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公爵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前,看到静静敞开的办公室门,瞥了一眼周围环境。
监控运行良好,没有暴力闯入的痕迹。周围的布放都被解除,门禁也不是被暴力破解,说明闯入者是对自己极其熟悉的人,甚至可能是自己人。但室内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猪公爵轻笑一声,低声道:“以为排查完门外就高枕无忧?真正的天罗地网可是在屋内呢。”
咣当!
沉重的铁器坠地声突然从屋内传来,猪公爵面露喜色,挥了挥手想派下属先进去探探情况,这才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他低骂了一声,自己快步走了进去,甚至走得太急还在门口绊了个踉跄。他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精心准备的特制囚笼已然触发,将藏品区彻罩死在一片阴影内。
猪公爵放慢脚步来到笼子前,他仔细打量了下笼中的情形,实在没忍住笑出声:“畜生就是畜生,就是忍不了背叛主人!”
困在囚笼角落的身影没有回声,只是蜷缩成团,怀中紧紧抱着什么。猪公爵掏出一枚黄水晶,指头一搓就变得铮亮,随手扔了进去。
光像一抹烧破帷幕的火种,将笼中的丑陋与卑劣照得无所遁形。他看清那个似人却又非人的少年,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的是他背靠着的浮雕壁画,那是一副山水田园画,画中的田园风光温馨动人,褐色的瓷砖延绵向远处低矮的房屋,让人充满了无限遐想。最稀奇的是这幅画每一笔都格外柔顺,立体感十足,如一粒粒垂下的晶莹水珠。
满墙均为沃德水晶。
“我的老爹,你曾经带走的那些人兽……”乡沙哑开口,迷茫的嗓音既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说一件不敢去面对的事:“……在这?”
“是啊,他们都在这呢。”猪公爵朝他笑了笑:“喜欢我这幅沃德水晶拼画吗?为了凑齐这一幅田园山水画我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呢,你看这片土地,这只有人兽愤怒时才会产生的棕色真是废了整整一年。”
乡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一遍又一遍地喃喃:“棕色,遍地都是棕色……”
“晞晞唏,颜色虽然是一大问题,但还不算最困难的!为了表现出由远及近的笔法需要各种尺寸的沃德水晶,啊,想让那些孩童愤怒真是煞费苦心呢……试过各种方法都以失败告终,直到老子天才般的商人头脑,想到一个精巧的办法!你想听吗?”
“不,不要再说了!”
“整个狄克里里都得听老子的!竖起你的蠢耳朵给老子听好了,就在贫民窟的旁边,笼港,老子在那买了块地盖屠宰场,表面上是普通的肉食加工厂,实际上加工的全是人兽畜生,晞晞晞晞晞晞~我把你们按年龄从小到大分隔在不同的玻璃隔间,身上的衣服扒得一件不剩,像牲口一样!然后我就从几百条‘狗’中找了几条最疯的,他们之中除了嗜血的疯子更不乏变态异于常人的,都是畜生里的畜生!我让他们在这……为所欲为!晞晞晞晞晞晞晞晞晞晞晞晞!!!只用了一个月、一个月!我收集了一马车的棕色沃德水晶!果然你们人兽就是贱啊,一开始只有年长的人兽会愤怒,可当死的人兽越来越多的时候,剩下那些小的就都变得血气方刚了!真厉害啊!畜生们个个浑身赤裸,浑身上下剩下最尖利的东西只有那璀璨如水晶的指甲,就用手指死命挖呀挖,有些甚至用力过度,指甲掀断掉在了地上!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但我还是好心疼啊,你们人兽,为什么……除了指甲以外一无是处呢?血流一地毫无用处,倒在地上的肉躯也一无是处,一无是处一无是处,又硬又臭狗吃了都想吐!我分明都打算废物利用卖到国内各处了啊!比如你们最爱的贫民窟,真是好大一笔损失啊!”
“嘶嗬……嗬啊啊啊啊啊啊……!”
乡的喉管里传出癫狂的音腔,他的胸膛重重起伏,攥成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几道血流,缩成一团的身躯大幅度颤抖。
猪公爵几近癫狂大吼:“怎么,你也为我的艺术感到喜悦吗!?遗憾!这幅画还是未完成品,你看这天空空荡荡的,如果加点白色会有多好啊——!”
他目光直勾勾看着乡的黑白爪,面色陶醉张开双手,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好的世界中无可自拔。
“乡……成为他们的天空吧!”
那块落在地上的黄水晶闪了闪,须臾的光芒终于还是黯了下去。世界归于一片寂静,仿佛本身就是如此,死寂,混乱。
一片死寂中,乡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喉管中挤出。
“本大爷……会成为他们的天空的……”
那道虚弱的身影缓缓从阴影站起身,咧嘴笑了起来。猪公爵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后退几步。这间特制的牢笼能源源不断吸收受困者的魔力转化为沉重的枷锁,理应使任何生物变成废人,他,他是怎么站起来的?!
乡直视着猪公爵的眼睛,看得他毛骨悚然,甚至举起双臂肆无忌惮大笑道:“但不是这里的天空,而是真正的蓝天之下!!!猪头畜生你给本大爷听好了,本大爷只想让族人们过上幸福生活,其他别无所求——但你!你欺骗了本大爷,欺骗了所有因你而死的人兽族人!!!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脱离你而生,你给不了的自由本大爷去给,你撕毁的承诺本大爷自己去取!本大爷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就从撕烂你这蠢猪的虚假天幕开始!!!”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猪公爵被震慑得连连后退,却被某种锐器抵住了脖颈,腰部猝然传来一痛,猪公爵痛哼一声被踢回栏杆前。直到凑近了他才惊觉,牢笼的背面还有一道窟窿!
“话全吐出来了?该轮到我了。”
瓦拉从办公桌后翻出,这个位置正对着藏品区,急于收获胜利的猪公爵自然没有察觉到。瓦拉手往地面一握,一颗金色齿轮便破地而出飞向瓦拉,化作光点消失,这正是猪公爵绊倒的原因。
愤怒转为胜利的猖獗,又转为癫狂的喜悦……一切都事出有因。
“别急啊,本大爷跟他的帐还没算清。”
猪公爵已经没心思辨别背后的声音了,人兽目光杀机毕露咧着尖牙,兽爪如铁钳隔着栏杆死死锁住他的喉咙!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拨弄一切,变化无常,如今施暴的一方成了垂死挣扎的家伙。
“嗬,别……”
恐怖的力道仿若要将猪公爵的喉管撕碎,猪公爵脸色煞白奋力挣扎,可利爪力道大得出奇,那曾经抓挠玻璃的上千只手似乎一同死死锁着他的脖颈,猪公爵双眼直翻,口吐白沫,再厚的皮囊也掩盖不了其下的罪恶了。
那被弃的,受苦的,遗憾的人儿们呐……他们都在这呢。
轰隆——!!!
终究还是栏杆先撑不住,猪公爵庞大的身躯撑破围栏被拖了进来,又被一股劲重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猪公爵迎头撞翻了不少藏品,磕得头破血流,他却没心思心疼,抓紧时间大喘着口气,头发突然又被人拽了起来,一记又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砸在猪公爵的面门上,砸得他忍不住痛呼起来。
“拜托!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哎哟!”
“你知道错?早八百年你怎么不知道!你这杂种,活在世上都是错!”
猪公爵表面上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肿胀的眼睛却悄悄扫过四周。他一边痛呼,手一边不动声色靠近那锋利瓷片,一道金光自上划下,剧痛与血花瞬间从手掌传开,猪公爵随即发出凄厉的哀嚎。
“唏——!!!”
“不老实啊……不过,竟然是你?”
瓦拉看着地上的男人,一粒金色齿轮已然贯穿男人手掌。他曾想过许多答案,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终究是没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金先生身旁的……猪头助理。难怪这里如此豪华,难怪他能一手掩盖那么多的人兽身份,难怪能驱使乡。是啊,有那么大的资金推动,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起来了。这个畜生,没人知道他在狄克里里的暗面进行了多少血腥肮脏的勾当。而那一直帮助自己的金先生也难说不扯上关联……他真能毫不相干吗?那个手持扇柄的淡金色束发男人总是微笑着,仿佛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
“唏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碰我!我可是狄克里里最伟大的公爵,动我会对狄克里里带来巨大损失,你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
猪公爵凄厉哀嚎向远处爬行,眼看见一截断裂栏杆上还残留着完整的爆裂魔法纹路,抓起就回身狠狠扎去。没有任何花哨的手掌接住栏杆尖端,魔法纹路在他的手中节节破碎,猪公爵难以置信抬起头对上有些熟悉的少年,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看见他眼底的金色齿轮在静静流转。
猪公爵恍然大悟,指着瓦拉颤声叫道:“啊,啊啊啊啊……是你!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没如愿死在那个海底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废话少说,把证物拿来!”
瓦拉上去就是一脚将人踹翻,猪公爵倒飞出去几圈滚远。可当他抬起头,那副凶戾的表情重新回到脸上:“那东西?我说呢……还以为你们两个有多能耐,不还是两条求人施舍的狗?连求人的态度都不懂吗!识相的就赶紧把我放了,否……”
砰!
瓦拉一个腹击将猪公爵打得双眼翻白,乡发出欢快的嚎叫一个闪身躲过了迎面飞来的硕影,趁势一脚给人踹得翻了个面。他一手揪着猪公爵的头发给人脑袋提了起来,黑白色的利爪伸到猪公爵面前招了招。
“你说,我们的账应该从何算起?”
“等,等一下……我错了,别杀我!”
乡用利爪轻轻划过他的脖颈,表情趋近癫狂:“嘻嘻嘻嘻……当初你怎么没这么可爱呢?”
乡的手臂陡然一沉,竟是这头猪站不住跪了下去,伴随哗哗的水声就连裤兜渐渐泛湿。乡面色一沉,将人一击轰在墙上。
“真特么让人恶心。”
一击重踢狠狠踹在猪公爵的腹部,疼得它五脏六腑都偏移了。乡掐着猪公爵的脖颈将它高高举起,癫狂地怒吼。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去,因为我那死去的族人们所受的罪,得在你身上一遍遍彻底偿还啊啊啊——!!!”
他歇斯底里地痛殴猪公爵,每一拳都重重到肉,深入灵魂。乡还嫌不够劲将贪婪指向猪公爵,瞬间释放出大量勾爪抓住猪公爵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又狠狠抡向房间内一切家具,几乎要撕裂他每一寸肌肤。
瓦拉稍微躲避了下横飞的肉弹,方才得知人兽还有这般悲伤过往,自然得任他发泄下。他翻上猪公爵宽阔的座椅,迅速翻找桌上的几个文件,又拉开抽屉寻找需要的信息。
“唏唏唏唏唏——!!!我说,我全都说!那个包裹就在我办公桌的保险箱里,按桌上的隐藏按钮就能出现,但保险箱有特殊加密暴力解锁会爆炸所以只能我来开!唏,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瓦拉听到了,一把将桌上大摞文件全部扫开,检查起桌上每一寸角落。是看不到的纹理缝隙还是……图案?他仔仔细细检查每一处木纹,看到切面光滑的木质纹面上隐隐有一道龙首图案很不寻常,虚摁了下果真有轻微的回弹反馈:“这个?”
“对对!按下去就能看到了!千万不能用力敲,千万不要用力敲!一旦损坏这东西就会锁死这间办公室!当心!当心啊!”
“你肯定心怀鬼胎……乡,听不听他的?”
“这头猪敢说假话?等着,我再揍他半小时,保管连他什么时候成了阉猪都能套出来!”
猪公爵吓得发出尖利猪啸,又陷入漫长的殴打中。眼看再拷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瓦拉稍加迟疑还是按下了按钮,伴随着轻微的一声“咔嗒”,桌子底下滑出一个隐藏暗格。
……还真没骗人。
瓦拉看了眼揍得正爽的乡,轻咳一声没听到,他想了想,也觉得隐瞒这个小小的真相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瓦拉蹲下身子,看着暗格中的保险箱。箱子明显有特殊加密,表面反射着浓密的魔法光泽,魔力的激荡连空间都略微扭曲了,毋庸言语便知有摧毁整座建筑的魔法能量。
“呵,专业对口。”
「宛如实质的暴怒」
瓦拉用手指抵在魔法屏障上,轻轻一划便划破了一个口子,那具有摧枯拉朽之威的高浓度魔力像被撕裂的塑料袋掉在地上无声消散。铁箱显露出本来的模样,然而表面还有一台仪器在静静运转着,瓦拉拨弄了两下,箱子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滴滴声……什么也没发生。警报声渐渐降低,但瓦拉不敢再乱动了,魔法还好搞,但这玩意……他将箱子略微托起打量那不起眼的角落,隐隐约约有一行“安吉利制造”。
“沟槽的安吉利!乡,把那头肥猪弄来!”
嗖!
硕大的阴影横空飞来,砸在桌上,发出口齿不清的哀怨声:“唉哟……我早就,说了嘛……”
瓦拉可不惯着他,将人摁在椅子上,拽起脑袋瞪着他:“听着,我对你的怒火从残害她开始就注定无休无止……但我现在只想要找到那东西,不想遭罪就按你说的把那东西取出来,别耍心机,你知道后果。”
猪公爵的脸已经浮肿得睁不开眼了,可当听到这句话,竟如回光返照般睁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某个熟悉的主场,淡然重新挂在他的嘴角,他轻声问道。
“我可以把这当做……一场交易吗?”
“每个人都有重来的机会,可你没有,你已经烂透了!”
“唏哈哈,真是个道貌岸然的臭小子!反正我都要死了,告诉我吧,驱使你拼上性命也要夺回那东西的理由……为什么露出那副表情,总该有个理由吧?是谁开了让你无法拒绝的价格,又或是许诺了一把新出土的神兵利器?还是某条能颠覆一个国家的情报?!啊~未知,真让人充满遐想……像一杯色彩斑斓的骰子酒,喝下去之前,没人知道是何口味。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性命,究竟价值多少?”
“价值?”瓦拉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疯狂闪过:“你即将、或是已经危害到了她们……仅此而已!”
“……那我岂不是一文不值!?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猪公爵发出短促却癫狂的闷笑声,却牵动喉咙哽噎大咳起来。他吐出带着几颗断牙的血水。用悲悯的目光看了眼少年,又瞥了一眼龇牙咧嘴的乡,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宛如临死的圣徒。一个即将赴死的恶人,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露出虔诚的表情,何其讽刺。
从裤兜缓缓掏出皱巴巴的蓝色烟包,取出一条尚还完好的烟,点上。短促的吸了几口,直到在呼出的烟雾弥漫中,他的声音竟显得有些悲凉。
“呼……你是叫什么来着,瓦拉?奉劝你和那边的蠢货一句……狄克里里,不是你们过家家的乐园。如此天真,如此愚蠢,却能这么出现在本公爵面前,堪比灾难性的商业崩盘……几百年的付出、几百年的经营与基业,你们凭什么觉得,本公爵在这方海域上的伟大基业会就此被你们摧毁?你们究竟何时才能意识到狄克里里是谁的王朝,整个世界的经济命脉都因谁而转动!傻子般的满腔热血……噗咳,咳咳,啊哈哈哈!”
“你似乎还挺清醒?如果空出时间只是为了说烂话,我不介意也给你来两下,希望到时你的脑子还像现在一样灵光。”
“小子,世界远比你们天马行空的想象更加残酷,不会逢场作戏可没法在这个吃人的**中活下来。”
猪公爵趴下身拉开暗格,大大方方地将保险箱摆在桌上,滑出隐藏的密码盘高速按动数十下,他又将盒子凑到眼前,一道无形的光扫过瞳孔。铁盒“咔哒”一声打开,他掏出里面的纸包物凑近看了眼,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瓦拉瞳孔骤缩,大喝一声:“乡!!!”
“欧啦!!!”
矫健的身影高速窜出,仿佛从刚刚就消失的乡一触即发,从死角袭向猪公爵!
“不用疑神疑鬼,本公爵言出必践。”
猪公爵头也没抬就将包裹朝后抛出,乡空中接住了包裹一个回旋抛向瓦拉,瓦拉单手稳稳接住。
“早这么老实哪还有这么多事。”
“真会血口喷人,不是你们在阻挠尼德隆斯的伟大愿景么?”
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猪公爵将烟头掐灭,他已经感受到二人愈发明显的杀意。从第一次把几大块滚烫的铁坨沉海起他就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杀人或是被杀,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谈判桌上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猪公爵嘴角扬起,隐隐露出森白的獠牙。
“交易已经达成,小子,不检查一下吗?当即检查货物可是保证交易的必要步骤喔?”
“闭嘴!别想耍什么花招。”
瓦拉将剑指向猪公爵,话虽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拉开包裹缝看了一眼,只此一眼……
有耀眼的红光在盒中闪动。
来不及了!
“靠!”
“‘贪婪’,走!”
在瓦拉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乡猝然甩出钩索套住包裹向上高高一甩,数粒拇指盖大小的红石闪着红光落进藏品区,乡的眼中闪过惊疑。
“就这点火石?这点东西连扇门都烧不掉……不对!瓦拉,卧倒——!!!!!”
乡猛地扑倒瓦拉,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要命的陷阱!星星点点火芒在那些稀世罕见的古董间燃烧,徒然像找到了助燃剂般席卷开,像是串联成一张巨大的火网。一个较为靠近的晶石罐子在火焰的炙烤下崩裂,几截黑漆漆的管状物从汽化的晶体内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包括后方的每一件古物。
轰——!!!
剧烈的爆炸瞬间展开,火光吞没猪公爵的毕生心血,无数绚丽的碎片与扭曲变形的藏品在火光中变得一文不值,飞扬的瓷器碎片表面,倒映出猪公爵阴翳的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