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惊骇万分地站起身来，身上白金色的牧师长袍随微风抖动，似乎是已经皈依圣光的学生，也算是半个神职人员。
此时正怒不可遏地指向那女孩，满脸震愤：“艾薇儿小姐可是八大家族的后裔！是身负神明注视的圣女殿下——圣光的威严可不容你质疑！”
“凯丽娅！你再这样说下去的话，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然而那女孩闻言一昂头，瞪眼道：“负责就负责！你还要把审判庭找来抓我不成？！”
“你！”
“再说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那女孩叉着腰，如同想要吸引所有人注意一样，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前几天布莱特去找艾薇儿，想问问有关她的赐福的事情，结果艾薇儿却揍了布莱特一顿逃走了！”
“你们看看，这不就是被戳到痛点，气急败坏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赫然瞪大了眼睛。
什么...
放什么狗屁啊！
明明是布莱特先欺负艾薇儿的！非要和她订婚，却又只是把她当道具看待，加上艾薇儿那蠢货叔母的怂恿，艾薇儿这才生气打布莱特的！
就算打人不对，但这也是布莱特那个混蛋不把人当人看在先啊！
怎么就变成因为赐福才打人的！这根本就是毫无证据的胡编乱造啊！
你个绿茶在这里放什么狗屁！
“你——！”
我气得直接站起身，猩红的血瞳紧紧瞪着她，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咬她。
然而未等我做什么，听到她发言的人便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人不嫌事大的八卦起来：
“唉唉唉？有这事？”
“不知道...”
“但我前几天的确看到布莱特被打了，鼻子都被打断了...打人的还真是艾薇儿小姐。”
“什么！布莱特先生被打了？！”
“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前几天亲眼看到的！”
这番话语立刻让周围的学员们一片哗然，男生们感到不可思议，蹙着眉头议论了起来。而不少女生则是立刻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场地上的艾薇儿，我听到有人暗骂了几声“贱人”，更甚者甚直接站起身来为奥莉维娅加油助威，或是给艾薇儿倒喝彩。
只是短短几分钟，这种诡异的、毫无根据的猜疑和流言，如同某种肆意蔓延的病毒一般，以女学员为焦点向周围蔓延开去，迅速扩散至小半个观众席。
人们是喜欢八卦的。
尤其是对艾薇儿这种身负盛名、受到无数人注视的女人，之前她和布莱特一同在台上给新入学的学员们致辞时，就已经惹得相当一部分女生们的羡慕。
而其中又有不少人，老早就看不惯她被那么多人喜欢、关注，也嫉妒她那张美丽到倾国倾城的面容...只是碍于她的圣女身份，一直没人敢明面上说出来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
同为八大家族的后裔，且身为佩妮斯姬家的圣女，艾薇儿在场上被奥莉维娅压着打不说，而且全程没有施放过一次魔法和赐福——这样的事实加之“因被询问勇者赐福而对布莱特大打出手”的流言，使得原本热情高涨的学员们，很快便开始质疑起艾薇儿。
诚然，他们依旧不太愿意相信“艾薇儿殿下被圣光抛弃”这件听起来就很可怕的事。
但这并不妨碍不少学员自认为占据了道德高地，便开始对艾薇儿指指点点，嘲讽她平日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姿态，看起来臭屁的不得了，结果现在却被人按着打。
还有人翻出了佩妮斯姬家的往事，说是因为艾薇儿的存在才克死了她的家人，甚至有人说是艾薇儿杀了她的亲妹妹，就为了夺取家族的圣女之位。
“这叫什么圣女啊...”
“连赐福都没有，不会真的被圣光抛弃了吧...”
“呵，灾星一个...”
各种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迅速传播，看台上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仿佛所有人都全然忘记了刚刚那惊骇全场的战斗，忘记了艾薇儿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战斗能力，忘记了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因圣女殿下的英姿而欢呼。
“呵....”
而看着台上的议论与骚乱，奥莉维娅唇角勾了起来。
狐媚的眼睛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她笑着嘀咕道：“果然，一切都如亲爱的所料呢...”
先将那天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那些本就看不惯艾薇儿的人，再煽动她们在比赛中恶意诋毁她——反正那天只有三人在场，没人知道他们聊的是有关婚约的事。
可布莱特被艾薇儿打了这件事，却是铁板上的事实。
只要稍微提一嘴“赐福”两字，那些反对艾薇儿的女孩们就会如她所想的那般，立刻义愤填膺起来，并对自己所联想到“真相”信以为真，哪怕用测谎神术也找不出破绽。
这样做，即便后面被教廷追查起来，也可以轻易将这件事与自己撇干净。
呵，一群愚蠢的女人....
奥莉维娅不屑的笑了。
而将舆论煽动起来后，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要知道这世上的大部分，甚至于绝大部分人，都是愚人——这并非是在说世人的坏话，而是一种基于事实情况的评判，许多或大或小的事情，都是以此为基础进行的。
就连这次的计划也是。
她还记得那天在床上，布莱特对她说过的话——
“即便是在这勇者学院，在这共和国最高的学府中，大部分的学员也依旧是盲目的，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听风就是雨...再加之，艾薇儿那过于出众的身份与外貌，以及那仿佛高高在上的冰冷姿态，早就使得不少人心怀不满，暗生怨恨了。”
“只要给他们一个简单的引子，他们就会不假思索，轻易选择相信。即便是那些不愿相信的人，在看到她像狗一样被打的到处逃窜的事实之后，也会不自觉的去想——”
“看啊，堂堂圣女殿下也不过如此。”
“到这一步，一切的猜疑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说到这，布莱特抱着怀中的奥莉维娅，笑了起来。
“所以感谢这些愚蠢的、盲目的普通人。”
“感谢他们相信了我，相信了“艾薇儿·佩妮斯姬已经被神明抛弃”这个毫无根据、只要稍微了解一点点教廷规矩，就知道是假话的流言。”
“这种情况，我记得东大陆那边有句很合适的古话...哦，对。”布莱特唇角勾起，笑说道。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毕竟落井下石这种有意思的事情，谁不愿意做呢？”
装饰华美的卧室里，烛光映照两人的脸，燃烧的光映在布莱特湛蓝的瞳眸中，忽明忽灭，如同他随意却得意的话语——
“所以看啊....”
“要毁掉一个人，是多么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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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再也不特喵晚上去喝酒了，头好疼(；´д｀)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