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空气中弥漫着发酸的汗臭味和吵到人耳膜生疼的吆喝、咒骂声裹挟着，我一边扛起那些沉重的编织袋，一边四下打量着寻找叶卡捷琳娜的身影。
快到九点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倩影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叶卡捷琳娜身着一袭璃月风格的长裙，扮作来码头吹风的游人。
我装作一个趔趄，连人带货一起倒在地上，口中还压低嗓音、止不住地发出痛呼：“哎哟——我的老腰，疼啊——”
包工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你是新来的吧？旁边歇着去，别在这挡着大家伙儿做事的路。还有，今天工钱减半啊。”
“对不住对不住...哎哟——”我装模作样地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往没人的角落里走。
说实话，我这演技，我认为在原神世界里自封个影帝毫无问题。毕竟，12+游戏里的8+NPC，内心和动作戏再多，哪里比得上现实社会里不得不戴着面具和枷锁伪装、社交的成年人？咱这可算是练出来了。
歇了老半天，我发现压根没人关心我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帮工，于是我偷偷溜到了叶卡捷琳娜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嫌恶地对我侧目而视，看清楚是我之后这才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这...身上的味儿有点大啊......”她捂着鼻子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体验生活去了。”我有些尴尬。
“你的想法总是这么奇葩......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有事说事，赶紧说完。我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在你身边多待了。”说着叶卡捷琳娜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来璃月执行的秘密任务，是不是就是让公子利用‘百无禁忌箓’解放漩涡魔神奥赛尔？”我直视着她的双眼。
她杏目圆瞪，眼神惊疑不定。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是叶戈尔告诉你的？...不对，这不可能。你自己猜到的？”叶卡捷琳娜脸色沉了下来。
看她的样子，我应该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我继续道：“其实，我今天喊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有关。”
“...什么意思？”
“我想请你帮忙，终止这项计划。”
叶卡捷琳娜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什么？这可是女士大人谋划了很久的，你说一句想终止就终止？我不能理解。”
“你应该知道层岩巨渊下面有很多我们愚人众的人吧？都是去帮助璃月研究、消除黑泥的。”我淡淡地道。
“...我知道。”她沉默了半晌。
“如果女士大人的这项计划成功了，漩涡魔神奥赛尔被放出来...又让璃月七星知道是我们愚人众做的话，两国关系必然交恶。那层岩巨渊下的那些兄弟们怎么办？”我言辞恳切地说。
叶卡捷琳娜有些难过地闭上了双眼。“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但是，为了女皇陛下，一些牺牲确实是必要的。如果放弃这项计划，说不定因此牺牲的人会更多。”
“毕竟，从他们加入愚人众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觉悟了。”叶卡捷琳娜缓缓地道。“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眼看着从大义上无法说服她，我决定改打感情牌。
“叶卡捷琳娜，你就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吗？”
“兄弟姐妹？”她沉思了一会儿，笑着道，“确实有一个妹妹，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妹妹因为被关在层岩巨渊地下而痛苦地挣扎在生死线上呢？就算是这样，你仍然能够袖手旁观吗？”
“这我倒是从没想过......不过，我相信以她的能力，绝对不会有事的。”
“但是，要是她会因为这件事情感到痛苦的话......”叶卡捷琳娜微微抬起双眸，看着我，“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是不能全力以赴一次。”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竭尽所能阻止魔神被公子释放的......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都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叶卡捷琳娜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下一次能见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索性跟你把事情一起交代了吧。”
“北国银行的28号保险柜里有我留给妹妹的一些东西，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取出来代我转交吧。钥匙...就粘在我平时工作的那个柜台桌子下面。”
“还有...啊对了，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之前我在街上偶然看到过，你和那个钟离先生相处得很好吧？如果喜欢的话，要早点说出来哟。万一喜欢的人被人抢走了，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有些感情，如果不早些说出来的话，或许以后都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她叹了口气。
“叶卡捷琳娜......”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心里涌起无限惆怅。
我当然知道，作为情报工作者，如果违背了上级的指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叛，和死亡。
“你别这么说......如果，如果你有难的话，提前告诉我，我会来救你的！”我当然想救层岩巨渊底下的愚人众，但同样我也不希望叶卡捷琳娜因为这种事情丢掉性命。
“那种事情...没有必要。我已经活得够久的了，对于活着痛苦的人来说，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最简单的解脱呢？但我还是很开心，如果我的死能够帮到我重视的人......”她仿佛早就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你不能死！用其中一方的性命，来换取另外一方的性命！这种事情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的！”我霸道地喊。
“那些东西，你还是自己转交给你妹妹吧！你要活到与她相见啊！”我不满地哼了一声，“那就这样啦，我先走了。一切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哦。”
看着金发少女离去的身影，叶卡捷琳娜长长地叹了口气。“活到与她相见...？然而，已经不可能了啊......”
“理智的同时，却又有着些盲目的乐观，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获得一切......你和她，终究还是不一样。”
（想康一些好康的东西...好想把作者绑起来变成我一个人专属的码字姬，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