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试当天，
一至三学年的学生很早就来到了考场等候，人群占满了原先空旷的场地。
都灵学院本身就处于都灵城市边界内，
所属领地极大，足以将三个学年的学生以最合理的形式划分开来，
他们也不担心学生会有取巧的想法。
这些导师很多本身就是从学生或者从最基层一步步走上来，对于学生的那些心思心知肚明，况且能达到进入都灵外院门槛的，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允许自尊心这样做。
星司背着挎包独自一人站在较为空旷的后方，
左右看了看，
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情绪隐有失落，但很快又用力拍拍脸颊恢复过来。
“加油，星司，好好让白夜看看。”
她给自己打气道。
……
白夜望向某个方向，
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抬头看向近前的古典建筑。
如雪音前辈所言，
都灵学院的课业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世间浩如烟海的典籍，无穷尽的知识才是他所应该追求的，他的精神意志本就是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但是他为何还是来了，
是因为过去他从未体验过学院的生活，想着要来体验一下才好？
有些事他其实也不明白。
铛铛铛———
钟声敲响，
学生们从不同的通道入口进入，
不少二学年和三学年的学生认出了白夜，不仅是在一学年，白夜之名在全学院都享有盛誉。
当然在那些憧憬和向往中，也掺杂着掩饰不住的恶念，汇聚在黑暗中窃窃低语。
“天才，怪物。”
“被内院指定的异类。”
“只是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而已，那些大小姐还真容易上当啊。”
“听说星司殿下有些日子没和他在一起了，在学院外的实战训练中都会出现意外，那是被他诅咒了吧...”
白夜低垂眼帘，只是沉默地走着。
他能读懂人心，哪怕不凭借异能，他也能从他人最细微的动作和眼神中读出背后的情绪。
那些直至本质的恶念。
所以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很少亲近别人。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闭嘴，纯粹是如果因为别人的一些话就迷失了自己，要到杀人的地步，他早就不是他了，每个人都有恶念。
而且，他真得不认为这算得了什么事。
这时候，身后突然有踏踏的跑动声传来，发出惊喜的呼喊。
“白夜首席，白夜首席！”
“你是...洛城？”
白夜停下脚步，看向气喘吁吁的少年，认出了他的身份。
洛城在听到白夜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大为感动。
“是啊，没想到首席居然都记得我…”
“这是很正常的事。”
白夜想了想说道。
其实学院内所有名册内的学生他都记得，但对洛城的印象的确要更深一些，
毕竟在都灵学院，工读生本就是很稀少的一部分群体，而且在不久前，他还闹了误会把他当做要告白的人，本能反应地给他打晕过去。
“首席想来这次卷试胸有成竹，相信您能打破打破学院记录，创造自建院以来的历史！”
洛城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大加赞誉道。
“我自己其实也做了很多准备和努力，这次考核绝对会让首席刮目相看的！”
他讲到这里突然朝某些方向左右看了一下，
手掌贴近嘴唇，凑向白夜小声说道。
“还有，他们那是嫉妒您的才华和优秀！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白夜微微一怔，说道。
“谢谢。”
“嘿嘿嘿……”
洛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说起来，你有确定过自己考场的位置吗？”
白夜问道。
按照他的观察，学院对学生考场的划分是有规律的，洛城他不应该会被分到这片区域。
“确定考场？应该有吧，再怎么说也不会……哇啊，完了完了完了，我真走错了，首席加油，首席再见！”
洛城在看到建筑的楼牌后，
脸色骤变，迅速跑远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说声加油。
“加油。”
白夜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他沉默了会转身而去，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神态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
室内，
摆好了等间隔隔开的特质座椅，
在最后方的位置，是两层楼开阔的书库，各类珍藏的书籍被按类分放好。
折叠好的试卷整齐放在桌面的一旁，日晷与时钟摆放在前后显眼的位置，
阳光落下，洒落遍地斑驳。
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年长导师，在确认人数到齐后按往例说道。
“这次考试是开卷考，时间从现在七时到夜七时，按时辰就是从辰时初到酉时末，一共是十二标准时，后面的书籍可以自由翻阅查证。”
“可以提前交卷，但不能随意交流，好了，开始吧。”
他说完后，
静静看着大家翻开卷子，看了一阵见到没有异样时，准备先行离开。
一直站在这本身也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等等，导师！”
有两名学生近乎同时举起了手。
“什么事？”
导师回过头，神情有些冷。
这个重要的时间点，你以为说有重要的事要出去，我就会答应吗？以为我当年没试过？
他都已经想好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拒绝了。
想在他眼皮底下违规作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我们要提前交卷。”
“？？？”
年长导师被整不会了，
对上那两道郑重的视线看了半晌，心想是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
就算你是真正的天才，
博古通今，自幼通读各类学籍、藏书数万卷，
把真正的答案放在你面前，你就看了两眼就能写完了？
……
他们还真得交卷了，
离开时明显是松了口气，放下包袱般如释重负。
那位年长导师沉默许久，
翻开那两份空白卷子，顺着题目看了下去。
监考导师并不会是出卷的导师，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次出题的方向和大纲，但是凭他的学识，想着总归能比学生多读懂一些。
但很快的，
他脸色就变了，
尤其是翻到最后一页题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心想那群学术疯子是真疯了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