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的插曲并没有耽搁多久，九歌到教室时，里面也只不过四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熟人，李新月。
九歌在教室后排找了张空桌，把包放进去后，径直走到李新月旁边。
李新月右手撑着脑袋，眼皮耸拉着，低声背着单词。
“怎么了，看上去像身子被掏空了一样？”
“我被英语单词掏空了。”
李新月昨晚没有背书，今天五点半不到就起床赶早来到学校背书，整个脑子里都是团浆糊，声音软糯软糯的。
“年轻人，要节制啊。”
“节制什么？”李新月终于回过神来，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你，”
“我？”
李新月完全愣住了。
“怎么了？昨天刚见过一面就不认识了？”
李新月身子缩了缩，细声细语道：“九歌同学是吗？对不起，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你真的是我们班的转校生。”
九歌看着眼前女生柔软畏缩的样子，和兔子似的，一时间母爱泛滥，伸手就想摸头。
李新月顿时从板凳上蹦跶起来，退到墙边，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九歌眨巴着。
九歌尴尬地收回了手，“抱歉哈，摸女儿头摸习惯了。”
李新月：？
远在京城处理公务的景艾戈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九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昨天没有领课本，那厚厚的一沓书现在还躺在班主任吴陈的办公桌脚旁。
不过九歌也不急，高二的课本内容她在来陵市前就已经翻看过。对于长生者来说，文科类学科没有太多障碍。她们本身就是历史的见证者，需要重点学习的反而是固化的答题格式与技巧。
至于理科——
家里可是有一位被学术界称为“第八大不可思议”的怪才科学家，世界顶尖学术杂志S&A的名誉作者，被各国名校学府争相聘请，皇家科学院的名誉院士。
这些荣誉还只是九瑾显露在世人面前的冰山一角，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她还套用了多个马甲，甚至把某些可以获得N奖的研究成果转交给其他人。
和这么一个学术大师在一起，要是肚子里没点存货，被人嘲讽无水硫酸铜，自己还摸着脑袋不知道她在讲啥呢。
不过没过多久，九歌就为自己的盲目自信付出了代价。
陵市一中的早读课都是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二人转，默写完单词，再默写古诗词。
九歌淡定从容，轻轻松松搞定，李新月来收默写本的时候，她甚至还在悠哉地转笔玩。
那支足有她两根食指长的圆珠笔，从大拇指翻滚到了小拇指，然后又似录像带倒放，重新转回了大拇指。
看着那如玉笋般纤白的手指，李新月暗想这位新同学的手确实好看又灵活，和艺术品一样。
九歌的轻松写意没持续多久，第一节下课默写本就发下来。
九歌看着本子上圈叉和问号，陷入了沉思……
“杨一航同学，刚发的单词默写本能借我看下吗？”
隔壁桌趴着的杨一航抬起头，一脸懵逼，“你在喊我？”
九歌挑了挑漂亮的眉，“咱们班应该没有第二个杨一航吧？”
杨一航是学校里典型的问题学生，上课总是走神睡觉，时不时地逃课，班里很少有人主动和他说话，杨一航愣了愣，把面前的本子递了过去。
“谢啦。”
九歌接过本子翻了翻，眉头微皱，“杨同学，你这正确率感人啊。”
杨一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般吧，偶尔能蒙中几个。”
“嗯，加油，我觉得你有潜力再创新高。”九歌起身把本子放回到他面前，往李新月那边走了过去。
李新月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整理数学错题。她的理科成绩虽然不差，但是距离强化班那群最顶尖的一批人仍旧有差距。
“借看下英语默写本，新月。”
李新月看着面前的漂亮女生，心里嘀咕着，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转校生关系亲密到可以省略姓氏了。
“等下，为什么助手是用assistant啊！明明aide也有相同的意思，书写还简单！” 九歌暴怒。
李新月被吓了一跳，眼睛瞥了瞥那异常醒目的红叉，弱弱开口：“可是课本后面单词表只有assistant。”
九歌：……
她最后终是放弃了，自己入校前的宏伟目标——一天惊艳全班，一月扬名全校，一年载入校史，成为陵市一中的风云人物。
没想到第一天就折戟沉沙。
目睹了自己这位新同桌从自信满满，到突发暴怒，最后略显惆怅，杨一航摸了摸脑袋，接着埋头补眠。
上午的课表是英数数语，连续两节数学课，不知道是哪位鬼才排的课程，怕是为了方便考试。
恰好高二（13）班的数学老师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教师，讲课干巴巴的，不是照读课本讲解新知识点，就是站在黑板前写板书，照本宣科讲解题目。
九歌昨晚因为某人没有睡好，终于在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彻底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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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歌儿，自我教你书写识字已半月有余，为何你这儿名字写得还是歪歪扭扭？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怎会？歌儿最喜欢瑾姐姐了。”九歌抱着青色素裙女子的纤臂晃着，“歌儿只是习惯了闲云野鹤的山间日子，一时间要学这儿规规矩矩的方块字，总有些别扭。”
青裙女子温柔地抚了抚九歌的墨发，“懂得用闲云野鹤，倒也不算没有长进。”
九歌狡黠的眸子闪了闪，“那瑾姐姐是不是应该给些奖励？”
“歌儿想要什么奖励？”
“歌儿，想要——”九歌转身一躺，枕在青裙女子柔软的双腿上，合上眼睑，“躺在瑾姐姐腿上睡觉。”
“才是隅中就乏了？上午的书写还未好，不允。”女子手指微曲敲了敲九歌的额头。
“疼。”九歌捂着脑袋，眼角似有泪光，却无半点起身的意思。
“罢了，但明日的考校若是再无长进，就与今日的怠惰两者齐罚，”女子拂去九歌捂在额头的双手，替她揉了揉，“睡吧。”
这是梦中的情景，却又是真的，而趴在桌上入睡的九歌如枕在女子腿上的姑娘嘴角微翘，甜甜地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