不过还好，只要把洛零交给我，怎样都好。
“诶？你忍心吗？”
回鄙疑地看着纸花一眼，还是把洛零放下了。
被放下的洛零立刻转身抱住了纸花。
“林游，她是好人对吧？”
我摇了摇头。洛零马上就像受到惊吓一样松开了手。
对不起，洛零，我不知道。
我也希望她是。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好了，小家伙，赶紧吧。”
我被纸花松开了，脚刚一着地就被回抓住了脑袋。
“啊？纸花你干嘛啊？”
“让这个小灵师删掉她的记忆不就好了么？省得你天天欺负薛黎让人家给你洗衣服。”
“有什么关系嘛？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一点。”
“嗯？”
“老是一副圣母的样子，明明我和没什么差别。”
“这点爱好你都不满足我么，那我也不要帮你了。”
头被松开了。
“好好，听你的，快去吧小家伙，确实地删掉哦，我会一直看着的。”
“林游…这是要做什么？”
洛零的眼睛依然不安都地晃动着，但是我只能尽量地挤出一些笑容。
这样就好，洛零没事了。
“洛零闭上眼睛好吗？。”
“什么？”
“你可以离开了。”
“那你呢？”
别管我了。
可是，说不出口。
消除记忆的纸符已经散成了清澈的蓝色流光，环绕在我的手上。
这样就好。
把它们都按到洛零的眉心上去，光阵在洛零身后散去之后，我就算成功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记得自己身边，有一个叫林游的人在过。
“你还真是过分啊小家伙，把你整个人都从那个小女孩脑袋里删掉了，不过最后给她披上衣服的样子还算看得过去，我很欣赏你哟。”
回依然是用嘲笑的态度和我说话，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整个都删掉了？”
纸花回头看了看我。
这样看来才发现，她眼神里终有种说不清的浑浊。
而我现在，正跟着她们往城郊的开发区走去。
到处都是修了一半的房子，停休的原因很简单，老板变成干尸了。
删掉洛零记忆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林栎是对的。不管是精神上的冷漠还是交际上的隔离，她以前的做法我都觉得是对的。现在想来，就算她把关在家里就那样等死也不过分。
我没有听说林栎有别的朋友，除了同事还是同事，但是我有了。
最后这几年林栎放任我接触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邻家女孩，学园生活，甚至灵师这个职业。
现在我却面临着过去她所担心的事。
然而并没有后悔啊。
至少我和洛零，却如其实地开始，然后却如其实地结束了。
就算我今天能活下来，我也没有再让她卷入这种事情的打算，所以这样就好，忘了我吧。
现在的状况是，脱掉了衣服，身上也没有备用的纸符了。
只能，等下去了。
“小家伙，要爬楼咯，快点。”
回指着头上一座只有水泥色的框架楼，要我跟着她们走上去，追上她们之后又看到了回的脸。
“马上就要结束了呢，你的运气可真不好。”
“啊，我知道。”
“这样啊，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抓你么。”
“为什么？”
“纸花不会高兴我说出来吧，对吧纸花？”
纸花回头看了一眼我。
“随你便吧，反正要死了。”
“好吧，那么在和你好好说话之前，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说，之前都完全没有在好好说话么？
“林游。”
“好吧林游，这一切，都要怪你那个养母呢，如果不是她的话，这种命运在你记事之前就能解脱了。”
说着回又是略带嘲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呢？”
“然后嘛，讲起来就有点麻烦了...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薛黎去见林栎的时候，稍微通过薛黎偷窥了一下林栎的记忆。”
医院的时候么？那时候薛黎不仅仅是和林栎见面吧，听薛黎的意思还在医院里找了找新生的鬼魂？
“你还让她在医院里做了什么？”
“不想告诉你呢。”
看来从这位复仇女神的嘴里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那还是说林栎的事吧。”
“小家伙，是你的事哦。”
回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让我捉摸不清的鬼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