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小偷。”
一句不带感情的话语将武器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艾儿的身上，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一个正在徒劳挣扎的邋遢老头的手腕。
“你，你有什么证据！你，你敢来搜我的身吗？？”邋遢老头一边诧异少女那有如液压钳一般牢牢将其抓住的握力，一边还在试图狡辩。
“你偷了十四个硬币，刚刚把它们藏在了内裤里。”艾儿不为所动，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判断”——这当然是红外扫描的结果。店里的人闻言都露出极端厌恶和恶心的表情，纷纷伸手摸向自己钱包的同时祈祷被偷的不要是自己，因为就算是宝贵的硬币，也没人想从这无比邋遢的老头内裤里再掏回来。
老头的脸涨得通红，但很显然他并不是个新手，见周围的人露出厌恶表情，他立即就开始展现自己无赖的一面。“你少血口喷人，既然你这么说，你来搜，来来来，把我的内裤脱下来找啊你！”
他的表现进一步让店内的人们越发的对其敬而远之，有几个靠门的女顾客已经直接逃离了商店，甚至顾不上去检查自己的钱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板一眼的认真女孩当然不懂得这个老无赖究竟瞄准的是人们的哪一部分弱点，她径直伸手便抓向邋遢老头的内裤。周围人群露出了恶心又痛心的神情。
少女的手伸到一半便被人挡住了。她抬头看向阻止她的人，是埃尔德老奶奶。
“女孩子不要去和这种无赖打交道。”老人对她说道。“靠太近会被无赖病毒给感染的。”
“你，你说谁是无赖！”邋遢老头显然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没有证据就不要，不要诽谤别人！”
“我可不关心你到底偷没偷东西。”老人转身看向无赖老汉。“但你骚扰我孙女这一条就足够老太婆狠狠教训你一顿了！”
无赖老汉被埃尔德老人的凛然气势压倒，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是要赔偿骚扰我孙女的损失费，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你偷钱了？”
就算再迟钝，无赖老汉此时也了解到老人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垂头丧气的他只能伸手掏钱。
“去给老娘洗干净了再还回来！”埃尔德狠狠的一脚将无赖老汉踢进了店内的卫生间。
在水上基地的生活没有钱是不行的。虽说老人和少女都还不至到缺乏生活费的地步，但一直不工作可不太容易掩人耳目。恰好镇上原本一个长期门可罗雀的武器店，由于最近涌入了大量人口且他们都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原因而变得匆忙起来，让少女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对于支出收入这种精确数字的工作，怕是找不到比她更不会出错的人了。
化名埃尔德的奥利嘉老奶奶则是每天四处游荡，去兜售自己从多安带过来的小生活用品，当然实际上她真正的工作是调查各种情报，游商小贩的身份正好能当作绝佳的掩护。
胆小的光头武器店主从柜台后面冒出头——刚才发生骚乱的时候他便躲到了桌子底下。看清事情得以解决之后，店主才慢慢爬起。
“原来……都这个时间了么？那……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吧，准备关门了，小艾儿。”店主的声音明显还带着一丝颤抖。
老人每天都会在快要闭店的时候来带着艾儿一起回家，今天也是正巧赶上了骚乱事件。被吓得不轻的店主正好以此为借口早早关门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了解，今天的工作完成了，谢谢店主先生。”艾儿很有礼貌的向店主道谢，收拾完桌面的东西便和老人一起离开了商店。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回去的路上，埃尔德向少女问道。
“第一次遇到。”艾儿摇摇头。
“那个家伙可不是第一次在附近出现。”老人皱了皱眉。“之前几天一直鬼鬼祟祟到处游荡，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今天终于开始小偷小摸了。”
“奶奶……我……这样好吗？”艾儿忽然出声询问。
“什么‘这样好吗？’？”埃尔德对艾儿的提问大感意外。
“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搜集情报，但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都是在普通的生活，并没有真正执行情报搜集的任务。”少女认真的说道。
老人闻言微笑起来。“因为你的任务就是普通的生活。”她慈爱的抚摸着少女的头发。“你一点也不会撒谎，天真又直率，好奇心旺盛。让你干那些偷偷摸摸的工作太浪费了。”
“但是，这样我……。”艾儿显然有些迷茫。
“你担心无法回应那个小子的期待？担心帮不上老太婆的忙？”老人仿佛早就看穿了这位机器人少女内心所想的一切。
“完全没有必要。”埃尔德又露出了老年人特有的那种满是关怀的温暖笑容。“到时候看到成长很多的你，他一定会十分高兴的。而对老太婆来说，有一个战斗力强大还善解人意的孙女在后面支持我，那可就是最大的帮助啦。”
“成长……？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少女检视着自己的状态。
“老太婆说的成长可不是那种简单表面的东西。”老人的笑容此时变得有些小小的狡猾。“那可是要用心去慢慢体会的。”
“……我会试着去理解。”艾儿认真的回答。
老人咯咯的笑起来。“顺其自然就好。”她说道。
“奶奶。”艾儿似乎想提起什么新的话题。她抬头看着还在微笑的老人。“上次我遭遇的那个人，似乎已经离开了水上基地。”
埃尔德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老太婆也曾经想调查一下他的底细，但他果然像你所说的一样，十分棘手。”
“阿历克斯一定会是非常严重的危险因素。”少女比平时还要认真。“有机会必须将其排除。”
“你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还这么肯定，看来还真是麻烦啊这家伙。”埃尔德明显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她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少女模糊的意识到了老人态度转变的含义。“是的，我们应该……平常心来应对。”
正在两人谈话期间，艾儿头上的触须天线尖端闪烁起来。
“是基利亚哥的邮件。”少女“阅读”完邮件后说道。“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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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安。
“这这这……这简直是机械之神的馈赠啊！伟大的猎人，伟大的‘钢之腕’先生，您对多安带来的贡献可以载入史册啊！！”
杰并不是什么料事如神的人，但此时跪下亲吻着沾满尘土的履带、口中满溢着感谢之辞的多安镇长还真是完美符合了他之前想象的样子。
但是这也怪不得多安镇长，因为杰带回来的这两台工程机械那种将精美和力量完美诠释的外形使得不仅仅是镇长，就连镇上的乞丐闲汉们都围上来啧啧称奇。虽说都是极具力量感的重型机械，浑身油污泥土、伤痕累累的战车早已吸引不了常人的眼光，而这些崭新发亮的重型工程机械可是整个大陆怕是都再也找不到第三台的珍贵玩意，自然是被人们所深深崇敬。
“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钱给不了我报酬，但我总不能白干活吧，镇长先生？”等到镇长冷静下来并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杰基本上已经学习到了对付这个镇长的办法——这家伙是个吃硬不吃软的贪心软蛋。
“这个，‘钢之腕’先生，我们知道您对镇子的贡献很巨大，但是目前我们确实很困——。”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给钱的话可以拿点什么来抵债，反正我也知道你手下没有猎人团保护，我想拿什么拿什么。”杰大咧咧的靠到长桌边的椅子上，双腿搭上了桌面。
多安镇长头上的冷汗慢慢流出，和奥利嘉老人斥责他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这个……钢之腕先生，一开始是您自己提出要去帮我们寻找工程机械的，镇上也为您提供了足够的废铁，您现在怎么能——”
杰并不打算让他说完，他尽量回忆着基利亚经常摆的那些最痞姿势伸伸懒腰，打断了镇长的话。“是我主动提出的没错。可是你从我口中听到过不要报酬的话吗？镇长先生？”
多安镇长愈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杰看着他那流满汗油的肥脸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开门见山吧镇长先生，你我都知道我现在有想要的东西，不用再玩文字游戏了。”
随着双肩耷拉下来，多安镇长也放弃了挣扎。“你要什么你就说吧，只要我能提供。”
“那我就不客气了。”杰收回了桌上搭着的腿。“我需要情报。”
“情报？”多安镇长擦着脸，坐回到沙发上。“情报的话，找猎人公会提供不行？”
“他们提供不了某些关键情报。”杰双手十指交叉，眼睛紧盯着多安镇长。“比如一个没有猎人团保护、还曾经有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潜伏过的极其重要的关键城镇，竟然到今天为止都平安无事？”
虽说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多安镇长却依然没料到杰的这记直拳如此的快准狠，正中靶心。
“多安……多安一直都是个犯罪率很低的镇子。”多安镇长的气喘得有些粗。
“是么。”杰回忆着洛丝·贝尔迪亚跟人谈判时常用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位人狩师团长的赏金，可是我去领的哟？”
多安镇长一时瞠目，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人狩师团长的穷凶极恶在十多年前可谓是让大陆上的居民闻之色变，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还在猎人公会进行的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围剿中逃了出来，在多安镇的废旧工厂里潜伏了十五年之久，直到被复仇的葛莱姆和夏琳找到并击毙。如此凶暴、以杀人为生的人能在一个没有猎人团的镇子里呆上十多年还和居民相安无事，这无论如何是让人不能理解的。杰也是在和奥利嘉交换完情报之后才发现了这个硕大的盲点，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重视过多安镇拥有如此不平衡的和平。
“好像还不仅如此？没记错的话每个月霍莱平均会遭受七次以上来自水上的袭击、十次以上陆地和空中的袭击，而多安竟然从未报告过袭击案件，在没有猎人团守卫的情况下？”
“这一带周边……一直还算平静……。”镇长的语气清楚的表明他知道自己只是垂死挣扎。
“这可真是让我惊讶，镇长先生。”杰开始模仿夏琳常用的那种凶恶眼神。“我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小猎人，但这周围的怪物分布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哦？”
镇长慢慢低下了头，做出缴械投降的姿态。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可一点也不仁慈啊，镇长先生。”杰离开椅子，用冷漠的语气说道。
“是……是他们，‘人类复兴组织’的人……。”镇长低声喃喃道。
最糟糕的答案。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说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但杰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听到的是别的结果。“你们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他把靠背椅反放到镇长眼前，趴在靠背上问。
“他们……给我钱，购买这里废弃工厂里的…那些货物，要求是我让猎人们离开，镇子的安全由他们暗中保护。”镇长将脸埋进手里，深深的低着头。
“工厂里的货物？有什么用？”杰嗅到了浓重的不祥味道。
“我……不知道。这个工厂废弃已经超过两百年。里面的货物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用。”镇长的声音非常低沉。
“他们运走多少货物了？”杰追问道。
“陆陆续续运了三年。”镇长回答道。“虽然因为秘密运送，每次运送不多，但我估计有一百吨以上。”
“一百吨？”杰有些焦躁。“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你连名字也不知道？”
“名字……？我好像听他们提过。是叫……液氢来着？还有一种是液氧。”
“液氢……液氧？”杰重复着这些陌生的名词。“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我……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那些……‘人类复兴组织’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多安镇长探询般的抬起头，向杰问道。
杰思考着如何回答镇长的询问，答案是显然的。
“今天的谈话，你最好给我保密，然后马上花钱将猎人团请回来，再好好找个理由停止和那些人的交易。否则的话。”他用拇指慢慢划过自己的脖颈。“不仅仅是你，整个镇子，甚至整个大陆的人都可能会死。”他逐渐靠近镇长的脸，用上自己能做出的最凶狠的眼神与镇长四目相对。“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我以大陆上最精英的‘钢之腕’团队的名义发誓。”
杰最后并未说出这个可怕威胁的发起者是他自己还是那些交易方，他宁愿让镇长相信二者皆有。通过那已经湿透的裤裆来看，镇长是肯定不会泄露今天会面的细节哪怕半个字了。
大步走出镇长办公室后，杰思考着应该去哪里打听“液氢”和“液氧”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用来干什么。最可行的人选应该是几位知识丰富的博士。疯疯癫癫的明奇博士远在大陆的另一头，显然就近的格蕾博士值得优先拜访。至于巴特博士——杰暂时还不敢相信他除了古怪机械之外还能解决什么问题。
正走向旅店的路上，杰背包里的BS通讯机响了起来。是基利亚发来的邮件。
“水上基地袭击警报？……恩，看起来可能性很大，我应该过去支援。”杰阅读着基利亚的情报，因为不稳定的通讯窗口的原因，杰几乎延迟了十二小时才收到邮件。“没想到基利亚居然会四点给我发邮件，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和米卡一样惊异于“努力的基利亚”这个完全不存在的定义，随后放弃了回旅店的打算，掉头走向战车停放的整备中心。但没走几步，BS通讯机又响起邮件送达的蜂鸣声。
“这家伙还会第二次联络？还是……恩？”看着通讯机屏幕的杰瞪大了眼睛，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求救信号…拉希德和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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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车回到桥头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见黑，营地里的商人看到巴基车后都纷纷出来迎接。
然而让他们大感惊讶的是车上下来的两人完全没有了之前几天那种锐气，都像是充气不足的人偶一样有气无力。
“两位恩人？”之前负责接待的商人先迎了上去，企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夏琳垂着头向他摆摆手，径直进入了安排给自己睡觉的帐篷。商人扭头看向拉希德。平日稳重的大叔虽然没有失去风度，但也没有往日那种游刃有余，仅仅是对他点头致意，便走向旁边的地上盘腿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见此情景的商人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发生的事。领头商人也不敢靠近拉希德，只得走到一边去吩咐随队厨师为两位恩人准备饭菜。
晚餐十分，在女商人的热情劝说下，夏琳揉着眼睛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到餐桌边坐下。拉希德则早已经就位。桌上摆满了商人们为让他们恢复精神而准备的美味饭菜，但两人的情绪依然高涨不起来。
商人们也因为气氛的低迷而显得有些沉默。常有的饭前欢笑都没能展开，更别说游商们的固定戏码随餐歌舞了。
半晌，显然连夏琳自己都不太受得了这个气氛，她将碗和餐勺丢到桌上，烦躁的挠着头。
“丫头，吃饭就好好吃，别在那里动来动去的。”拉希德也忍不住开口道。
“闭嘴死板大叔！这种气氛谁吃得香啊？！”夏琳正好没地方发泄。
“也不看看这气氛都是谁带来的。”拉希德自顾自的往嘴里扒东西。
“当然是你这个死板无聊的冰冷大叔啦！”夏琳抓准一切机会攻击。
“今天你不也像受潮的火药一样打不响么！？”拉希德哼了一声。
商人们紧张的看着两人的激烈斗嘴，不知所措，也没人敢上去相劝。
就这样针锋相对的来往了几十回合之后，夏琳似乎也吵累了，随手将碗递给领头商人：“懒得理这个死板大叔了！再给我来点带肉的！”
领头商人不敢怠慢，马上将大木碗交给了负责添加食物的小帮厨。
“哦，今天没有你们惯常的歌舞吗？难怪我说有点冷清啊。”拉希德也哈哈笑着，向旁边的商人调侃道。商人像是清醒过来一般拍了拍手，早已准备好的女商人们也开始弹起扬琴、敲动响板，伴随着欢快自由的歌舞声，晚宴总算是恢复了商人营地以往的气氛。
“二位…吃得还好吧？今天如果疲劳的话，我们可以早点结束歌舞。”领头的商人依然还有点小心翼翼。
“没关系啦，跳吧，这样的气氛比较能改善心情。”夏琳盘腿而坐，手中是大块的牛肉块。
“不如说是幸亏有这样的歌舞，我们才能稍微舒服一点。”拉希德笑道。
“二位这是遭遇了……什么事？”商人看出了两人的情绪已经好转，大胆的问道。
“……。你去问那边的大叔，他先求饶的。”夏琳顿了顿，把话题甩向拉希德。
“先后倒是没关系，反正我也看到你低头求饶的样子了。”拉希德毫不在意。
“……哼！早晚我会讨回这笔债！”夏琳狠狠的啃着手中的肉骨头。
“求饶？以二位的身手……？”领头商人瞪大了眼。“桥上有那么可怕的敌人？”
“可怕倒还不算。”拉希德端起一杯酒。“不如说是还很仁慈，甚至愿意放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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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选择战，我便奉陪到底！”阿修罗见二人已经摆开架势，也举起手中的武器。
话音未落，夏琳手中的枪声已响。大口径玛格南弹呼啸着扑向巨大的战斗机甲，旋转的波纹扭曲着空气。
同一时间拉希德已经弯腰冲出，不到一秒时间内便抢入阿修罗的前方，随即左脚重重踏地，大马士革刀闪电一般斜上劈向阿修罗的腿部。
“厉害！”巨大的金属嗓音发出一声称赞，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见它大手一挥，一扇二十米长的长柄大刀忽然插入地面架住大马士革刀的刀锋，拉希德就像是砍在石柱上一般震得手臂发麻。另一侧的三只手抬起将夏琳的子弹完全挡下，未拿刀的手举起武器，对准夏琳。
眼见弹道刺向自己，夏琳立即弯腰翻滚闪躲。几乎同一瞬间，一道蓝色光束打在夏琳刚才所站的位置，迸发出一阵闪烁的雾气。
“冷冻光束枪？”夏琳翻身站定，举枪再次瞄准。
阿修罗忽然发力，巨大的长刀向上挑起。拉希德慌忙侧身闪避，找准还未收刀的间隙直刺向阿修罗的腿。叮的一声火光四溅，单分子合金刃未能破开阿修罗的腿部装甲，大马士革刀的刀刃滑到一边。拉希德迅速调整身体平衡向后退去，阿修罗顺势一脚踢起。光是扰起起的劲风便将拉希德吹出几米开外。
“拼气力看起来没希望啊。”拉希德双脚站定后调侃道。“丫头，你就没什么能掩护我的火力了？”
“没有，今天就带了两支手枪、一支冲锋枪。”夏琳回答。“倒是你这个古板大叔不能为我争取点打爆它脑袋的机会吗？”
“那个距离下面对六只比你的腰还粗的胳膊，你不见得会表现更好。”
“老娘的腰才不粗！！”夏琳大喊道，手中的双枪再次开火，这次她预判瞄准了阿修罗的关节部位。
拉希德也借此机会再次前冲，试图打破局面。
然而阿修罗这次没有抬手阻挡，反而将长刀挥舞起来，再次弹开夏琳的子弹。
“机会！”拉希德看准长刀挥舞的空隙，一个箭步冲向阿修罗的侧面，分腿半蹲，左手按下宽阔的刀面，试图瞄准阿修罗的脚踝横斩出一击。
但是阿修罗的反应早出一步。拉希德抬头时看到的是一块圆形透亮、闪闪发光的晶体。他没有刹那的犹豫，立即低头前翻出数米，灼热的激光束将刚才他所站的地方烧出来一个大洞。
还未等他站定，阿修罗那将近三米的大脚就径直踩下。感到头上风压的拉希德迅速横向滚出，一个鱼跃跳起，迅速拉开和阿修罗的距离。
“和这种大玩意直接肉搏还是不太现实了一点。”在离阿修罗约十五米的地方站稳后，拉希德擦了擦头上的汗，感慨道。
“玛格南子弹也穿透不了它的装甲。如果不能想办法攻击关节的话……。”夏琳双手甩出弹夹，漂亮的完成了换弹动作。
“二位果然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今日我也算是遇到了可平等对待的对手。那么接下来，我就要尽全力了！”阿修罗的话语充满礼节，丝毫不像是一个十八米高、全身武器的恐怖机甲所言。
“平等个屁呀我还没你小腿高呢……。”夏琳不耐烦的碎碎念。
“小心点，它要开始进攻了。”拉希德提醒道。“我们可以在他进攻时候寻找机会！”
响应拉希德的话一般，阿修罗踏出了震天动地的一步，手中的武器全部举起。
“躲开！！”夏琳喊着迅速跑向侧面，拉希德同一时间奔向相反方向。
阿修罗手中的武器同时开火，高热激光、龙息火焰、冷冻射线、定向闪电依次扫过两人刚才的位置，随后分开两边，向奔跑中的两人追去。
夏琳躲闪的同时不忘开枪还击，她瞄准了阿修罗的武器。子弹接连打在射击中的武器上，随然没有造成损害，大口径子弹带来的冲击力也让阿修罗的瞄准有些不够准确。
另一边的拉希德见此机会躲闪着再次接近阿修罗，不出所料的，阿修罗双手握住的长刀狠狠劈砸下来。拉希德眼疾手快，侧身闪过刀锋。巨刀深深砍入了地面，碎石飞溅。
“丫头，掩护我！！”拉希德大喊着纵深跳上长刀刀背，以无比精确平稳的步伐沿着刀柄奔向阿修罗的头部。由于距离已经相当接近，阿修罗无法使用其他手上的武器开火，它只得直接将武器砸向拉希德。
不再成为锁定目标的夏琳也迅速接近了位置，她看准砸向拉希德的巨臂，将腰间挂着的手榴弹悉数丢出。
巨臂受到手榴弹爆炸的冲击力晃动起来，险险擦过拉希德的头发。此时还没等阿修罗恢复过来，拉希德已经站在刀柄尾部，爆炸余波的气浪鼓动着他的斗篷，阿修罗的两只巨大红眼正好与拉希德所站的高度持平。
“吃我一斩！”单脚掂立在柄尖上的拉希德右手握刀环过左肩，摆出了发力的姿势。
在下面的夏琳继续向阿修罗的其他手臂猛烈射击，延缓着阿修罗的动作。
“喝啊————！！！”拉希德大喊一声，身子前倾，单分子合金利刃大马士革刀已经闪出凛冽的寒光。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便停止了动作。
阿修罗弁庆的背上伸出了一门比坦克主炮还要粗上许多的炮管，对准了拉希德，距离近得几乎贴到拉希德的脸上。
“……。”阿修罗并未立即开炮。拉希德也没有继续动作。
半晌。
“……我投降。”拉希德极度不情愿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臭大叔你怎么能就这么……。”站在地上的夏琳还举枪对准着阿修罗弁庆。她显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下一秒，阿修罗四只手臂上的武器便齐刷刷的对准了她，依然是近得几乎贴到脸上。
“……我……我……。”夏琳不甘心的将双手慢慢举起。“……我也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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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就只能乖乖的交出武器，”拉希德拿起空空如也的刀鞘。“让它放我们回来了。”
还在吃肉的夏琳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敌人在桥上。”商人被两人的叙说吓得不轻，“难怪没有人能过桥……。”
“看起来这家伙在这里的时间不短。”拉希德说道。“它身旁的箱子里满满的全是各种武器。”
“还有一辆战车。”夏琳补充道。
“我怎么没看到？！”拉希德有些惊讶。
“你只知道看你那些破铁片子，你还能看到什么！”夏琳丝毫不饶人。
“那么…果然雷克桥只能放弃了。能以二人之力消灭一只重装甲怪物部队的两位都不行的话，怕是没人能办到吧。”商人遗憾的摇着头。
“那倒不至于。”拉希德笑笑。“我们的领队大人已经回应了我们求救信号。”
“大概……两天后就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