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天，游志远一直在教林楚楚各种系统操作。
到了夜晚，林楚楚已经算得上合格的网管。
就连店里售卖的零食和饮料的价格，林楚楚也记得大差不差。
游志远不禁感慨她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从叶霜那里他得知林楚楚只有19岁，比他小了4岁。
明明是该上大学的年纪，却在这里做网管。
如果他高中时有这样的学习能力，或许也能考上不错的大学吧——
虽然考上了他也不会去上。
随着夜幕降临，出来上网的顾客逐渐增多。
比起其他经常爆满的网咖，流浪猫网咖的生意只能算不温不火。
游志远也时常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经营的天赋。
明明那个人还在的时候，网吧里比现在热闹得多。
那时候流浪猫网咖还只是家网吧，机位要比现在拥挤得多，更没有包间，整个大厅里乱糟糟的都是人。
可自从他重新装修后，变得干净整洁的网咖，却再也吸引不了那么多顾客。
担心网咖倒闭无处可去，也觉得自己收入太低的叶霜，后来提出了一个建议——网吧陪玩。
起初游志远怎么都不肯答应，但架不住叶霜缠着他说个不停，最终他立下几条规定后勉强同意了。
陪玩服务其实不少网吧都有，在很多人眼里，陪玩服务属于游离于灰色地带的产业。
自从叶霜提出88块一小时的陪玩营业后，凭借不错的游戏天赋，以及出色的外貌，再加上能说会道的嘴。
如今还真有许多手头宽裕的顾客，会经常点她来陪玩，甚至还发展出不少忠实客户。
“所以这就是你们说的‘营业’？”
看着和顾客一起在包间里打游戏的叶霜，林楚楚转过头向游志远问道。
“没错，我之前跟你说工资的时候，有提过提成吧？像这种陪玩营业，一般收费是88元每小时，而店里只抽成8块，剩下的都是你们的提成。”
“店里的抽成不会太低了吗？”
“收个网费就够了，店里不靠这个赚钱。”
“是嘛。”
林楚楚将开水倒入方便面桶里，附带一瓶可乐给呼叫服务的客户送了过去，任谁都看不出这是刚上岗的样子。
游志远很清楚，在这家网咖工作相当辛苦，例如林楚楚一大早就得给叶霜接班，从早上一直工作到晚上，一天工作时间最少超过14个小时，工资还相当低廉。
叶霜当初就是受不了这个收入，才另辟蹊径想出陪玩营业。
但林楚楚听了这件事后依旧不为所动，仿佛对这样的生活和收入没有任何感想。
“你不想试试看吗？”
等到林楚楚空闲下来，游志远语带蛊惑地问道。
“你想让我试试吗？”
“这个要看你自己，店里的原则是自愿，除此之外还有几条规定。”
“什么规定。”
“一是不许穿暴露的服装，必须穿工作服。二是不许跟顾客有身体接触，如果顾客有这方面意图就立刻呼救。三是不许蛊惑顾客胡乱消费，这基本上是针对叶霜的，她总骗顾客给她游戏里氪金。最后是……不许跟顾客私下联系，尤其是跟客户单独外出。”
游志远说到最后忽然叹了口气，虽然立出这几条规定，但总有人不当回事儿。
比起叶霜骗顾客给她氪金，另一个人更令他头疼。
“嗯，我知道了。”
林楚楚不置可否地说道，似乎也仅仅是知道，并没有其他更多想法。
毕竟是游志远自己说的全凭自愿，他自然不会强迫林楚楚去营业。
但这时门外进来一名顾客来到前台询问。
“那个，霜霜今天被人预约了吗？”
负责接待的林楚楚看着眼前的顾客，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你是想找叶霜陪玩吗？”
“对，我是突然想来的，所以之前没跟她预约，果然霜霜现在很抢手啊。”
这位顾客显然是经常点叶霜陪玩的常客，林楚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状况，只能看向游志远。
“如果你愿意等的话，可以先一个人上机玩会儿，叶霜三个小时后能空出时间。”
“三个小时啊……我还想着等会儿就回去的。”
顾客看了一眼前台的林楚楚，脸上浮现出害羞的神情。
“我记得，你们这边也可以点其他女生陪玩吧？”
游志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有点为难。
“原本还有一个女生可以提供陪玩营业，可她最近人不在店里。”
“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毫无疑问，这个顾客是被林楚楚的外表吸引住了，不然哪有这么死缠烂打的。
“抱歉，她是我们店新招……”
“如果你愿意点我，我可以。”
游志远皱起眉头，他看着神色自然的林楚楚，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样吧，林楚楚是我们店新的员工，之前没做过陪玩营业，你要不先试一个小时？”
“啊，没问题没问题。”
听到林楚楚是第一次做陪玩营业，顾客明显更加高兴。
游志远随即摇了摇头——呵，男人。
他不放心地看着林楚楚跟顾客走进包间，好在包间在当初设计时只用了一块门帘挡住门口，有什么动静外面都一清二楚。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林楚楚和那个顾客还没有出来。
他终于忍不住走到包间门口，出声问道。
“你好，已经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你感觉……”
“我感觉很好！我还要接着点楚楚陪玩！”
都已经叫上“楚楚”了？
游志远透过门帘的缝隙，能看到一些包间内的情况。
两人都很安分地坐在沙发椅上，没有什么过界的行为。
就是顾客脸上的笑容有点灿烂过头了。
先前他跟叶霜讨论时也表示，林楚楚可能很适合做陪玩营业，因为她的性格看着很温顺，说话却并不腼腆。
像这种无论外表，还是性格，都给人乖巧印象的女生，又善于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话，对于顾客来说简直是最好的陪玩对象。
可他还是没想到，林楚楚居然能让顾客如此神魂颠倒。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三个小时后，两个人才从包间出来。
顾客满脸笑容来到前台结账，这时负责前台接待的是叶霜。
看到叶霜后他忽然露出窘迫的表情，但又面露不舍地看着身后的林楚楚，仿佛面临人生中最大的选择。
可惜没人在意他的心理活动，叶霜接过他的钱，语气平淡地说了声欢迎下次光临，算是送客。
等到顾客走后她才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不错呀楚楚，初次营业就把这家伙迷成这样？”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好像是挺高兴的，明明我只是在跟他普通的聊天。”
“都聊些什么，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他打游戏的时候，会突然问我某个操作怎么样，虽然我不太明白游戏，但我觉得他想让我夸他，所以我就说很厉害。”
“不是吧！就他那菜得抠脚的操作，你也夸得出口？我跟他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他全程躺在地上给我喊666的！”
叶霜拍了拍林楚楚的肩膀，给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错，不愧是我看好的人，我就知道你很适合营业！”
“那个……林楚楚，你会不会反感这种事？要是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做。”
游志远忍不住插入对话，然后林楚楚摇了摇头。
“没什么感觉，如果以后有人需要我来陪玩，我可以去。当然，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
“这种事应该看你自己……”
“我明白了。”
依旧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像前来讨好人类的流浪猫。
依靠与生俱来的才能得到人类的疼爱后，又不屑一顾地置之不理。
没有人能猜到她真实的内心，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