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说的是真的，哪怕是并不知道人神和战神的法则能力，我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应对。”
熙琳顿了顿，皱着眉说道：“只不过这样的话，需要承担很严重的代价，我不知道用完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危及生命？不对，你最好详细说一下刚才的情况。”
西泽还是有些疑问，毕竟方才产生了那么大的动静，他甚至都感知到了法则以上的力量，让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无奈之下，熙琳还是详细讲明白了，自己已经脱离法则约束一事。
而且在她突破的一瞬间，那个等阶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虚无阶。
超阶和虚无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虽然强度爆炸，超越神明，但依旧要受双星系统的限制；而后者则完全脱离，被世界排挤，成为天地的敌人。
得知这些的西泽已经完全震惊，在他的印象里，星球之上的法则力量就代表着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这是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的事情。
可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女，却打破了这条铁律，让天地都为之色变。
真是太离谱了......
一时间，西泽看向熙琳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敬畏，他甚至觉得这小娃娃更适合跻身神明之位。
自己倒显得像个菜逼了。
“这......”
西泽语无伦次了好久，才组织好语言说道：“可这样的话，对你的负担会很大，刚才的那种压迫感，哪怕再多一刹那，我感觉都要被碾碎。”
熙琳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所以说这是迫不得已才能做的事情，我也不想死啊。”
说完这些，她转过头盯着西泽，冷冷的月光洒在她的面颊上，映照出半张有些稚嫩却十分认真的脸蛋。
“老头，替我保密吧，要是哪天真的到了没办法挽回的地步，记得我们这次的试验。”
“好。”
西泽没有反驳她，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将少女的决心记在心上。
正当熙琳打算和西泽一起回去的时候，她忽然立在了原地，眼眸中满是惊讶。
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孩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熙琳，你还要不要命了！你疯了你？虚无阶不是双星系统可以承受的等阶，以后别再尝试了！”
是赤弥？少女看了看身边的西泽，发现他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便知道这是赤弥在主动联系她。
“可是这样能超越法则力量啊，我觉得不失为一种应对的手段......”熙琳颇有些想当然地说道。
预料中的臭骂来的很快，马上就打断了她的话，她甚至都可以看到赤弥跺着小脚怒气冲冲的模样。
“手段？你tm都没命了你还要什么手段啊！你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隔着一个空间，我非过去踹你两脚不可！”
“我再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去触碰封顶以上的虚无阶！这会导致双子之塔的底层出现问题，还会在一瞬间压碎你的身体！”
“我没有在开玩笑，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哪怕是我和黯空拥有守护者权限都没办法保护你，你最好想清楚了！”
“挂了！”
熙琳被这一连串的话给怼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想回复的时候赤弥已经从她这边断开了连接，她也只好作罢。
尽管已经被告知这样的结局，熙琳依旧没有放弃再次冲破桎梏的想法。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牺牲她也会去争取，这便是她，一个从来都不算理智的少女。
“女娃娃，你怎么了？”
“额，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们走吧。”
西泽见熙琳不愿意说，也没再往下问，和她一起腾空飞行，回到魔王城中。
与此同时......
伊琳娜在进入大门的一瞬间，便感知到周围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她努力控制身形保持平衡，在经历了几乎一分钟的坠落感以后，才终于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尽管周围还是漆黑一片，她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凝聚体内的力量迎接挑战。
等待的时间不长，或者说魔王之冕并没有给她多久的休息时间，便开启了第一项试炼。
周围的景色瞬间开始构建，从颜色到地形，都是在几秒之内完成，等到伊琳娜再次定睛观察之时，眼前已然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而她，正站在山脚，周围是模糊的树林和草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试炼的内容已经呈现在了她的眼前，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登上这座山峰，抵达峰顶，限时两天。
魔王试炼，其一：登峰！
伊琳娜没有着急去攀登，而是先绕着周围观察了一番。
山体高度目测已经超过了一万米，底面周长也有一千多公里，这座山峰放在任何时候都有绝对的攀登难度，更别说是放在试炼里了。
所以伊琳娜丝毫没有大意，一边绕着山体观察山峰走向，一边考虑如何攀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她终于完成了观测，找到了合适的登山路线。即便是如此，这条路依旧需要绕着山体向上走，否则就需要面临直上直下的峭壁，以她的眼力，居然都没有看到可以抓握的缝隙。
等做足了一切准备后，伊琳娜迈入了山体的范围。与此同时，计时开始，规则也随之降临。
她惊讶的发现，不论是她作为龙族强健的身躯和体魄，还是神阶的实力、雄厚的魔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甚至连龙族最基本的真身状态都无法幻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人类，驱动着孱弱的躯体。
原来这就是登峰的真正难度啊，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伊琳娜并无畏惧，在短暂惊讶以后便开始向上攀登，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一步一个脚印缓慢攀爬。
她并没有什么登山工具，只有一双还算合脚的休闲鞋，以及自己的双脚、双手。
这座原始的山峰正是为了试炼而生，尽管不存在极具崎岖的山路，却也没有任何人为修筑的道路，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乱石丛生，缝隙中铺满碎石砾。
这样的路况对于伊琳娜来说并无太大影响，她只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登。
可即便如此，她的体力还是在迅速消耗，没过多久便开始气喘吁吁，脸颊通红，全身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在劳累状态下登山，难免会出现踩空的问题，所以饶是伊琳娜非常小心，还是扭伤了脚踝。
尖锐的石块从她的皮肤上划过，轻易地刺破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液，让她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望着几乎看不到边的山路，伊琳娜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这场试炼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她已经扭伤了脚踝，只能选择平坦的石块坐下休息，等状态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尝试攀登。
好在她不会感受到饥饿和口渴，不然的话这场试炼根本不可能完成，两天的时间会耗尽一切能量和体力，没有补充就是死路一条。
经过漫长的休息时间，伊琳娜只恢复了一点点伤势，脚踝依旧肿痛，伤口不再冒血已经结痂，她现在真的和普通人一样。
关于这点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找一根树枝费力折断，当成登山棍使用。
漫长的攀登是极为无聊的，不仅消耗体力，还磨损着伊琳娜的精神，让她逐渐麻木。
抛除掉之前的两小时休息时间，以及攀登时零零碎碎的停歇，她已经用掉了18个小时，还剩余30个小时，此时她已经抵达了山腰，完成了一半的路程。
可即便如此，伊琳娜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首先便是严重的高原反应，伴随着海拔的升高，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肺部正在变重，呼吸变得极度困难，就连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其次，是逐渐开始降低的温度，她才只是攀登了一半，就感受到周围刺骨的寒冷，从溪水结成冰的情况来看，这里已经是零度的分界线了。
按照还剩下一半的路程来算，在抵达峰顶之前，她将会承受零下三十度的极寒，这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已经是致死的温度了。
最后是身体状况，伊琳娜已经不敢再去看自己的脚踝和脚掌了。她知道自己的双脚已经被磨破，疼痛感从三千多米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到四千多米开始麻木。
她隔着鞋子都能看到红黑色的血液在渗出，若不是拥有源源不断的体力，她恐怕早就因失血过多而倒下了吧？
伤痛、流血、呼吸困难、寒冷......一系列困难全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逐渐生出恐惧的情绪，想要回身离开，结束试炼。
但当她意识到这是属于自己的试炼、属于魔王的试炼时，才重新坚定内心，忍着疼痛负重前行。
没什么，不过是一场试炼罢了，我一定会成功！
就这样，伊琳娜咬咬牙，又向上攀登了三千米，并开始沿着山体旋转，一点点寻找向上的路线，为自己的攀登降低难度。
而这时，在她身边的气温已经降至零下二十度，极寒包裹着她的身躯，带走一丝丝刚刚产生的温度，在她姣好的面颊上留下道道伤痕。
“好...好冷，哈......”
她一边缓慢向上挪动，一边捧着手哈气，白雾一阵阵涌出，只带来一丁点儿温暖，却又马上被寒风夺走。
如果熙琳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心疼的说不出话，在无言中泪流满面吧。
伊琳娜的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一头黑色长发在寒风的摧残下显得黯淡无光，面颊、双手、双腿等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被冻成了紫红色，有些地方已经开裂，向外渗着鲜红的血液......
就算如此，她依旧在前进，向着最后一千米、不远处的顶峰攀登。
此时，距离48小时还剩下15个小时，时间还充裕。
但当她攀登完九百五十米，准备完成最后五十米的山路时，她的目光凝聚在了峭壁之上，逐渐生出绝望。
之前的近乎万米山路，虽然有难以攀登的悬崖峭壁，但她依旧可以通过绕道来解决困难，可现在已经绕过山脉重新回到起点的伊琳娜明白，只有徒手登上这最后五十米，才算真正登顶。
这是一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挑战，如果说她还在地面上，拥有着最佳状态，而不是冻伤、擦伤、呼吸困难的话，一切都还有机会。
可现在......
如此坚韧不拔的她，也出现了一丝动摇。
但为了试炼成功，为了离开这里，为了重新带上冠冕，为了不当拖后腿的那个人。她咬紧牙关抬起了自己冻伤的双手，用指甲扣住缝隙开始攀登。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而且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她一点点榨取体内的力量，强忍着指甲根部传来的痛楚，贴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爬行。
而在她的脚下，正是万丈深渊，若有丝毫失误，她就会被摔死。
“呜额......”
四个小时，一点一点挪，一丝一毫地爬，伊琳娜用血肉模糊，指甲完全断裂的手扣着裂缝，前行了四十多米。
距离最后的峰顶，只剩下不到五米。
可就是这五米的距离，成为了她再也无法逾越的天堑，她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疼痛到快要昏过去的手指，也已经快要扣不住缝隙。
她呻吟着，喘息着想要再用出哪怕一点点力量完成最后的试炼，却在不甘与绝望中松开了手指。
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失败了......
即便是试炼，现实仍然是残酷的，伊琳娜知道放手的结局，那便是从几十米的高度坠落，像一只布娃娃那样摔在碎石块里，意识逐渐模糊。
等到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坐在了山脚的树林中，精神、体力、身体全都恢复如初，仿佛摔得浑身骨折的她根本没有出现过。
“啊......”
“啊哈...啊啊啊啊——”
清醒过以后，剧烈的疼痛便随之袭来，顷刻间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凄惨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却没人能来安慰她，只有她独自承受，逐渐平静。
从蜷缩着抱着双腿，到鼓起勇气重新站起来踏入山脚的范围，伊琳娜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次，已经失败了一次，可试炼依旧还在，那她就需要继续，哪怕还会面临死亡。
重新攀登的她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她给自己制定了严苛的计划，并按其执行。
伊琳娜选择在温度还算适宜的海拔多休息，补充体力，等到温度逐渐降低，环境开始恶劣的时候加快速度，一直爬到最后的死亡峭壁才停下，进行长时间的修整和调息。
尽管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休息，也绝非对身体有益，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她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脚底有一些磨破，身体上存在轻微冻伤，没有更多严重的伤势。
而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满盈的体力，她已经做好了再次挑战峭壁的准备。
“对了！要保护手指，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刚伸出手的伊琳娜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第一次攀登时，血肉模糊的手指，她非常清楚最后是因为什么才松的手，疼痛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她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一片衣服上的布料，撕成一条一条的样子，仔细地缠在手指和手掌上，尽量在保护的同时减少对攀登的影响。
做完这些准备，她再次将目光凝聚在了山巅，高喝一声开始攀登。
时间从来都不是最大的限制因素，而是对行动的规划和足够的耐心，不过为了能在限定时间内完成，她还是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八个小时的攀登时间，再加上之前所有的准备与努力，伊琳娜已经不再畏惧，开始一点点向上攀爬。
尽管这一路走来是那么的艰辛，那么的困难，崖壁上甚至还残留着她第一次攀登时留下的血印，但她的眼眸却未曾有任何闪动，仍坚定地盯着前进的方向。
很快，最后的几米已经抵达，她看到了旁边的血印，清楚自己上一次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她的手指虽然已经做了防护工作，但指甲依旧全都断裂，鲜红的血液将布料染红，在石壁上留下痕迹。
不过这对于伊琳娜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一鼓作气，她用尽体内保留的全部力量，如同刚刚登上这座山脉般，完成了最后的几米距离。
伴随着她那染血的手掌搭在峰顶台阶，拉引着身体爬上山巅，试炼已经完成。
即便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伊琳娜还是站了起来，支撑着摇晃的身体，眼神坚定地注视着脚下的风景。
“我成功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