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从深夜做到了凌晨。
主要问题除了加藤暖树曾经杀过的人，和违规使用念力之外，还有顾厌自己的问题。
比如说他使用念力反抗，算不算是正当防卫。
不仅仅是56区，在整个虚辰国之中，念力的使用都是需要规范的，一些工作会有上班时间的念力使用许可。
也有人偶尔使用念力来达成一些方便，这些东西不痛不痒没有关系。
但是一但有人想要做文章，使用念力的条款就会变得异常严苛。
恶性事件念力的使用更是量刑的一环。
毕竟普通人在没有被特别允许的情况下禁止使用念力，这是写在明文里的律法。
顾厌就被几位督查员锁在房间里不断的盘问念力的使用问题。
顾厌很配合，甚至都要犯困了，终于在将近天亮的时候，一位督查员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等到回来的时候面对顾厌的态度就变得有些恭敬起来。
顾厌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离开56区的理由。
好像整个天地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自己就像是笼中的金丝雀，即使互不相见，也被她掌控，她无处不在，留下痕迹。
拒绝了医疗提议的青年天亮的时候回到了公寓，公寓一片狼藉，墙壁上的飞刀早就被取走了，只是留下了窟窿。
为什么这个加藤暖树会出现，顾厌知道原因，不过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指派的了，反正想杀自己泄愤的人很多，能不能活下来接下来会如何，完全看命。他只能做范围内的努力。
桌子椅子的残骸一地都是，不知道属于什么的零件散落了一地，还好顾厌没有购置很多杂物的习惯，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他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看着天花板。
有人说过，天花板是最长的故事。
大概指的就是人在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许多，有的没的，胡思乱想的。
畅想未来的，回忆往昔的。
那么自己应该想到什么呢？
顾厌的手机亮了，是詹宁尔发来的消息。
他发出了一张图片，图片上记载了一串数字。
顾厌看了差点两眼一黑。
好家伙，还没有攒够钱，现在又是负债累累。
一下子顾厌也觉得天花板不可爱了，他甚至想要掀开房顶看看里头是不是藏着黄金。
其实去承受曾经的腰缠万贯变得一下子是个穷逼的事实，顾厌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直接体现在他连手游都已经放弃了，再也没有冲动648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能力。
顾厌看了看手机的家教平台，他觉得自己需要更努力一点赚钱了。
詹宁尔给出的天文数字更有可能是在吓唬自己，危险他会处理，但是肯定要适当的给对方一些补偿，虽然黑拳本就不合法，但是在之前的合作里，詹宁尔真的算是相当照顾自己的。
顾厌不是一个不知好赖的人。
谁对他好，他当然会怎么回报，只是往往这样的人最容易被辜负。
别人的好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而偿还的人却是用尽了心思。
这大概也是奇怪关系的一种，顾厌懒得去想了，他看着手机软件，再发布了一条动态，自己需要多打一份工了。
顾厌是准备开摆一天的，睡到晚上，反正今天又不是家教的日子，就不出去跑代驾了。
但是手机铃声把顾厌吵醒了。
一直以来，睡觉的时候开静音模式，就算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了信息也不会回复，电话也不会接是顾厌的习惯，只不过昨天好像事情太多忘记了。
而顾厌看到来电人是温暖的时候，一阵头大。
作为一个家教，和家教对象有联系方式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显然这个很优秀又很特别的女孩子和自己联系有些其他的意图。
顾厌一直避免和对方在手机上聊天太多，工作和生活要分开，他不愿意让别人再次占据自己生活的全部。
真诚是必杀技么？对，是杀死自己的必杀技。
因为别人给予的一时热情，你就更快的沦陷，等到对方理智抽离的时候，你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就是最悲哀的事情。
这个电话……
顾厌没有管。
但是对方坚持不懈着，再次打来，顾厌想要装睡好像都不安心。
只能接通了电话。
然后就听到了女孩子在电话那边元气满满的声音。
青春少女就是这般美好，你从她的身上仿佛能感受到无数的能量。
当然，这样的光芒也会显得自己是如此暗淡。
“顾老师~竟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睡醒呢，太阳晒屁股了哦。”
这是哪个世纪的教训……现在这一代的父母大概都不会用这样的话术来教训自己的孩子了吧？
顾厌揉着凌乱的头发。
“我窗帘拉的很好……你今天不用上课么？”
这才几点钟啊……
对方却哼了一声。
“顾老师也太敷衍了吧，跟我说话都不思考一下的么？都放暑假了呢。”
顾厌愣了愣，果然是因为太久没有在学校，所以连假期都忽略了吗？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可没有什么寒暑假之分。
“抱歉……没有注意这个事情来着。”
“不用道歉没关系~”
电话那头的少女却是甜甜的回应，仿佛是一口清爽的汽水，在中午这个混沌又烦闷的时刻，给人沁人心脾的感受。
顾厌撑着身子起身，打开窗帘，让阳光倾泻进来，铺满了一地的金黄，覆盖在人的身上，就像是手机需要充电的时候。
“打我电话有什么要紧事么？”
白皙的少年面庞，和他好看的双眸，在窗户上倒影出好看又模糊的影像。
“没有要紧事就不能打了么，顾老师这么烦我的话，那我就挂了嘛~”
说着明显的反话，娇腻的声线明明是矫揉造作却不让人厌恶，大概是因为自己脑海早就住着她的模样的原因吧。
人还真是无耻的视觉动物。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以为你有事情来着。”
“哼哼……叫你去吃个饭啦。”
顾厌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说，“我已经点了外卖在路上了，就……”
“那好，我就在你楼下等着，看看到底你有没有外卖。”
“……”
是个狠人，不过……
“你在我楼下？”
顾厌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楼下，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住在那里才对。
秦雪歌是知道的，毕竟填写家教信息要填入自己的住址来着……
“是啊，刚到就打你电话了，太阳很晒呢，快下来吧顾老师，你忍心让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被太阳这么摧残吗？”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
“我在妈妈手机里看到的，哼，等会再说这些，你先下来，不然我就上去找你了。”
“我……”
“嘟嘟嘟~”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顾厌放下手机，显得有些焦躁的挠了挠头。
他不是很喜欢计划内的事情被打扰，更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
自己的住址被这么一个‘别有所图’的女孩子知晓更是一个焦虑的事情，但是……
总不能让对方真的找上门来。
“算了算了，就是吃个饭……何况公共场所，也不会怎么样。”
带着如此美好的预想，顾厌换上衣服以很快的速度下了楼。
在十分钟后，小区门口见到了如小白花一样纯洁又耀眼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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