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望处雨收云断 似花还似非花 望处雨收云断 似花还似非花
我和青未走在放學的路上，像我們這樣的青梅竹馬真的惹人注目。加上青未又是難得的可愛。
青未還很害怕走過那條車流湍急的馬路，尽管有紅綠燈，每次過馬路时她總是要拉著我的袖子或是衣摆。
也許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交往吧。
當我們走過一片空地，這裡有滑滑梯之類供兒童玩樂的東西。
很不巧，從滑滑梯下走出來的兩個人卻不是兒童，他們穿著制服，用髮蠟把頭髮向後梳，看起來好奇怪。從領帶的顏色我認出他們是初三的學生。
「小子，小小年紀就會找女朋友啦？」
「滾開讓我們看看你的小女朋友有多可愛？」
青未已經躲在我的背後，手緊緊地攥著我的衣下摆。
「你知不知道，談女朋友首先你要保護得了她啊，臭小子。」
「快滾開吧小子」
我心裡特別害怕，在黃昏的天空下瑟瑟發抖。
一個初三學生抬起腳來就要踹，我死死护着青未，挨了他們好幾腳。最終在她面前流下了眼淚。
他們力氣好大。
我現在很絕望，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只知道死死護著青未。
然而我沒有再受到攻擊。
一個初二的學姐推倒了那兩個男生，轉身拉起我們，
「快跑吧。」
這一天是這個學姐救了我，我道完謝還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她就先開了口，
「你沒有能力保護人家，就真的不要做和別人交往這種勉強自己的事情。」
「我....沒有...」
學姐就走了，沒有再回頭理我。
之後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青未......
再後來，我知道了這些人叫不良少年。他們很強。
——————————————————
這是三年多前，我初一時發生的事情了。現在這麼討厭不良果然還是對此耿耿於懷啊。
我撐著向上井草學姐借的雨傘，牽著青未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們一路都很沉默。
我看著青未頭髮上垂著的雨滴，慢慢落到了披在她身上的我的外套上。
果然這麼多年了，我還是不能护你周全。
回到家後，我叫了外賣。然後幫青未準備好了洗澡水，讓她去洗了澡。吃過飯后，我在櫃子里找了點跌打藥給自己抹上，又拿出我那件帕丁頓熊的長袖衫給青未套在睡衣外面，
「小心感冒。」
「嗯...白君，你還疼嗎？」
「沒事的，我已經塗過藥了，別擔心。」
我又陪她聊了一會，看她情緒基本沒問題了，就去洗澡了。
夜裡，我躺著床上，房間的一腳倚著一把竹劍。
看著天花板，我想今天倒是有點收穫。七海就是為了雪滿，看來事情簡單了。只是有一點完全不明白，就是為什麼那時候不良少年們都浮了起來，這實在詭異。
啊...今晚怎麼這麼冷。
———————————————————
早晨還是青未叫我起床。她臉上又是溫和的笑容了，
「白君，謝謝你的外套，我已經幫你烘乾了。」
「謝謝。」
今天一天我的頭都昏昏沉沉的，我記得我昨天並沒有被打到腦袋呀，時不時還有點冷。
午休時，我趴在課桌上，感覺頭更疼了。
青未伸過手來摸了摸我的臉，
「呀有點燙呢，感冒了嗎白君」
我假裝睡著了，
「呀白君不會說話了嗎，失去知覺了嗎，看來感冒的挺嚴重呀」
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話說感冒會失去知覺的嗎。我繼續假裝睡著。
「幸好明天週末了，白君？」
她還搖了搖我的腦袋。
別搖了再搖我就要醒了。
——————————————————
終於熬到了下午回家，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也不是不省人事，是半省人事。總之迷迷糊糊的，但還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青未伏在我的床邊，看著手機，
「吶白君，其實我昨天收到了這樣一條奇怪的短信。」
「是什麼，騷擾信息嗎？我看看。」
我伸出了手想接過手機，青未把我的手塞回被子裡，
「白君不要看，我念給你聽。」
「好吧...」
[雨宮青未，
恭喜你成為第二個能力者，
覺醒能力<漂浮(suspend)>。
掌握之後你可以使指定目標懸浮起來20秒。
附加信息:賦予你們能力的是我，守護在學園這片土地上的神;目的是觀察你們持有能力後會做什麼。
(下一個覺醒者將獲得下一條附加信息)]
「這信息的確夠奇怪，不是惡作劇吧，不然我們試驗一下？」
「那要怎麼做呢？」
「你試著看著一個物體，想象著讓它浮起來。」
於是她用她水灵灵的眼睛看著我——
「並沒有什麼嘛。」
「青未再試試」
「沒用~」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哇！青未，我還是個病人啊，你怎麼就想讓我浮起來了。」
青未捂著肚子笑。
「那我換個東西試試吧。」
青未看著自己的手機，眼中閃過一絲光彩，然後手機真的浮起來了。
「嘛，跟小說上寫的一模一樣。這真是怪事。不過好像很有趣。」
「啊不過為什麼我是第二個啊？」
「看來還有人在你之前覺醒了能力，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能力。接下來真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怪事...」
總之，今天就先休息了吧。
明天週末愉快。
—————————————————
一大早门铃就在响，***。
青未打開了門。
「呀小雪，早上好~」
「吓！青未醬？怎麼是青未你來開門啊？我走錯門了嗎？」
雪滿一臉驚駭，瞪大了眼睛。
「這裡是我家喲，沒錯哦。」
我頂著一頭亂草，穿著睡衣，腳踏拖鞋，從樓上下來。
「啊啊，是你這傢伙！等等，青未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呀！」
青未睡衣的肩帶還是一邊滑落。
「小雪，我在這裡睡覺哦」
「啊噗」
雪滿一把拉個青未，指著我的鼻子，
「你這個不良，你這條H狗，對青未醬做了什麼！我本來還想著來探病！.......」
我一下子嚇得睡意全無。
這時赤九原和學姐還有芽子從門外走進來，
「打擾啦~」
「好啦好啦，小雪不要生氣，這很正常的~」
好啊原來你這胖子也來了，
「安醬你他****的，不早點過來解釋還在那裡偷笑？！」
「好的好的，其實啦只是青未的爸爸媽媽出外出差了，就把女兒託付給隔壁家的青梅竹馬了，不要生氣嘛小雪。」
「你**的，不要用這麼奇怪的說法。雪滿，只是借宿而已，借宿！」
雪滿嘟起了嘴，頗為不爽的說，
「原來是青梅竹馬就可以這樣啦....」
「啥，雪滿你說啥？」
「我是你這個白癡是和她是青梅竹馬就可以搞得這麼混亂了嗎？明明就沒有在交往！」
「是......」
怎麼這樣，一大早的就這樣。我還是病人啊...
——————————————————
「我們這次全體部員一起來，首先是來看望壯烈犧牲的桃君，其次是來總結一下目前掌握的情況。最後，是來蹭飯。」
眾人圍著躺在沙發上的我坐成一圈。上井草學姐發言道。
只是我還沒成烈士呢，學姐。
「芽子康復了就好~以後要注意身體了哦。」
我看著那個綠色齊肩頭髮，扎成兩股辮的女孩說道。
芽子直接趴到我的肚子上，
「學長才是淋著雨像個瘋子一樣，還要脫外套給別人...」
青未無可奈何地微笑著。雪滿呢就偷偷嘟著嘴，這是高興還是不滿呢。最好還是不要惹她開口。
「那個，就先說說你們昨天是怎麼發現我的吧。」
「你個白癡還不是我用<星鏡>看見了你這個騙子！」
好吧，還是惹到她了...
「在部室等你的時候，我用<星鏡>在看得見的地方隨便看看。沒想到就看見了一個瘋子。在一分鐘之內打傷了五個人，還揪住了第六人胡說八道，露出癲狂的表情。然後就被人一棍子掄在了地上。」
「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吧...」
『是真的喲，當時你那樣子真的有點癲狂，你好像很享受的樣子，而且身手比原來快多了，關鍵是下手太狠了。』
赤九原補充道。
看來這真是......
「不過沒想到桃君如此擅長打架呀。」
學姐對我提出了疑問。
「我只是以前聽從爺爺的教育學習過劍道，我最擅長的並不是空手肉搏哦。這次出手這麼凶狠多半是不由自主地，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為什麼。」
「大概是你對當年的事還耿耿于懷吧。」
「學姐這是什麼意思？」
「桃君，其實一開始見到你，我就從你這天然的怪異髮色認出了你，就是三年前那個護著小女朋友的傢伙。」
「難道...當時是學姐救的我？」
「嗯，你果然沒有認出我呢。我一直很討厭那些欺負人的傢伙。」
『等等，什麼？小女朋友？！』
雪滿拍著桌子質問。青未在一旁紅著臉蛋。
「噢噢，是我失言了。當時是我誤會了桃君，桃君不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嘛。抱歉。這不，都到現在了不也還沒交往呢嘛。」
『所以...是指青未醬？』
「對的。」
『為了這個白癡，青未醬當時還直接就跑了出去連傘都沒打......』
「小雪自己不也跑得挺快的嘛，還說別人青未。」
『吵死了！』
「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你們注意到昨天浮起的不良了嗎？」
「這個我知道，那是青未的<能力>！」
我讓青未把手機短信給所有人看了一遍後，又解釋了一下。
『真是難以置信。』
『好帥！好帥！青未快對我試試。』
「可以嗎？」
『沒問題的來吧！』
之後赤九原就浮了起來，二十秒後，砸到了地上.....
『好爽......』
這個一臉滿足的胖子是受嗎！
「看來我們的校園生活因為這個變態神的介入，變得更複雜了呢。」
「是啊，而且青未還不是第一個能力覺醒者。」
青未端來了飲料之後，我們準備繼續討論。
「嘛嘛，青未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嘛」
「小赤就不要再戲弄青未啦。」
「是是。」
「那麼桃君可以說說你昨天為什麼去和不良們打架了嗎？」
「嘛，可以喲，稍等一下。」
我上樓回房間找出昨天那份“情書”，交給他們看。
「哇喔情書哦，可是這和你打架有什麼關係嗎？噢我知道了，激動地趕緊去看妹子還騙了人，最終遭報應了是吧！」
「才不是，白癡安醬。我看穿了。」
『居然看穿了是騙局嗎？也對這字跡確實可疑，桃君意外的敏銳啊。可是為什麼還要撒謊而自投羅網呢？』
『那個，學姐...我想白君平時都跟我和小雪一起去的部室，我昨天就覺得大概是怕牽連我們吧。白君一直有什麼事就喜歡瞞著別人...』
青未替我回答了。我真的感動死了。
「嘛，基本上是這樣吧...」
「那個，請注意一下芽子醬，不要把我忘記了！」
芽子拍了拍我的肚子，噗......
「學姐，大家。下面我想說一個重大猜想。」
「什麼嘛，突然一臉認真的樣子。」
「首先，我覺得這場麻煩很可能就是情敵之爭，而共同的目的，就是雪滿。」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啊，傻子！」
「聽我好好說完，雪滿。」
我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
「抱歉...既然你那麼認真...」
「好的，我繼續。
首先，昨天七海仁對我說了些什麼“和雪滿走得那麼近”之類的話，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妒意。
所以他應該是喜歡雪滿的。
接下來的事，是我和雪滿一起去找西村玉木時發現的。
第一，他每次看我的同時就會看雪滿，
並且眼神陰郁，
特別是在校門口看見雪滿抓著我的手，
估計也是對我和雪滿的距離有所介意，
因此對我態度不好。
第二，我在和他交談的時候，
他沒有看我多少眼，
反而是看著我背後的天空出神，
我當時嘗試過循著他的視線看那片天空，
但我只看到了夕陽下美麗的雪滿。
後來我感覺，是我誤會了，
其實他看著的也正是雪滿。
而七海正是不良中的一員，
因此去攻擊玉木動機成立。
以上。」
「咦？！學長居然這麼厲害！」
我說完話只有芽子出聲，其他人都沒有立刻說點什麼。
我看雪滿有點難堪，
「抱歉啊，雪滿，說了這些話......」
「沒關係，畢竟你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就是啊啊，這件事我們接下來只需要證實就好啦，至於這麼處理就看小雪的啦。』
赤九原說得很對呀，
『噢對了，還有<能力>的事情。我也很感興趣呢，你們說青未有，我會不會也有啊。有的話我猜我的能力應該是“促使別人答應我的請求”之類的吧，你看我每次讓餐廳的阿姨多給我點飯菜什麼的都能成功啊。』
話音剛落，赤九原的手機就響了。
不是吧！！
[赤九原安，
恭喜你成為第三個能力者，
覺醒能力<煽動(instigate)>。
掌握之後你可以煽動對方做某事。
附加信息:我將按照姓名中含有彩虹七色或古典五色，一種顏色只選擇一人賦予能力的原則分配給你們能力。
(下一個覺醒者將獲得下一條附加信息)]
不是吧！！！
這都可以。看來所謂<能力>的覺醒就是自己意識到吧。
不過這<能力>覺醒的也太隨便了啊。
這個隨便神。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註視下，赤九原搭著我的肩膀，
「吶，稍微讓我試驗一下吧！」
「蛤？」
「白君。去幫我倒杯茶吧。」
「誒？為什麼？」
「白君，拜託你了，去幫我倒杯茶嘛~」
「麻煩你正常地稱呼我。另外，喝茶自己倒啊。」
「啊啊為毛，<能力>對白沒用啊，不穩定嗎？還是白比較蠢？」
「這有關係嗎！換個人吧。」
「那就找高傲的小雪吧——小雪~幫我倒杯茶嘛，拜託了~」
『好吧。』
「誒誒，不是吧？真的倒了。」
誒誒，不是吧！向來高傲的雪滿真的給他倒茶了。
過了大概一分鐘——
『我怎麼會幫這個死胖子倒茶啊啊啊啊！』
———————————————————
當我們吃過了午飯，又開始了新一輪探討，話說我其實還是病人呢，我需要休息。
「彩虹七色和古典五色，看來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有被選擇從而獲得<能力>的可能性啊。」
「這下事情真的變得很有趣了，看來短信裡的附加信息很關鍵啊。我們要盡量明確能力者是誰，然後了解短信的附加信息呢。」
的確，這下我們的“找事部”找到了一件大事情可以做了。
「不過，目前我們還是應該，在週一先確認好我剛剛的猜想，盡早了結這不良少年事件先。」
「嗯！」
下午大家都回去了，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養病了。
在青未的悉心照顧下，我恢復得很好，於週一健康地返回了學校。
—————————————————
「接下來就看小雪的了。」
最後的確認步驟由雪滿獨立進行，我和青未還有赤九原在一旁觀察情況。地點:教室。
雪滿看起來還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那個，七海同學，我們可以做朋友吧。其實我覺得那個那個......」
雪滿囁囁嚅嚅，一時語塞的時候。七海突然嘭的一聲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向前拉長身子，神情十分激動，
「真的嗎？」
「真的....」
「真的真的嗎？」
「真....真的」
赤九原在一邊擠眉弄眼似乎暗示著什麼，
雪滿看起來下了很大的決心，雙手交握，兩頰染上微紅，微微啟齒，
「真....真的...真的真的喲！」
七海看起來感動的快哭了。畢竟雪滿這種女生真的不怎麼會搭理男生，長相漂亮，成績又好，在很多男生眼裡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另外，她就算搭理男生，估計也是對我一樣，言語惡毒(毒舌)。只是目前只有我一個人“享受”這等被毒舌的待遇。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七海把身子折成九十度，深深地向雪滿鞠了個躬，
「謝謝！樂意之至！」
「要是你能不打架，就更好了......喲...」
雪滿話音剛落，七海飛出教室，好像還撞到了走廊的墻壁，一路高呼，
「我以後絕對不打架！！」
赤九原滿意地回頭對我說，
「看吧，小雪紅著臉說話的樣子絕對楚楚動人！計劃大成功！」
「七海還真的是三百六十度形象大反轉啊。」
我吃驚不小地回答。
雪滿迎面走來，臉似乎更紅了。她一把抓起我的領帶，踩著我的腳，
「都是你這傻狗，害我去做那麼羞恥的事情！」
「疼...疼疼」
這應該不能怪我吧.../哭臉/
「嘛小雪別著急，還有一個人呢。完事了之後，桃月再隨便給你打。」
赤九原壞笑著說。
雪滿按照同樣的方式，在另一個地點，與西村玉木進行對話。起初一切順利，只是最後他還是有點介意某事。
「我跟那條傻狗，只是同班同學和同部部員的關係，沒有其他關係！」
雪滿說這話的時候，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終於這件事結束了。
夜裡我想，這真的结束了嗎？這看似答案又到底是不是真的答案呢？一開始這兩人真的有必要這麼大打出手麼？而且我可是打了其他的不良啊，其他的不良會這樣就善罷甘休嗎？
我現在感覺還沒有結束。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