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上)

作者:肖申克的悲剧 更新时间:2022/11/19 1:40:52 字数:4243

——

叙拉古的雨季,蓄谋已久的莱塔尼亚部队通过叙拉古与莱塔尼亚的边境。

购入了Reich退役装备但毫无准备的叙拉古部队与由邀请的Reich军官指导构建的“莱塔尼亚武装力量”对抗。

在叙拉古的沃尔西尼发生了极其艰难的战斗。

——

叙拉古

雨季

沃尔西尼

在叙拉古,雨季并不只是一个相对而言较为湿润的时节。它更是一种字面意义上的描述,一个场如四季般准时而几乎完全不会中断的大雨。

这对于移动城市来说是一场考验,且这不仅是针对其下水道及排水系统。荒原的土地在这样的大雨冲刷下会化作如沼泽般的烂泥,增加移动城市的迁移难度,甚至整个移动系统完全卡死在如山般堆积起来的泥泞中。

在一辆轿车的后座上,卡拉奇正闭眼小憩着。让雨敲打车窗玻璃与车顶棚的声音放松他的神经,让车辆行驶时的晃动保持着自己困意,这是他最近唯一不失眠的地方。

作为沃尔西尼的建设部部长,沃尔西尼即将建成的新城区将成为他人生的闪光点——他在叙拉古的各种权势眼中的“值得一提的事迹”。

但就他本人而言,他早已将一切倾注进了另一份职务,倾注进了他身上的这套军装中。他现在同时也是全叙拉古的军备部长,附带有少校的军衔。

这个职务的产生自然是出于需求,尽管战争本身进行时各国都未收到太多消息,但当乌萨斯最终崩溃时,震动的余波传遍了泰拉。

这当然也包括叙拉古的灰厅。叙拉古的北方邻居,也是它原本的主人——莱塔尼亚,正积极地更新军事体系,使得这个由各个家族掌握的破碎国家第一次有了组建一支常备军、一个暴力机构的急切需求。

西西里夫人不蠢,她清楚这样一支力量与家族打手的本质区别,她清楚这支力量应该由那些没有过于深厚的家族的人领导,如果有,那就尽全力去切断。而沃尔西尼的建设部部长卡拉奇就是符合描述的人之一,他们被送去切尔诺伯格进修。而卡拉奇在切尔诺伯格看见的一切,永远地改变了他。

他相信,简单组建起的与其他泰拉国家一样的老式部队还不如直接去求家族们在战争爆发时一致对敌,他们需要的是更先进的武器与技术。因此,卡拉奇从他身边的教官出发,开始了与军队的接触。

好消息是,军队在战争中的武器装备进行了近数代的更新,存放着大批不再使用的老式武器,且军队乐意交易,只是出价的内容有些奇怪。最终,他利用职务的便利让叙拉古全国建设管理部为军队的“实验性发电厂计划”在某座移动城市提供了场地。

而坏消息是,莱塔尼亚也与军队进行了同样的交易,且规模更大,以至于军队同意派遣教官协助训练。

“...少校,卢比奥部长已经到树荫公园了。我们接上他后就直接去新城区指挥塔。中尉告诉我士兵们正在训练。”

驾车的副官见即将抵达目的地,于是便叫醒了卡拉奇,让他有时间准备。不过卡拉奇自己倒不是十分担心被人看见这幅疲倦的模样,更不用说像食品安全部长卢比奥那样的熟人了。

在车后座,卡拉奇将自己倾倒的身子稍微坐直,抹去眼上的朦胧,打量起窗外的景象,欣赏着这些大多由他设计的街道。

“......指挥塔里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将领们在和七丘城联系,但没有人愿意透露些什么——”

“我和你一样所知甚少,中士。”

卡拉奇打断了对方,他说的是实话。就平常而言,他能得到的只有由各部队军需官书写的清单,他也注意到了最近需求的增加。但仅靠这些内容,他什么也猜不到。

随着雨水在车窗上汇珠成股,卡拉奇打算再次将思绪沉入繁杂的事务。但前方的汽车鸣笛声和争吵声打断了这一进程,随着汽车在堵住的车流中慢慢停下,争吵的内容已经能透过一切噪音传入卡拉奇耳内。

“陆军指挥部的命令,这个路段被封锁了,你们必须绕行。”

“我赶时间!放我过去吧,我会加速通过的!”

“绕行?你知道这一绕要绕多远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我过去!”

前方,由铁丝网与反坦克拒马组成的封锁线还未完全建成,头戴M35头盔、肩挂Gewehr 43的叙拉古士兵们正从一辆卡车后方卸下这些路障。一辆Sd.kfz.222正停在一旁作为封锁的一部分。

他们接到的是来自陆军总指挥部的命令,无关任何家族。半空中,是几架传统的泰拉攻击型无人机,其下方搭载的一把小连发铳的作用可谓十分有限,根本无法与真正空军的近距离支援相提并论。

吵闹中,一只手在卡拉奇身侧的车窗玻璃上敲了敲。他回过神来,发现了车窗外那个略显矮小的身影,他即刻打开车门,并为那人让出位置。

“卢比奥!快,快进车里来,别淋湿了。”

“你好,卡拉奇。”

卢比奥这样回应着,坐进了车内。外面的大雨已经将他淋得半湿。

“怎样这样,一直站在雨里等我们?”

“没,其实没多久。士兵们专程来通知我公园旁的道路即将被封锁,所以我一直在装甲车里避雨,就是雨有些太大了。”

两人交谈的同时,驾驶员已经驱车驶出了拥挤的车流,另择道路向着指挥塔而去。车辆的加速将两人都轻轻的压回了座椅背上。

“...所以,有什么新消息吗?卢比奥。我不认为这一切会只是一场演习。”

“......狼要来了,卡拉奇。我们收到乌提卡地区在夜间运输军事装备的情报,获悉有数座移动城市正南下,驶向边境。但是没有陆行舰调动。”

“...听起来不妙。”

“所有的通行证都被吊销了,他们派了一个摩托化步兵排下来。但沃尔西尼的驻军还是少得可怜,各大家族为了抢夺新建的城区对我们进行百般阻挠,却愚蠢到不会哪怕抬起头来看一眼已经戳到他们头顶的莱塔尼亚枪杆子——”

卢比奥将军帽摘下,试着理了理自己的一头乱发,随后接着道。

“——有人担心军队也会加入这场冲突,他们也有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但我认为军队要去的是维多利亚,叙拉古对他们而言没有价值。”

“...我们北方邻居的行动还不是可以被完全预测的。”

莱塔尼亚

与叙拉古的边境附近

维谢海姆

夕照区

借由躲避天灾的借口,维谢海姆这座“艺术之城”正向着莱塔尼亚的边界而去。叙拉古的雨季似乎也影响到了这里的天空,乌云好似固定于天空中,等待着任何一座城市进入它们的领域。

在没有调动陆行军舰的情况下,即便这次的迁徙有些过长,也不会有太多国家怀疑莱塔尼亚是在计划一场全面战争。

但就维谢海姆这座城市的居民而言,他们对的街道上停放的T-34 1942、T-34-85以及IS-2 1944等装甲巨兽已经熟视无睹。穿着卡其色军服,头戴SSh-40钢盔的莱塔尼亚士兵自从在某天到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士兵所穿着的军服与列装使用的PPSh-41等装备是军队在莱塔尼亚的修建实验性核电站的许可换来的,而那些坦克则是在发生那样规模的核灾难后军队予以的补偿。它们在军队的装甲部队体系中早已被淘汰,在军队完整的联合作战体系下几乎无法对军队现有的坦克造成任何威胁,军队会如此大方也就不奇怪了。

因城市的移动,来自叙拉古方向湿润、夹杂着细小水滴的风刮过街道。昨天,最后一架军队的米-8直升机载着教官离开了维谢海姆。士兵们清楚,军队将不再是唯一一个在这段充满变化的时间里挑起战争的国家了。

和往常一样,黑键在大学今日的所有课程结束后离开校园。他的漫步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也许是寻找灵感,也许是放松精神。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喜欢这些突然出现的军人,他们在这座城市中的形象是如此的突兀,让人恼火。

所以和往常一样,他在夕照厅的广场上停下。宽阔的广场上,似乎有着“坦克禁止入内”的无形标识。那些甚至停满了上流地区,目中无人的坦克在这里不见踪影。音乐厅就矗立在广场中央,其本身就酷似一个巨大的乐器。

但这次,黑键的注意力被吸引去了别处——他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个被包裹在卡其色军装中的白色背影,好像也如平时的他一样欣赏着这座建筑。军绿色的SSh-40钢盔上有着为了适应角而特制的孔洞,编织的防风带将头盔牢牢地固定在对方的头顶。颈后的白色头发似乎曾有过及腰的长度,但现在已经被一齐剪短。

“白垩!”

另一名士兵的声音从两人身后的街道传来。

“来了!”

那名叫白垩的士兵回应道,转身向着他同伴的方向走去。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由军队颁发的“沃伦姆德抢救者勋章”,钢盔下的样貌只能用年轻来形容。

沃伦姆德的事故发生数月后,军队的士兵已经完成了最危险的清理工作,就连发电站所在的分城也早已解开地区锁,而后交给军队处理。

但即便如此,沃伦姆德的剩余部分城区依旧需要一场长期的清扫来确保其最终恢复运转,也就意味着更大量的人力需求。最终,军队再次与莱塔尼亚合作,莱塔尼亚在其境内发布公告征集志愿者,而军队则负责供给装备以及金钱。

而来自维谢海姆夕照区的白垩,便是自愿加入清扫队伍的一员。为了给他的爷爷购买抑制矿石病的药物,他谎称自己在城郊寻得了一份长期工作,暂时不能回家。

但如果清扫工作就仅仅是在四人帐篷里过上三十天,那这还不足以让这个曾被赶出家乡的孩子发生如此改变。在他前去报名时,负责的军队军官了解他的情况后曾让他拿走报名时就能领到的部分奖金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但他拒绝了施舍。

在抵达的第一天发配的一把Kar98K步枪和军队制式M56钢盔现在被他藏于床下的地板中。他与他的室友当时分配到的是清扫野生动物的任务,在此之前,白垩从未握过枪,更不用说夺取一个活物的生命。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开出第一枪时,他被并不算太大的后坐力掀翻在地。一只被枪杀的羽兽尸体就能让他把三餐全都吐出来。

可他撑了过来,脱胎换骨。第一次地将命运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他并不后悔。

黑键静静地目送白垩远去,不知为什么,他从这名与自己完全陌生的士兵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亲切感。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疏离,好似自己是一只笼中鸟,军装中的白垩才在笼外。当黑键再次回过神时,对方早已消失在街角,他只能以一声冷笑来自嘲。

在风中,坦克接连发动引擎的声音传遍了维谢海姆的大街小巷,如同交响乐的序曲。

叙拉古

沃尔西尼

街道

人行道上架设的Pak38反坦克炮已经被围观的群众所包围,他们打量着这纯粹为战争所生的武器。就如打量那些负责封锁街道以建设街垒的士兵时一样,他们私下议论着这场“演习”或“走秀”多久才会结束。

两名与其他叙拉古人打扮无异的人在某个巷口处突然转向,将自己与人流分割开来,向着后巷深处而去。在这里,雨水被两侧的屋檐所略微遮蔽,雨水汇入导水槽后随着管道排入每栋房屋相接处的一个小下水道口。

这些深巷内的墙壁少有窗户,但门却有不少,它们一般与居民住房在厨房或餐厅处相连,使得深巷如同一个共同的后院。这里并不狭窄,只是相对来说比较潮湿,在雨季更是如此。

不久,两人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在短暂的确认后敲响了那扇房门。屋内的人从某处起身走来的声音即便是隔着门也能听见,对方透过猫眼打量了两人一段时间后隔着门问道。

“是谁?”

“您是柳德米拉的老师吗?”

“......”

对方转动锁,打开了房门,两人顺势向他敬礼道。

“胜利万岁,先生。我们受命令来将您接离这里。”

“接离这里?要去哪?七丘城?”

“不,先生。离开叙拉古,柳德米拉长官已经在切尔诺伯格为您准备了住房,请您尽快收拾准备。沃尔西尼很快将变得不再适合居住了,柳德米拉长官说您会理解的。”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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