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金色身影从天急降,拦在巨猪王和村长之间!他“嘭”的一声双臂振出,竟是与巨猪王的巨力打了个不相上下!
来人浑身没有一丝力量流露,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头金发与白色长袍,怎么看都只有平平无奇。可就是这般的普通人,却能徒手掰开巨猪王的上下颚。巨猪王的巨瞳中流露出困惑,再一次用力合拢嘴部,欲将这个男人嚼个稀碎!吃一个是吃,吃两个也是吃!
“……暗幕。”
白衣人只是说出一个词语,虚空之中瞬间凝结出数根黑色的条状物,这些东西纯黑而突兀,深邃到仿佛能吞没任何光线,却仿佛能遮挡住世间所有的不洁。只是爆射而出,就将巨猪王的下颚与四肢一同钉在了地上!
“言出法随……而力量分毫不外露!我听说过,我听说过!能创造如此神威……只有传说中的「贤者」才能做到!天呐,贤者大人竟然亲自来我们这个小乡村,真是苍天有眼!”
村长沙哑着嗓子,震惊地指着白衣人。
“贤者?……无所谓。”
“贤者”不置可否,随即转过身,只见他白衣金发,一身装扮可以说单调到朴素。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可能是那严峻的表情显得大了些许,说实在的,比起那张脸,那纯粹而神圣的气场更让人印象深刻。
“贤者”走向村长正欲交流,后者却猛地跪下:“虽然这么说显得我们不知廉耻……但贤者大人不远万里前来这小小的乡村,不知是为所为何事!?若,若有什么乡野村夫能做到的,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如此,”白衣人将村长扶起,轻声道:“我只是由此而存在。”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惨状,眼底闪过悲悯:“圣光。”
耀眼的光芒从白衣人的身上照向四周,缓缓笼罩了整个寨子。村民们惊奇地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疼痛,并在加速结痂愈合。但不知为何,光芒对巨猪王竟是致命的痛苦。
“吼!吼吼吼吼吼!”
巨猪王的外形已经溃烂溶解,它浑身抽搐,却仍然站立在那。那古怪的样子都不知是否该定义为生或死,它依旧用仇视的双眼死死盯着在场每一个人类,赤红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四处转动,似乎有什么在里面游动!
直到一股恶臭从它的身上弥漫开来,异变突生!
唰!!!
一条条恶心丑陋的赤红触手从巨猪王溃烂的全身喷涌而出,它们肆意扭动着身躯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蠕虫,垂涎着周围的活物,而后齐刷刷扑向在场的所有村民!
“都退后。”
“贤者”手持黑条闪现至重伤的村长身前,只用一击便将那来势汹汹的触手斩落。同一时刻又是无数黑条破土而出,一条条精准地刺穿了所有轨迹上的触手。
“快!快听贤者大人的话!”
村民们纷纷撤离,在他们诧异的注视中,“贤者”独自与无数触手交锋,凭一己之力将其生生压制回去。接连的强击将巨猪王瘫痪在地,而后无数黑条牢牢捆死!
“来吧。”白衣人莫名扬起了手,而巨猪王猛地向上一挣,竟撕断了自己的四肢脱离了黑条!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身躯和四肢断裂在地,转瞬腥红的触手又把它们牢牢拴回原位。但这种生拉硬拽的拼合又怎能叫复原,毛皮下古怪的扭动姿态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生物,重获新生的“巨猪王”四肢诡异乱摆冲了过来!
白衣人一晃身便避开了这充满暴力的冲撞。他灵活地躲闪着巨猪王的每一次冲撞、每一条触手鞭打,而后又绕到它的身旁划出更多的伤痕。巨猪王变得愈发暴躁,破绽也越露越多。
“还没明白吗,你早就已经死了,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当巨猪王又一次冲到白衣人面前时,白衣人突然顿住脚步,用黑条猛击巨猪王额头上的剑,将巨猪王击打得一个踉跄。
“冥顽不灵……畜生就是畜生。”白衣人轻踩地面,身形跃上了倒飞而出的巨猪王,同样将手中的黑剑狠狠地刺穿了巨猪王的头颅!
黑剑完整贯穿了巨猪王的脑袋,按理说巨猪王早该死去,可它依然摇摇晃晃地站着,用血海深仇般的目光死死瞪着白衣人。更多的赤色触手从崭新的伤口破出,它们遮蔽了天空,宛如海啸向白衣人扑来。
“暗牧!”白衣人第一时刻就是扭头,双手猛地抬向天空,一道道黑带拔地而起,围成护罩将村民们围了起来,而白衣人自己却被触手拖向巨猪王,一人一兽被遮天蔽日的触手封锁。
“这就是你的计谋?”
白衣人缓缓转身,看到了巨猪王那张近在咫尺的巨大怪脸。它似乎是很享受这场狩猎的结局,头顶的剑柄末梢微微歪向一旁,一条最为通红的触手从那剑缝中挤开,一点一点的朝白衣人逼近。
“看来已经分出胜负了。”白衣人缓缓闭上眼,似乎是放弃了抵抗。
“但如果是我刻意为之呢!”白衣人猛然睁眼,一抬手便掐住了那通红的触手,手中冒出耀眼的圣光!触手疼得直想弯曲回缩,可白衣人哪会给它这个机会?那结实如铁钳的手掌死死铐住了触手,一股股黑烟便从触手那凝胶质的表面冒出。同时白衣人一挥黑剑划开巨猪王的腹部,就在骨架的正中央,一颗褐红的珠子正深深埋在血肉之中闪着红光,几条黑线将它与跳动的血**为一体!
“果然是人造的悲剧。”
白衣人看出来了什么,徒手握住那颗浑浊的珠子,他的手掌逐渐变得明亮而又炽热!
所有的触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掉头扎向白衣人!可已经来不及了,刹那间白衣人扯断了黑线,金光笼罩了天空!
漫天的触手纷纷落下,在空中又裂成稀稀落落的残块,最终化为红色的血水融入大地。在朦胧中,白衣人和巨兽的身影渐渐明晰。
巨兽仍被束在地上,嘴中发出一阵阵喘息,它……竟然还活着。白衣人能感受到手中的珠子尚在跳动,它们之间还有着一丝的联系,只要自己将它捏碎就能结束一切。
捏?
不,那不是最好的结局。
白衣人没有这么做,他握着剑默默走到巨猪王面前蹲下,直视它:“虽是人为制造的悲剧,但那些罪行都是你亲手犯下,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看到了,你的心中还有愤懑和怒火,没有了那种古怪的造物,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吧。”
巨猪王仍在瞪着白衣人,白衣人直视了它的目光,再次摆出了持剑姿态。巨猪王的目光由困惑转为质疑,而后转为彻底放手一搏!
它提着疲惫的身躯猛地撞上了白衣人,白衣人抬剑格挡倒退,那实打实的触感令巨猪王甚至是热泪盈眶——多少天了……被人捅、被人耍、被人不讲武德!究竟有多久没有来过一场畅快淋漓的对决了?
那高昂的斗志令它残破的身躯再一次沸腾了,巨猪王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量。犹如回光返照,它的眼神褪去了迷茫,剩下的只有纯粹的斗志,反开始用额头上的剑柄击向白衣人!
“来的好!”白衣人以黑剑反击,力气刚好将剑柄挡住,一声“乒”的脆响。
一人一兽你来我往,竟打出了一片密集的银光。
有村民疑惑道:“贤者大人这是在…”
突然一个年老的村民大喊:“这是……老头子我认得这个!老夫在曾祖私藏的健体书中观赏到过——这叫‘击剑’!是一种从‘夆’之国流传出来的高级剑式,只有高人才会!在古代,高人们活跃于世界各地,他们喜好找强者战斗,锄强扶弱更是不在少数!为了纪念这一群与平民们力斩艰难、同战苦难的勇士,人们冠以‘难同’的尊称。可惜在如今的世间,难同不多了。”
一旁的青年村民热血沸腾道:“这么牛?我也想当难同!”
老村民咬牙道:“不,你当不了!古书描述‘欲当难同,须有利剑’,可惜老夫专研这么多年,至今不知道利剑指的是什么。”
“我曾经也有一个难同的梦想,可我却没有一柄难同的利剑……啊啊,‘锐利的剑,锐利的眼’究竟指的是什么啊!?”
正当众人讨论时,对决的局面已经十分明晰,白衣人从一开始就拥有精湛的击剑技术,这是堪堪才顿悟的巨猪王无法比拟的,纵使是回光返照也无济于事。
“乒!”
随着一声清脆的铁器碰撞声,巨猪王连连后退了几步,瘫在地上不动了。它用赞许的目光望着白衣人,或许这是它猪生生涯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可一个人类。
白衣人缓步走到它的面前,将手伸到巨猪王的额头,握住了那柄剑。
“该结束了。”
那颗巨大的脑袋缓缓点了头,圣洁的力量顺着白衣人的手灌注进泛起金光的剑刃,带着一道道的暖流。巨猪王并没有感到多么痛苦,相反,是令人安心的感觉包围着它。
白衣人轻声说:“愿你的未来,不再受世俗纷扰。”
巨猪王在金光中消失殆尽,变成了苍白的灰随风飘逝。白衣人发现灰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一招手将那赤红珠子纳入手中。
大概是猪的谢礼吧。
他将那东西纳入衣中,转身向村民们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请留步,贤者大人!”
已经脱离危险的村长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跪下道:“恕乡村村夫孤陋寡闻,我们只听闻水之贤者,机之贤者,但都和您的力量不太符合……阁下是一位隐士贤者吗,能否让我等知道您的名讳,以便日后道救命之恩!”
白衣人扶起村长,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称谓无关重要,把我当做路过的旅人吧。”
一律阳光从他的身后垂下,伴随着这圣洁的光景,那本来不算过于英俊的样貌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光!是光啊!”村长下意识脱口而出。
“拜见光之贤者大人!”
话音落下,白衣人散发出金光,人已消失无踪。
““谢光之贤者大人!””
村长虔诚的看向远方,由衷感慨:“不愧是能成为贤者的英雄……何其强大,却又平易近人,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一种能以一己之力就能撼动一个王国、能人为抹除灾祸、也能亲手制造天灾的单位……艹,我竟该死的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黄兽皮少年戳了戳村长腰部,疑惑道:“村长,你不一直喜欢男的?”
“你放屁!我那是助小伟思想启蒙,我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