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的反击，来得迅猛而又突兀。
她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白色的闪电，无视了双臂传来的剧痛，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瞬间冲到了屠夫巴克的面前！
巴克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为什么在硬接了自己一刀之后，非但没有失去战斗力，反而气势更盛！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二阶超凡者，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横起屠刀，护在身前，同时催动异能，身上的岩石角质层变得更加厚重。
然而，陈尧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
就在即将与屠刀相撞的瞬间，陈尧的身体，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角度，猛地一矮！
她就像一条贴地滑行的水蛇，瞬间从屠刀的下方钻了过去，突入到了巴克的怀里！
中门大开！
“不好！”
巴克心中大骇，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贴在了他的胸前。
太近了！
这个距离，他那把巨大的屠刀，根本施展不开，反而成了累赘！
【就是这里！他的能量核心，在心脏位置！打穿它！】奥斯卡的声音，在陈尧的脑海中疯狂地嘶吼着，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陈尧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黐手！
她的双臂，如同两条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黏上了巴克那粗壮的手臂，限制住了他的动作。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化作手刀，凝聚了全身残存的所有力量，狠狠地朝着巴克的心口，插了下去！
咏春，穿心捶！
这已经不是拳法，而是最纯粹、最原始的杀戮技巧！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响起！
陈尧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竟然硬生生地，穿透了巴克那坚硬如岩石的角质层，穿透了他的胸骨，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呃……”
巴克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碗口大的血洞，以及那只从血洞中缓缓抽出的、沾满了自己滚烫心头血的、白皙的手。
他的力量，他的异能，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怎……怎么……可能……”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推倒的山峦，轰然向后倒地。
他眼中的生机，迅速地消散。
一代枭雄，“屠夫”巴克，就此殒命。
整个街道，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屠夫帮的残党，还是远处围观的路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冻结了。
一个二阶超预者，七号城的土皇帝，就这么……被一个少女，一招穿心，秒杀了？
这他妈的……是在做梦吗？
“呼……呼……”
陈尧站在巴克的尸体旁，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刚才那一击，榨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甚至透支了她的生命本源。
【能量储备剩余1%。警告！警告！身体即将进入崩溃状态！计时开始，60秒后，你将变回一滩烂泥！】奥斯卡发出了最急促的警报。
陈尧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补充能量。
她没有丝毫犹豫，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缓缓地蹲下身，将手，放在了巴克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上。
吞噬！
一股比之前吞噬双头暴猿时，更加精纯、更加庞大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濒临崩溃的身体，正在被这股能量迅速地修复、强化！
骨裂的双臂，在快速愈合。
透支的生命本源，在飞速地补充。
她的气息，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节节攀升！
【啊……美味！太美味了！】奥斯卡的声音，充满了陶醉和癫狂，【人类超凡者的能量，果然比那些蠢笨的异兽，要可口一百倍！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吸食最纯粹的灵魂！】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许动！我们是猎人公会执法队！”
十几名身穿统一制式装甲，手持高斯步枪的猎人，迅速地包围了现场。
为首的，正是那个酒馆老板，“老爹”。
他看着眼前这幅血腥的场面，看着那个正在“进食”的少女，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身后的一名年轻队员，看到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队长……她……她在吃人！”
老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陈尧。
他能感觉到，陈尧身上的能量波动，正在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暴涨。
很快，能量的涌动停止了。
陈尧缓缓地站起身。
巴克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死状凄惨。
而陈-尧，不仅伤势尽复，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双清冷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更加……不似人类。
她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老爹和他的执法队。
“有事？”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老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龙徽鹭小姐，根据猎人公会条例，在城内私斗，并造成恶性杀人事件，我们需要将你带回公会，接受调查。”
【调查？】奥斯卡冷笑一声，【他们是想研究你吧？想知道你这身‘吃人’的本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把他们也一起吃了？正好，你刚晋升，需要一些新的‘食材’来稳固境界。】
陈尧没有理会奥斯卡。
她看着老爹，突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那是龙徽鹭的记忆碎片。
画面中，龙徽鹭正在阅读一份关于“自由猎人公会”的内部资料。
其中一条，用红色的字体，被特别标注了出来。
【公会最高法则第一条：公会成员的私人能力和秘密，受公会最高宪章保护，任何人都无权以任何理由进行探查和剥夺，除非其本人自愿。】
原来如此。
陈尧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看着老爹，缓缓开口：“调查可以。不过，我需要一名公会认证的律师，以及，我要求启动《公会最高宪章》第一条，保护我的个人隐私。”
老爹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身后的队员们，也都愣住了。
《公会最高宪章》？
那不是只有公会高层，和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们，才知道的东西吗？
这个少女……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尧的反击，来得迅猛而又突兀。
仿佛就在前一秒，她还是那个被巨力轰飞，口吐鲜血，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沟的柔弱少女。
而这一秒，她已化作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白色闪电。
双臂上传来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崩溃的信号。
但陈尧无视了这一切。
她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一切都押在这一击之上的，一往无前的姿态。
她的身影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中拉成一道残影，瞬间便冲到了屠夫巴克的面前！
【哦吼？这就爬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在地上躺个一分钟，思考一下人生，顺便写个遗书什么的。】
奥斯卡的声音在陈尧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懒洋洋的，仿佛事不关己的调侃。
【瞧瞧你这小胳膊，骨头应该已经裂了吧？啧啧，真是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女人。不过我喜欢。不自虐，怎么变强呢？】
巴克心中的警铃，在此刻疯狂大作，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他怎么也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这个看起来比他女儿还要瘦弱的少女，这个在他眼中一捏就碎的瓷娃娃，为什么在硬生生承受了自己激活异能后的全力一刀之后，非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变成一滩肉泥，反而……
反而气势更盛！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燃烧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愤怒？是战意？
不，都不是。
巴克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东西——那是将他视作猎物，视作食物的，最纯粹的捕食者的眼神！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二阶超凡者，是在无数次血腥厮杀中爬上七号城地下王座的枭雄。
恐惧只是一瞬间，丰富的战斗本能已经接管了他的身体。
“吼！”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下意识地将那柄巨大的屠刀横在身前，试图构建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钢铁屏障。
同时，他疯狂地催动着体内的异能，身上那层岩石般的角质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厚重，颜色也从灰白转为深黑，泛着金属般坚硬的光泽。
他要防守！他要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防御，耗尽这个怪物最后的力气！
然而，他预想中的第二次硬碰硬，并没有发生。
陈尧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身体！
就在她那白色的身影即将与闪着寒光的屠刀正面相撞的瞬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再次上演以卵击石的悲壮一幕时。
陈尧的身体，以一个常人，甚至绝大多数超凡者都无法理解的诡异角度，猛地向下一矮！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和僵硬。
就好像她的脊椎骨是液态的，她的身体没有重量。
她就像一条在黑暗中贴地滑行的白色水蛇，悄无声息，却又快到极致，瞬间从那宽阔的屠刀下方，钻了过去！
她突入到了巴克的怀里！
中门大开！
这四个字，如同四柄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巴克的心脏上！
“不好！”
巴克心中大骇，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想要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陈尧的速度太快，时机把握得太精准。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白色的身影，就如同跗骨之蛆，如同纠缠不休的鬼魅，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胸前。
太近了！
太近了！
这个距离，对于一个近战格斗家来说，是天堂。
但对于他这种依赖重型武器和庞大体型来碾压对手的超凡者来说，却是地狱！
他那把巨大的屠刀，此刻根本施展不开，反而因为过于沉重和巨大，成了限制他动作的累赘！
【就是这里！对！就是这个位置！我闻到了！香甜的能量核心的味道！】
奥斯卡的声音，在陈尧的脑海中疯狂地嘶吼着，不再是之前的玩味和戏谑，而是充满了最原始，最嗜血的渴望。
【他的心脏！就是他的能量核心！打穿它！捏爆它！让我尝尝二阶超凡者的心脏是什么味道！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
陈尧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在她决定反击的那一刻，所有的战术推演，所有的攻击路线，都已经在她的脑海中计算了千百遍。
黐手！
这是咏春拳的核心精髓之一，听劲、化劲、借力打力！
她的双臂，此刻不再像是人类的手臂，而像是两条拥有独立生命的灵蛇，带着一种奇特的黏性，瞬间缠上了巴克那比她大腿还要粗壮的手臂。
巴克惊怒交加，试图用蛮力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量仿佛打进了棉花里，被一股巧妙而又柔韧的力量，轻易地引导、化解。
他的双臂，被死死地限制住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陈尧的另一只手，完成了致命的蓄力。
五指并拢，指尖绷紧，化作一柄最锋利的手刀。
她凝聚了全身残存的所有力量，榨干了每一个细胞的潜能，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杀意，都汇聚于这一点。
然后，狠狠地朝着巴克的心口，那个被奥斯卡标记出来的，能量最汹涌的位置，插了下去！
咏春，穿心捶！
不，这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拳法了。
这是在咏春的基础上，融入了最纯粹、最原始、最有效率的杀戮技巧！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极致的穿透力！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到骨子里的、沉闷又清晰的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响起！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陈尧那只看起来白皙纤细，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女柔美的手，竟然硬生生地，穿透了巴克那足以抵挡子弹的、坚硬如岩石的黑色角质层！
穿透了他厚实的胸肌！
穿透了他坚固的胸骨！
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刺入了他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呃……”
巴克脸上那狰狞的、胜券在握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的表情，像一个被打碎的石膏像，充满了裂痕和荒谬。
他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
他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如同堡垒般坚固的胸膛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深不见底的血洞。
鲜血，正从洞口汩汩流出，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生命的气息。
他还看到，一只手，一只白皙得与周围的血腥格格不入的手，正从那个血洞中，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抽离出来。
那只手上，沾满了自己滚烫的心头血，甚至还带着几缕破碎的心脏组织。
他的力量……
他的异能……
他二阶超凡者的尊严……
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怎……怎么……可能……”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不甘。
他庞大的，如同一座小山般的身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支撑，开始剧烈地摇晃。
最终，如同被推倒的山峦，轰然向后倒地。
“轰隆！”
沉重的身躯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也仿佛砸在了每一个围观者的心脏上。
他眼中的生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消散，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灰败。
一代枭雄，统治七号城地下世界多年的“屠夫”巴克，就此殒命。
整个街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比死还要寂静。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风也停止了流动。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那些吓破了胆的屠夫帮残党，还是远处躲在掩体后围观的路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然后扔进了极北冰洋的最深处。
他们的思维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二阶超凡者。
一个在七号城可以横着走的土皇帝。
一个能徒手撕裂装甲车的怪物。
就这么……
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一招穿心，秒杀了？
这他妈的……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整个世界都疯了？
“呼……呼……呼……”
陈尧站在巴克的尸体旁，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剧烈的喘息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也因为失血和脱力而微微发紫。
她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彻底榨干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甚至透支了她那本就不算雄厚的生命本源。
【能量储备剩余1.%。警告！警告！身体机能即将进入全面崩溃状态！计时开始，60秒后，你将重新变回一滩无法动弹的烂泥！】
奥斯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和嗜血，而是充满了最急促、最冰冷的系统警报音。
【喂，我说你这个美食家，不会真的打算把自己玩死吧？快点！别在那儿装林黛玉了！你的‘外卖’已经凉了，再不‘吃’，能量就要逸散光了！】
陈尧当然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补充能量。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耳边也出现了嗡鸣声。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骇欲绝的目光。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她缓缓地，艰难地蹲下身。
然后，将自己那只依旧沾染着巴克心头血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巴克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上。
吞噬！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一股比之前吞噬双头暴猿时，更加精纯、更加庞大、更加汹涌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霸道地，涌入她的身体！
“唔！”
陈尧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这股能量太过庞大，冲击得她的经脉都隐隐作痛。
但这种痛楚，很快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所取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濒临崩溃的身体，正在被这股生命能量迅速地修复、滋养、强化！
干涸的河床，迎来了滔滔江水！
之前因为硬抗巴克一刀而骨裂的双臂，在“咔咔”的微响中，以一种违反医学常理的速度，快速地愈合，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
因为透支而变得黯淡的生命本源，在飞速地补充，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璀璨！
她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
她的气息，也从之前的微弱不堪，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节节攀升！
攀升！再攀升！
仿佛没有尽头！
【啊……美味！太美味了！就是这个味道！无与伦比的享受！】
奥斯卡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陶醉和癫狂，像一个品尝到绝世佳酿的酒鬼。
【人类超凡者的能量，果然比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笨异兽，要可口一百倍！特别是这种充满了不甘、愤怒和恐惧的负面情绪的能量，简直是顶级的调味品！】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直接吸食一个强大而又不甘的灵魂！太棒了！这简直太棒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又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不许动！我们是猎人公会执法队！所有人放下武器！”
一声充满威严的喝令传来。
十几名身穿黑色统一制式轻型装甲，手持造型科幻的高斯步枪的猎人，如同从阴影中冒出来一样，迅速地包围了现场。
他们的动作专业而又高效，枪口无一例外，全都对准了那个正蹲在尸体旁，浑身散发着诡异能量波动的少女。
为首的，正是那个在酒馆里给陈尧调了一杯“深蓝之梦”的酒馆老板，“老爹”。
此刻的他，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懒散和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执法队长的冷峻和严肃。
他看着眼前这幅血腥得如同炼狱般的场面，看着地上那具死状凄惨的巴克尸体，再看看那个正在进行着某种诡异“进食”仪式的少女，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疑惑，忌惮，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身后的一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执法队员，在看到这一幕时，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队……队长……她……她……她好像在吃人！”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遏制的颤抖。
老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陈尧，握着枪的手，青筋毕露。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尧身上的能量波动，正在以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疯狂暴涨。
很快，那股汹涌的能量涌动，渐渐平息了。
陈尧缓缓地，站起了身。
而她身后的巴克，那庞大的身躯，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他所有的血肉精华，所有的生命能量，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死状凄惨无比，仿佛被风干了数百年。
而反观陈尧，不仅之前受的伤势尽数恢复，甚至连裙摆上那朵血梅都消失不见。
她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
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柄已经出鞘，饮过神魔之血的绝世凶兵。
那双清冷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幽暗，更加……不似人类。
她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将自己团团包围的老爹和他的执法队。
“有事？”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喜怒。
但就是这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却带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压迫感。
老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又官方。
“龙徽鹭小姐，根据自由猎人公会安全条例第十七条，在非指定区域的城内进行私斗，并造成恶性杀人事件，我们需要将你带回公会总部，接受调查。”
【调查？哈！说得真好听。】
奥斯卡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怂恿。
【他们就是想把你像小白鼠一样关起来，切片研究罢了。想知道你这身‘吃人’的本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我说，要不要……把他们也一起吃了？正好，你刚刚晋升，力量还有些虚浮，需要一些新鲜的‘食材’来稳固一下境界。你看他们，一个个气血方刚，能量充沛，虽然比不上刚才那个大家伙，但当个开胃小菜还是不错的。】
陈尧没有理会奥斯卡在脑海中的喋喋不休。
她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老爹身上。
突然，一段不属于她的，尘封的记忆，如同电影片段般，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房间，有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繁华的未来都市夜景。
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坐在光屏前，安静地阅读着一份加密等级极高的，关于“自由猎人公会”的内部资料。
其中一条，用醒目的红色高亮字体，被特别标注了出来。
【公会最高法则第一条：公会成员的私人能力、异能来源、血脉传承及个人秘密，受公会最高宪章保护，任何组织或个人，都无权以任何理由进行探查、审问和剥夺，除非其本人自愿公开。】
原来如此。
陈尧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是一个冰冷的，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
她看着一脸严肃，试图用公会条例来压迫自己的老爹，缓缓地，清晰地开口：
“调查可以。”
“不过，根据公会成员权益保护法，我需要一名公会认证的律师在场，在我律师到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以及，”她顿了顿，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执法队员，“我要求，立刻启动《公会最高宪章》第一条，保护我的个人能力及隐私，不受任何形式的侵犯。”
话音落下。
老爹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身后的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队员们，也都集体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公会最高宪章》？
那是什么东西？
不，他们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整个自由猎人公会的基石，是拥有最高优先级的根本大法！
但是，那不是只有公会最高层的董事，和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们，在进行某些机密事项时，才会动用的东西吗？
这个少女……她怎么会知道？
而且，还如此熟练地，当着他们执法队的面，引用了出来！
老爹死死地盯着陈尧，他忽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彻彻底底地，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少女。
她不仅仅是一个拥有恐怖实力的怪物。
更是一个……熟悉规则，并且善于利用规则的，真正的聪明人。
他知道，今天的这次“调查”，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