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总是会默认沉默等于同意，如果不做否定回答那么犹豫不决就会变成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这是顾远除了生物书以外第一次亲眼见到，白色的山丘十分光滑，并且在缝隙之间能看到亮晶晶的液体，正顺着白皙的大腿根部向下流淌。
顾远的大脑深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书上所说的“性唤起”吧，尽管身体只有十二岁，但心理年龄已经是十五岁了。
是青春期的年龄了。
他和江程已经很接近了，但到现在为止，顾远都不知道江程死去的理由是什么，她明明看起来是这么的正常。
正常？当这个词语出现在顾远脑袋里出现的时候，就有一种违和感。
如果真的正常的话，为什么江程的眼中没有光彩呢？
虽然是紫水晶一般但却是一片死水。
江程抓住了他的手腕，让顾远的手指触碰到了温热的液体，还有被柔软的肉包裹住的触感，那是与身体任何部位的触感都不同的潮湿与紧致。
这是一个极乐的乐园，里面都是顾远不曾见过的东西，他的耳朵与眼睛都被布蒙上了，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只手在引导着他。
小小的蛋糕被切成了几块，摆放在桌子上，甜蜜的液体就像奶油一般，在顾远的嘴唇上涂抹均匀。
褪下了棉裤的修长双腿本应该是和身体一样的光滑与白皙，但是在小腿靠近膝盖的地方能看到淤青，那是一片能够刺痛到人心脏的淤青，顾远的大脑呆滞了。
他想要说点什么，或是问点什么，但是很快就意识到，现在的他，乃至十五岁的他都什么都做不到。
“小远，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这也是给你的生物礼物哦。”
“喜欢的人就应该做这些，是小远说的，对吧？”江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高昂，但她又咬住下唇抑制着声音的发出。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老旧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吧，这栋楼所在的小区原本就是工人宿舍改建的，搬进来了许多租户，大多都是为了孩子上学。
江程是在三年前搬过来的，顾远隐隐还记得这些。
他记得江程搬过来没多久便开始给他补课了，而且那是父亲要求的。
直至太阳开始倾斜，阳光逐渐变成了深沉的橙色，江程才拿出纸巾帮顾远擦干净了身上残留的奶油。
“小远生日快乐。”江程说着打开了放在另一边的盒子，那里面装着一只快和顾远半个人一样大的灰色仓鼠玩偶。
江程的衣服穿上之后，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小远给这只仓鼠起个名字吧。”江程又说，她把仓鼠拿在手里，时不时地试探地看一眼顾远。
“唔姆，”顾远说。“就叫他唔姆吧。”
他从衣柜的底部翻到仓鼠玩偶的时候，这个名字连同关于江程的记忆就一起浮出了水面。
“唔姆？真是奇怪的名字，不过那是小远起的，所以从今天起就叫唔姆了。”
江程露出了笑容，不规则的刘海随着她身体的晃动而晃动，姣好的面庞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仓鼠唔姆，是让顾远发现异样的关键。他从江程手里接过仓鼠玩偶，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脸上生气的表情就像是在对这个创造出它的世界表达不满。
于是下一秒，急促的敲门声和女性尖锐的声音刺入的顾远的耳中。
“江程你在这里是吧？别以为躲在这儿我就不知道了，你给我死出来！”女人尖锐的声音让整个世界都冻结住了。
站在一旁刚拿起羽绒服的江程很明显的僵住了身体，但是很快，她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脆弱的笑容，说：“那个女人来找我了，小远要好好听话哦，明天我也会帮小远补课的。”
江程嘴中的“那个女人”自然就是指她的母亲，顾远见过几次，那个有着褐色大波浪，身上就穿着一个黑色吊带的女人，即使是冬天，也只不过是在黑色吊带外面套了一件貂绒袄子。
顾远听过一些别的楼层的女人对她评头道足过，大多都是一些污秽的话语，能够从里面听出浓厚的轻视味儿。
他只是坐在床上，看了看江程，又看了看被分了一大半的蛋糕，在江程离开之后，他用手抓起蛋糕大口大口地吃掉了。
奶油融化在嘴中也抵挡不住从心中一直蔓延到喉咙口的苦涩，就好像在吃十分苦的感冒药，在夜色逐渐降临的时候为夜空蒙上了一片锈迹。
蛋糕残留下的狼藉被顾远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盯着黑色的垃圾袋，想了几秒还是决定把这堆无用的垃圾扔到楼下去，以免父亲回来会说些什么。
冬日的天空是会在五点之前暗下来的，顾远打开家门时，楼道里的穿堂风就像利刃一样刮过他的脸。
本应该习惯的冷风却因为一时的暖空调而陌生起来，顾远咬咬牙，飞速地跑下楼把手中的垃圾袋扔进了大垃圾桶里，然后又跑回了家。
家里的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床上的那只仓鼠玩偶。
生气的表情与柔软的手感，顾远想象不出这个玩偶要花多少钱，他只是抱着，然后倚靠在床边假寐了起来。
巨大的声响对于卧室就在家门边上的顾远来说无异于亲临现场，他的心脏跟随着巨大声响一同猛跳了一下。
顾远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便是属于人类的阴影。
他的父亲正一脸严肃地站在床边。
“手里的玩偶哪里来的？”严厉的声音不容许顾远有一丝的迟疑。
顾远回答道：“江程姐姐送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搬出了“江程”这两个字，顾远看到父亲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你要好好跟着江程学习啊，你看看她多优秀。”
顾远想起来了，在他记忆深处确实有父亲经常念叨江程学习好的事情，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补课的契机是什么。
在顾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墙壁的另一侧又传来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