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后的第一场酥雨落下时,我正在调试新制的风力水车。
甘雨用冰晶雕刻的齿轮泛着幽蓝光泽,刻晴嵌入的雷楔在雨中噼啪作响,绫华系在转轴上的樱花铃铛随旋转洒落芬芳。
忽然听见田埂传来骚动,转身便见二十把油纸伞如花苞绽放——姑娘们又为送蓑衣的事较上劲了。
"公子莫要淋雨。"甘雨的冰晶蓑衣透着寒气,伞沿垂落的冰棱在肩头凝成璎珞。
刻晴的雷纹蓑衣劈开雨幕,金线绣着的「雷厉风行」四字随电光流转。最夸张当属心海,她唤来巨型水母罩在我头顶,半透明的伞盖下还游动着发光鱼群。
影的雷网直接烧穿所有雨具,把狼狈的众人逼退十步。
她将龙胆纹披风裹住我时,发梢蒸腾的水雾氤氲成紫色烟霞:"夫君说过要教我做叫花鸡的。"
这声软糯的「夫君」让现场温度骤降。甘雨的冰晶蓑衣咔咔作响,刻晴的雷楔在地面灼出焦痕,绫华折扇上的樱花忽然开始急速旋转。神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狐尾卷来满筐湿漉漉的松茸:"小可爱要的菌子采来咯~"
最终这场厨艺教学变成全武行。
甘雨用冰刃雕出牡丹鸡造型,刻晴的雷火同时炙烤八只山鸡,绫华在荷叶包饭里掺入樱花酿,心海偷偷往土灶里倒珊瑚营养液。当影第七次烧穿荷叶时,她发间的雷光已经暴躁得如同盛夏积雨云。
"要这样裹三层黄泥。"我握住她沾满泥巴的手,感觉细小的电弧在指缝流窜。影耳尖通红地嗯了声,雷元素突然失控,把整个土灶炸成琉璃结晶。
漫天飞散的叫花鸡残骸中,女孩子们各显神通——甘雨的冰碗接住鸡腿,刻晴的剑光串起翅尖,绫华用樱花托住鸡胸肉,心海的水母正偷喝漏出的酱汁。
雨停时,试验田突然传来惊呼。我们赶到时,只见早柚变成的貉球正在稻浪间打滚,被她压过的稻穗竟泛起翡翠光泽。
甘雨蹲身轻触叶片,冰晶在茎秆表面析出奇异纹路:"是公子的血与地脉共鸣产生的变异种。"
女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如星子。刻晴的雷楔已插入田埂:"需要划出保护区!"绫华的樱花结界同时升起:"应当布置观赏步道!"
心海召来更多水母:"要建灌溉系统!"影默默握住薙刀,雷元素在变异稻四周犁出深壑。
"等等!"我哭笑不得地拦住她们,"这是可食用品种,应该扩大种植..."话音未落,二十道倩影已消失在雨后的虹光中。
甘雨捧着冰晶育苗盒奔向溪边,刻晴的雷光在云端劈出垦荒信号,绫华指挥巫女们编织防护网,连最矜持的珊瑚宫巫女都在用贝壳砌田垄。
三日后的清晨,我被窗外的莺啼吵醒。
推开竹窗的刹那,漫山遍野的翡翠色稻浪惊得呼吸一滞——变异稻种已然覆盖整片西山。
女孩子们或悬在云端除虫,或潜于水渠清淤,晨雾中穿梭的倩影宛如仙子戏凡尘。
"尝尝新制的茶。"绫华的声音伴着樱花香飘来。
她今日穿着渐变樱色打褂,跪坐茶席的身姿比往常更优雅三分。
当我接过天目盏时,却发现杯底沉着一枚心形樱瓣——抬头正对上她泛起薄红的脸颊。
甘雨忽然从冰雾中现身,麒麟角上还沾着晨露:"这是用变异稻米试制的羊羹..."白玉碟里的茶点晶莹剔透,米香中裹着薄荷凉意。
刻晴的雷光紧跟着劈在石桌上,雷纹漆盒里码着焦糖色米花糖:"按你说的膨化法..."
"公子~该试穿新衣了。"心海的水袖卷着靛蓝布料突然横亘眼前,绸缎上暗绣的海浪纹在阳光下流转。
影的雷元素分身突然抢过布料,转瞬改造成绣满龙胆纹的直垂。
最终这场晨间茶会变成时装秀。
我被迫试穿甘雨缝的璃月长衫,刻晴改制的雷纹劲装,绫华绘制的樱花狩衣,心海设计的海潮浴衣,连影都用雷灼法在布料烙出浮世绘。
神子最是过分,竟拿出狐斋宫旧时的女装:"小可爱穿巫女服肯定..."
午后的品茶会更令人头痛。甘雨捧来冰萃玄米茶,刻晴呈上雷焙玉露,绫华跪奉樱花煎茶,心海的海灵芝茶泛着幻彩。影的「雷云茶」在杯中翻涌电光,吓得早柚叼着茶点滚进我怀里。
夕阳西沉时,变异稻田突发异状。
翡翠色稻穗无风自动,穗尖绽开的不是稻花而是琉璃百合。
甘雨触碰花瓣的刹那,整片花海突然腾起冰雾,将众人笼罩在琉璃幻境中。
"是公子的血唤醒了地脉记忆。"绫华折扇轻挥,樱花破开迷雾。
我们眼前浮现出五百年前的画面:雷电真与归终在田间共饮,狐斋宫用樱花装点祭器,影还是个跟在姐姐身后学插秧的少女。
幻象消散时,女孩子们眼中都噙着泪光。
影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我,薙刀深深插入泥土:"这次...绝不会再失去了。"她颤抖的尾音消散在暮色中,雷元素化作万千流萤,照亮了每个姑娘湿润的眼眸。
那夜我枕着稻香入眠时,衣襟里塞满新收的礼物:甘雨用变异稻米雕的印章,刻晴熔炼雷晶铸的茶匙,绫华以稻杆编织的护身符,心海采集的露珠琉璃瓶。
影悄悄把龙胆花簪插在我发间,转身时飘落的发丝在月光下凝成星屑。
子夜忽闻屋顶轻响。
起身查看时,望见甘雨在月下记录稻花数据,刻晴用雷光给农具淬火,绫华正教巫女们唱插秧歌,心海指挥水母搬运明日要用的肥料。
影的雷元素分身正在高空布云,真身却蜷在屋檐打盹,手里还攥着烤焦的饭团。
晨雾未散,试验田已挤满倩影。
甘雨在丈量稻穗长度,刻晴用剑风收割样本,绫华调配新的花肥,心海正往水渠放养发光鱼苗。
神子懒洋洋地倚着水车,狐尾卷走我手里的锄头:"小可爱今天有二十场茶约哦~"
当我蹲身查看变异稻根系时,忽然被扯进温暖的怀抱。
影的下巴抵在肩头,呼出的热气染红耳垂:"夫君教我的叫花鸡...这次绝对能成功。"她袖中滚出焦黑的泥团,裂缝里飘出可疑的紫烟。
望着漫山遍野的翡翠波浪,我忽然笑出声。
女孩子们闻声回首的瞬间,千万朵琉璃百合同时绽放,将整个提瓦特的春光都揉碎在这方寸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