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开不开心？”
“你打我。”
“我是问你玩得开不开心？”
“你打我。”
这种没有丝毫营养的废话一直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而且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我是打了你啊，所以你开不开心？”
猫崽挺开心的，所以相对的，褒姒非常不开心。
一边是四季如春，一边是大雪纷飞，莫名让人感到和谐。
“你刚才打公主了，”小丫头早就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公主的权威再再再再到无数个再地受到了来自猫崽的挑战，“而且我真的生气了。”
“喂，”猫崽毫不客气地抱住小女孩，强硬地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我以前没有打过你吗？”
“......打过。”
“是吧？那不结了！我以前也打过你，你都没有今天这么生气啊！况且，”猫崽提到这个就来气，“你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刚才你真的做错事情了！这不是玩公主游戏就可以让你糊弄过去的！”
“我以前也抓你的尾巴啊！”褒姒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经过刚才的打屁屁之后，她现在就是不想承认。
“耳朵和尾巴是两码事！你这个蠢丫头！”猫崽用力地抱了一下褒姒，“我的耳朵不能碰！真的会很痛！就好像如果我用力戳一下你的眼睛和用力打一下你的屁股！你会选哪个？”
“你不可以戳公主的眼睛！也不能打公主的屁股！”褒姒对自己公主的身份真的是耿耿于怀。
秦无衣用力地蹭蹭自己的鼻子，然后打了个喷嚏以表达自己那股强烈的无所谓，“所以公主就可以随便打人了吗？你这都是被惯的，活该被我打打。”
“可是好痛！”
“我更痛啊小鬼！你还敢抱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猫崽抱着褒姒的腰开始了疯狂的旋转，惊得褒姒又是叫又是挣扎，就差没反过来扭头给猫崽一个狠咬了。
“还痛不痛！还痛不痛！我就问你还痛不痛！”猫崽凶恶的声音从褒姒的脑袋后面传出，褒姒下意识的就是一抬一缩，脑袋正中猫崽的下巴。
不过这回猫崽有好好地用妖力保护自己了。
“真的是，别的没学到，就学到公主的刁蛮性子。”秦无衣拂拂袖子，看着正捂住脑壳一脸痛苦，小脸憋得通红的褒姒，“现在更痛了吧？和我比起来都算轻的了。”
“唔——”小丫头嘴巴一撅就想哭出来，“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猫崽闻言惊讶地扭头，力度之大、速度之迅，差些儿闪了自己的脖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和小姜姐姐在一起玩了，”褒姒抱着脑袋，没有把正脸给猫崽看，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想隐藏别的什么，“然后你还说你会和小姜姐姐结婚，你还说你要让我做妾，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在生气，一直都不想陪我玩......”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可听在秦无衣的耳朵里却越来越清晰。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小姜姐姐要比我更可爱，比我更像公主，所以你就不喜欢我了。大家都是这样的，本来宫女姐姐们还会愿意陪我玩的，本来姬友叔叔也愿意和我讲话的，但是现在他们越来越讨厌我了。”褒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好像在冬天被人遗弃街头的小兽，毫无依靠的同时还毫无气力，令人怜惜，“你肯定也越来越讨厌我了吧？和小姜姐姐比的话，我根本就不像公主，我知道的。一直把公主挂在嘴巴上才不是公主，你说过，我也知道的。但是，现在连父王都开始喜欢小姜公主了，那是不是马上父王也会开始讨厌我了？”
“这些话你不和你父王说，和我说干嘛？”
“因为！因为，因为嫁给你的话，我就不能当公主了！如果不是公主的话！”褒丫头突然转过身，好似要用完全身的力气一样大声地喊道，“父王就不会喜欢我了！但是我一定要嫁给你的！所以！所以！”
秦无衣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所以你就不要你的父王了？”
“无衣！我要怎么办才好！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认真地过了分，单纯地烧了脑的褒丫头哭喊着，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微笑的秦无衣。眼泪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流进她的嘴角，湿润她的脖子，然后滑进衣襟，静悄悄地濡湿着那一片华衣，“他们都说了的！我会害死父王的！如果我还是公主的话！我就会害死父王了！我还会害整个王都都被毁掉！我还会害得大家的国被那些想要打仗的人毁掉！我都知道的！我会把他们全都毁掉！”
以前的褒姒不知道，但她现在知道了。她十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躲在父王怀里享受照顾的孩子了，她会用仅有的知识和听来的消息推断出自己的存在究竟为自己的父王带来什么了。
“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我真的不可以当公主了！公主只要有小姜姐姐一个人就够了！父王开始喜欢小姜姐姐的话！我不是公主也没关系了吧！”小女孩了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这么多天，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无数冷落和冷眼中的小女孩真的已经到了她所能承担的最后的极限了，如果再不说出来，这个乖乖牌的小女孩真的会完全崩溃，就好像挂在宫殿大厅前的那盏不能随意触碰，一碰就碎的脆色琉璃瓦，“小姜姐姐就会是真正的公主！真正的公主就不会害父王死掉吧！就不会让大家都死掉吧！所以！我不做公主比较好吧！不做公主的话.....”
褒姒跪在了地上，无助地看着秦无衣，本就悲伤的面孔上更浮现出一层难以言喻的绝望，“对大家来说会比较好，对吧......”
“说完了？”秦无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现在舒服了吗？”
褒姒没有动作，所以秦无衣朝她走去了，“老实讲，你和姜尚真的太像了，所以我才老想撺掇你们俩当姬友啊.....和你那个叔叔还是伯伯不一样。”
猫崽伸出舌头，亲昵地舔去褒姒脸上的泪痕，“昨天啊，就是昨天早上，你的小姜姐姐也和你一样，在我面前哭得不像样子哦，顺带一提她哭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褒姒扬起脑袋，努力让再次逃出的眼泪留在眼眶里，“果然，你也觉得我不当公主比较......”
“但是呢？我要先申明一件事情，小鬼。相较于那个真正的公主啊，我还是更喜欢像你这样的假公主。毕竟除了一些特殊癖好的人，没人会真的想娶一个公主回家，然后天天看她的脸色伺候她吧？我秦无衣可不是那种人，不对，那种妖。”猫崽自言自语地纠正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施展出了“上帝之手”，轻轻抚摸褒姒的长发，“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讨厌你？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内向了？这样对心理发育可一点都不好。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天台山，好好对你进行再教育。”
看到小女孩的眼泪总算逼了回去，猫崽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女孩的眼睛周围，“完全不用担心哦，我才不相信你这么傻的家伙可以毁掉一个被这么多人守护的城。就算要毁掉，也好歹等你长大再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小鬼，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巨大期望，要努力成长为这种倾城倾国的美女哦。”
“小姜姐姐的话......”
“我只是在说你，”猫崽认真地看着褒姒水一样的眼睛，看的小女孩整个人都要化了，“只有你才最有可能变成这样的美女。姜尚的话，别的我不敢吹，这件事我敢压上我全部的身家性命和你打赌，她绝对不会有你长得漂亮。”
“你觉得我很漂亮吗？”从懂事开始就不自信到自卑的褒姒第一次从他父王以外的人口中，得知自己很漂亮，“你真的觉得我很漂亮吗。”
“你得感谢我是个正宗的萝莉控（小声），这都不是重点！我们要看未来知道吗！你一定会比她漂亮很多的！相信我！”
“漂亮的话，会害我父王死掉吗？”
“如果是那个老头色心大起，我觉得他贫血而死的几率相当高啊......不过，这都不需要你管，知道吗？那是他自己的事。不要有这么多思想负担啦，活得开心一点难道不好吗？我告诉你，她们都是联合起来骗你的，因为你父王一直不希望你被人娶走啊，所以就联合他们一起欺骗你......”
“你在骗我。”褒姒很冷静地戳穿了猫崽的谎言。
“干嘛！骗你不可以吗！”猫崽也是理直气壮，“你看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刚才还夸我漂亮！”
“漂亮和可爱是两码事！”
褒姒站起身来就要去抓猫崽的耳朵，然后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换方向，对准猫崽的脸。
秦无衣心理暗自庆幸——他可刚散去自己的妖力没多久！再被抓一下鬼才受得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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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写那一段狂飙演技的褒姒的时候，写哭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边写便默默地流泪，我感觉自己真像个爷们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