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啊!”
就在众人争抢的瞬间,断刃忽然将手中的绳索用力一扯,一时间,原本那些学者们紧握在手中的绳索就这样离他们而去,而有些握得太紧的,甚至还被绳索直接割破了手心。
“你干什么!”
“我从来都不救想要自寻死路的人。”
冷冷的收回了绳索,断刃看着那些近乎疯狂的学者,脸上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我要活命,我要活下去!快把绳索给我!”
“真是愚蠢。”
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学者,一旁的诺格雷文不屑的摇了摇头,只见他在冰面上稳住自己的身形,随后冲着断刃喊道:
“先生,请把绳索丢给我们。”
“自然。”
点了点头,断刃不顾那些学者的抗议声,径直地将绳索都丢向了诺格雷文那边。
“书记官大人,请和我一起趴下。”
“听到了吗?都给我趴下!”
站在诺格雷文身边的人自然也都拿到了绳索,而那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握住了绳索之后,则是大声的示意诺格雷文让他和自己一起趴在冰面上,眼见着那个老猎人趴在了冰面上,诺格雷文也没有啰嗦,毫不在意自己的风度,两只手紧紧地握住绳索,就这样直接趴在了冰面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诺格雷文!”
方才由于争抢绳索而乱成一团的学者们,正眦目欲裂的看着诺格雷文等人沿着绳索向地面爬去,而由于他们刚才争抢而导致的混乱,那些学者即使想要去冲过去都难以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唯一的希望离自己远去。
“你不能见死不救,如果我们死了,就没有人给你推进工程了!”
“我希望你们能搞清一件事情,和身份尊贵的我比起来,你们的贱命不值一提,究竟是谁需要谁?我比你们更明白。”
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诺格雷文看着那些丑态毕露的学者们,露出了一个嘲讽至极的微笑,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关心那些学者的死活,对他而言,那些人充其量不过是完成工程的工具而已。
“当然,我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一会我还会来救你们的,也希望你们能活到那个时候。”
“混蛋!你这个畜生!”
就这样看着诺格雷文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学者们看着脚底下越来越密集的裂纹,与时不时坠入无底深渊的同伴,终于彻底支撑不住,有些开始肆意大骂起来,而有些则是嚎啕大哭,再也顾不上他们平日里理智博学的形象。
在可以吞噬一切的寒风中,任何生命都显得如此的渺小,而在此刻的冰原之上,回荡着的则是久久不绝的哀嚎声与哭呦声。
…………
“……这是?”
时间回到不久前,原本正在帐篷中思考着的南汐,忽然感应到了隐约传来的灵力波动,只见她猛的向某一个方向看去,一只手抓着头发,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断刃先生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下意识的这样想到,在南汐的知识里,能够创造出甚至连营地里都能感应到的灵力波动,必然是某个非常强力的法术,她下意识的想要拉开帐篷一探究竟,却硬生生的止在了原地。
“不行……”
在早上出门之前,断刃特意嘱咐过南汐,绝不能踏出帐篷一步,这个营地里混杂着各种各样的人,先不论是否有教会安插在这里的棋子,像她这种看上去就没什么力量的小女孩,最是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给盯上的。
“……”
又一屁股坐回了帐篷里,在这几天的时光中,南汐都一直处于十分迷茫的状态,维夏的死的确带给了她巨大的打击,接受着伊莉丝的教诲,一直对别人散发着善意,并期望获得他人善意的南汐,头一次品尝到了天真的代价。
【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与此同时,断刃的话,也一直环绕在她的心中久久不去,像这样自私的想法,如果是在以前的话,南汐一定会第一时间大声反驳,但此时此刻,她只感到了迷茫。
【伊莉丝姐姐……】
缓缓的伸出手来,南汐将小手放在了她的胸前,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那是伊莉丝留给她的最后的纪念——那串美丽的项链。
在瓦尔林城的日子,南汐一直小心翼翼的把这串项链藏在了自己的胸口,即使是和平日里和她朝夕相处的维夏,也不曾注意过这串项链的存在,对于南汐而言,这大概是她与伊莉丝最后的联系了。
“啪嗒啪嗒——”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但突然间,伴随着一阵巨大的骚动声,南汐的帐篷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只见他的身体猛的扑倒在地,一同带进来的还有大量的冰雪。
“——!”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还没等南汐反应过来,那个突然闯进帐篷里的胖胖的男人就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帐篷的门帘给紧紧的关上。
只见这个突然闯入男人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就像一个肉球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了老半天后,男人才喘过气来。
“……弗兰迪先生?”
看着眼前这个面悉的男人,南汐过去的回忆被忽然唤醒了,她在稍微回想了片刻之后,立刻就认出了眼前这个胖胖的男人正是她在瓦尔林城第一天遇到的几个人之一。
“哈……哈……别出声。”
但弗兰迪显然是没有认出南汐来,只见他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手上拼命的做出了嘘声的表情,但就连那抬起来的手也是颤抖个不停,看着他这副样子,南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呼——活过来了,你是……你认识我?”
又坐在地上喘了好几分钟的气,弗兰迪终于从气喘吁吁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了,他一手摁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圆到已经完全看不见脖子的脑袋转了过了,他看着眼前的南汐,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说错了。”
眼见弗兰迪并没有认出自己,南汐也没有选择让对方去回想,眼下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突然闯进自己的帐篷里?
“等一下,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弗兰迪一拍脑袋,他先是扫视了这个帐篷一圈,随后又将目光重新回到了南汐身上,最后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惊讶的叫道:
“你是几月前我在城里遇见那个小女孩,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