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怎么了？山下的稚童们闹得挺欢腾啊。”
“谁知道呢？兴许是因为六一儿童节要到了吧。”
猫仔叼着半截甘草茎，懒洋洋的趴在屋顶上，回答秦依然的时候还顺带很不雅地翻了个身，让阳光在那可爱的小屁股上铺洒的更加均匀。
“六一？儿童节？”秦依然随意扫了一眼摸鱼膜的正爽的猫崽，见他依旧老神在在地趴着晒太阳，便悄咪咪地摸进了小屋。
“啊咧？师傅，今天突然不当十万个为什么了诶？”
“今天为师有别的事，有别的事……”
“啊咧咧？师傅，可是我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诶？”
“今天为师放你一马，放你一马……”
“啊咧咧咧？那今天的风儿还真是喧嚣了不少诶？”
“今天为师不想吹风，不想吹风……”
秦依然支支吾吾地合上了半扇木门，留下听力超群的猫崽独自听着房间里窸窸窣窣的翻箱倒柜声。
当然，猫崽也不想戳破自己师傅的那点小计量，只是一掉一掉地摇晃着嘴里那根仙气充沛过了头所以并不怎么好吃的干草。
反正只是为了让嘴巴不那么寂寞的时候装个逼而已，猫崽才不会真的把这么难吃的东西吃下去呢。
然而屋子里越来越大的杂音让猫崽偷偷放走了很多幸福，这点猫崽还是有点难受的。
正想着，猫崽又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小鬼啊啊啊啊啊！”紧随着这声怒吼而来的是一道冲天剑气，“你藏起来的酒呢！”
“哇啊啊啊啊啊啊！”被剑气从屋顶上掀起的秦无衣一个懒猫打滚避开那尖刺朝天的栅栏之后，也怒气冲冲地吼了回去，“搞毛啦！你以为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谁在修房……算了。”
秦依然从破开的大洞跳出，正想虚捏几个剑诀好好应付一下猫崽的自杀式袭击，却不料自己的傻徒弟就这么一脸傻样地躺倒在青青草地，好像自暴自弃一样地继续享受温暖的太阳。
“咦？”站住剑桩的秦半仙也傻愣愣地站在屋顶上，下也不是动也不是，一时之间空气居然凝固了起来。
“......砸，瓦鲁多。”猫崽半眯着眼，视线投向雕塑一般的秦依然，“老东西，这就是我的‘世界’，你能看到吗？”
“能看到？看到什么？”秦依然握剑四顾心茫然，完全没有跟上猫崽思绪的样子。
“呀咧呀咧。”猫崽摇摇头，“连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也不记得了吗？老东西，你的替身最没用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秦依然似乎感觉到气氛已经缓和下来了，便轻轻一跃，落在猫崽的身边，伸手将小小的猫崽搂进怀里。
“也没什么，就是在想六一儿童节了，你也不给我礼物，崽啊，这让阿爸很失望。”
“没大没小。”猫崽的脸轻轻挨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们有大有小，师傅，礼物呢？礼物。”猫崽无赖地伸出了一只手，在虚空中对着秦半仙高耸的胸部一抓一放。
“百发百中**龙爪手吗？”秦依然微微侧了侧脑袋，就要把自己的胸部往猫崽的手上送。
“受不了你啦。”果不其然，没贼心也没贼胆的猫崽怂怂地缩回小手，“反正宇宙综合资讯思念体已经告诉我了，今天在我的家乡是六一儿童节，专门给我这种小孩过的节日，按照惯例，大人要给小孩子礼物的。”
“我们天台山有这种规矩吗？”
“如果有呢？”
“有也没办法啊，为师身上可没有礼物。”
猫崽又盯着秦依然看了一会儿，再次让幸福从叹息中溜走了一次：“师傅，果然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深切体会到你们这种封闭的古代人和我这种开放的现代人在情商上的差距。”
“怎么你和山下那些小鬼完全相反啊，死气沉沉暮气将至的，才几岁就看透生死了吗？”秦依然有些不自在地躲避着猫崽澄澈的目光。
“没啦，只是对你很失望。又不会嘤嘤嘤，也不能女装卖萌，更不会强调‘人家可是永远的十七岁’……居然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已经一百多岁了，师傅，”猫崽的竖瞳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举起自己的猫爪，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比头发丝还细的距离，“你的少女心，真的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呢。”
“什！”
“被说中了吧，一看就知道了，师傅你啊，比起后世的女孩子们真实太不够看了。至少也应该在我提到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大声嘤嘤嘤，边嘤边向我这种小孩子要礼物才对啊。”猫崽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浑身灰白的秦半仙身边，尾巴有气无力地甩来甩去，“或者去学习一下对年龄的珍重，每次被提到年龄就搞得和对方有杀生之仇一样把他的脑袋摁在键盘上咕噜咕噜，再不济学会当一个好的群主送我一台NS也行啊……”
“呜……”完全不懂猫崽在说什么，但从气势上完全被猫崽压倒的秦依然，此世最强最伟大的半仙没有之一就这么小女儿姿态地瘫坐在地上，不甘地咬着自己的衣襟。
“连民间高手的底蕴都没有，你要怎么和索尼大法逐鹿中原？希腊战神奎托斯，跑去北欧当文盲才几年啊？就忘了？那个老斯巴达之怒？真是没用啊师傅，一天到晚只知道发脾气，偷徒弟辛辛苦苦酿出来的好酒，你这样做，我这个当徒弟的也觉得很丢面子，到时候出去都不敢跟别人说我是天台宗扛把子的徒弟……”
“……对……”
“嗯？师傅你有说什么吗？反正又是那个对吧，说不过我了就要用拳头来教育我，我也已经习惯了，没有四公主的日子里只能等着逸站的欧洲人转发消息，然后碰运气抽到一台slim或者玖老师送的Pro，真的，我已经无所谓了，要打就打吧，今天的爆率那叫一个高啊……”
“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有用了吗？说了对不起要警察还有什么用？啊我知道了，你是在故意让我说出这么老的梗，然后嘲笑我现在根本不去看新番，ACG知识储存量已经完全落后于零零后了是吧？我都懂的，你不用说了，反正我连《流星花园》也没看过，只会乱用梗，像我这样的死肥宅连废宅快乐日都不能过，最好就躺在六一的上午虚度人生，科学养猪嘛。所以说死肥宅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师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吧！你到底要为师干嘛啊！你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啊！清醒一——”
“蚂蚁竞走十年了！”
“咿！”
“道歉的话就给我露出胸部啊你这个蠢货师傅！连萝莉都不是的老女人在这里啰啰嗦嗦的！真是有够吵！你现在在发情吗！自觉一点去找时光机重来一遍地球Online！删号重练！变成小女孩之后再来和我讲话！我身为一个萝莉绅士拒绝和你这种高挑的御姐讲话！不是说仙气是万能的吗！快一点把自己变成小孩子啊！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何德何能做我的——”
“呜哇——”
“呜呜哇啊啊啊！师傅你干什么啊！”
“为师错了嘛！傻徒弟你正常一点好不好！为师现在就给你找礼物！不要再说了啦！好奇怪呀！呜哇——”
“不是，就算你现在在这边哭得这么卖力，”猫崽长叹一口气，支起半个身子，吃力地抱住秦依然的脑袋，“你也还不是萝莉啊，御姐好好地当功不就行了，这种反差萌我可一点都萌不起来。”
“那你到底想要为师怎么办嘛，抽泣抽泣。”秦依然钻在猫崽的怀里，时不时露出小鹿斑比的眼神偷看一眼秦无衣，然后马上又缩回去。
“也没说要怎么办来着，就是突然感觉……”秦无衣的口气听起来带着无限的思念，“这个世界，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
“可是为师一直和你在一起啊。”秦依然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拦腰抱住了秦无衣，“春夏秋冬，寒风缓热雨干，藏生长化成收，四季六季六节气，为师和你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秦无衣轻轻摸着秦依然的三千青丝，“是啊，多亏了我们一直在一起，从那些小事走到圣诞，元旦明明也过了却没有告诉师傅你，直到现在的六一，已经一直在一起很久了。”
“所以，不要说什么回来不回来了，为师一直在这里，而且一直握着你的手，在这里。”不知不觉，攻受反转了，就好像大提琴手抱着他的大提琴，小提琴家搂着他的小提琴，钢琴演奏者的手指划过光滑的琴键，秦依然坚定地把猫崽拥进怀里，“这个世界，有我们真真正正地存在着。为师在这里，你哪儿也不会去。”
“嗯呐。”猫崽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把自己吐出的所有幸福全部戏回来一样，“我哪儿也不回去，我在这里。”
六一，孩子们的节日，两个大孩子的节日，也是童心尚存者的节日。
秦无衣和他的故事，直到六一，也还在、也将会一直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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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没写错，元旦那一张我写了2000字，结果没有发出来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