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像坦克的防空火力超出了原本预期，以至于博士不得不下令主动降低防空火力强度，来让无人机消耗的不那么快。
另一边，数个山头上，哨兵防空车和猛虎装甲车的混合防空火力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无人机集群。
哨兵防空车的弹药是铝热弹，用的还是配备近炸引信的霰射型，对付密集的机群就是在蚊子群里喷杀虫剂般显著。猛虎装甲车射程有限，但它们负责清除飞近的威胁和漏网之鱼，与哨兵高低搭配，发挥出恐怖的防空能力。
“敌人的防空火力太强了，我们的无人机编队正如同雪花般消逝！”
大军的指挥层坐不住了，为首的指挥者思量一番，做出决断“无人机分散队形，对步兵用的无人机保掩护搭载炸弹的无人机，全速通过敌人的防空区。地面的精锐部队向敌人部署防空火力的山头冲锋，拔掉他们的火力点。”
命令下达，无人机集群开始变队，“爆鸽”、“破片”等攻坚用的无人机开始拉高分散，一部分“威龙”“法术大师”等对步兵无人机开始降低高度朝着防空阵地主动发起冲击，其余的无人机则是抱团聚拢在攻坚用无人机下方，为它们挡枪。
特雷西斯大军的指挥者反应是相当到位的，其本人的指挥素养也绝对合格，把手头的部队利用最大化，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但是，这个萨卡兹将军显然误判了“巴别塔的恶灵”的实力，也对焚风联合暗中支援的武器情报不足。
调转枪头的无人机，绝大多数根本就摸不到那几个山头附近。即使有些许幸存，能够得着射程，他们搭载的武器根本打不穿猛虎装甲车的装甲。
几个浅浅的弹坑，已经是它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至于哨兵防空车……懂得都懂，作为CN的T3主力防空火力，牺牲了机动性换取的大范围高效防空火力和坚固护甲，本就是主要对付毛子的基洛夫海用的，用在这里实属杀鸡用牛刀。
无人机哪怕打空载弹，也只能勉强刮花哨兵的迷彩漆。
很显然，敌人从天空发起的反制羸弱不堪。
但是很快，随着几个源石技艺的能量飞弹打到防空阵地上，哨兵防空车的装甲瞬间黑了几块——敌人的地面冲击到了。
所有的猛虎装甲车立即调转攻击方向，朝着向山头上发起攻击的萨卡兹精锐部队倾泻弹药。留守阵地的巴别塔一方人员则是以猛虎装甲车做掩体，用单兵爆破类武器对敌人保护的术士进行点名打击。
“他们进入包围圈了，动手！”一名巴别塔外勤小队侦查员看到自己对面的敌人越过了某个标志，立即发出命令。
拿出一个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打开保险，按下扳机。
“嘭——”冲击山头的敌人后方地面弹出几枚埋伏的怒焰机器人，在半空爆开，周围的一切都陷入火海中。在浓密的山林里，这些火焰很快引燃树木，火势开始朝着山头爬行。
在火焰环境的灼烧和来自上方的火力压制的两面包夹芝士下，进攻的萨卡兹部队迅速减员，失去战斗力。
“好，灭火灭火！不然我们也要被烧焦了……”
事后证实，博士的计划得到了完美的实施，所有的防空阵地通过火焰包围圈做到了以少打多，极大地保留了战斗力。
后续的火焰处理也很好，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迅速控制了火势，避免了大规模扩散。
作为诱饵的营地，在无人机大军的冲击下，也屹立不倒。费尽心思保护的搭载炸弹的无人机，并不能摧毁阵地上部署的四辆巨像坦克。
巨像坦克就像是海潮中的礁石一般，任凭无人机浪潮的冲击，屹立不动。哪怕周围友军已经近乎全灭，持续的轰炸，只是让巨像坦克顶部的防空机枪哑火，但主体依旧仅仅有一些焦黑。
损失许多无人机后，操纵无人机的术士们总算收敛了自己的嚣张气焰，他们必须承认这四个“墩子”他们束手无策。
他们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随后数十枚炸弹被投下，营地立即变为火海。
在对面的人看来，他们虽然损失惨重，但失去了如此重要的巴别塔已经是风中残烛。但巨像坦克的任务已经完成——
在视野里的无人机集群里几乎所有的范围作用型无人机被全部消灭。
“诱饵”被摧毁，伏击阵地上的载具在完成任务后也被掩护撤离，作战部署进入到反攻阶段。
进攻的大军四周，数枚照明弹照亮夜空，埋首前进的大军被照亮的无所遁形。
先前在对抗中消失的“布拉提诺”火箭炮开始对着无人机载具车队倾泻弹药，迫击炮也被尽数部署，高爆弹在战车和前锋部队中炸开花。
特雷西斯大军的指挥官立即组织防御，他想不通巴别塔带领的军队究竟是怎么敢对人数数倍于他们的大军发动突袭的。
“部队收缩，所有在外的部队立即回来！把无人机全部调回来！”
他自己也是追随特雷西斯在战火中打拼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巴别塔的恶灵”为什么提前了决战，但正和他意，他不介意提前终结巴别塔这一存在。
在他眼里，接下来就是大军团混战，混杂在一块的双方部队会让巴别塔一方的远程攻击的武器全部失效，他们的防空武器毫无用武之地。
在剩余的空军和占绝对优势的陆军优势下，他们将很快取得胜利。
这么一看，这场战斗变得有些荒唐，他甚至怀疑对面的究竟是不是“巴别塔的恶灵”在指挥。他总觉得仗打成这样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回援的无人机通过高空视角发现敌人只有零星的小队，迫击炮、火箭炮很少再出现，即使有也几乎是打一轮换一个地方，几乎没有被无人机直接锁定端掉的可能。
整个地区乱成一锅粥：特雷西斯大军、巴别塔一方的突袭小队、到处穿插的两方无人机、姗姗来迟的各处援军……混乱不堪。
部分投身特蕾西娅麾下的佣兵团，开始和大军外围的零散的部队短兵相接，在夜幕的掩护下牵制外围军队调动。
配合高强度火力和不时的炮火支援，简单的步炮协同一时间打了对面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少曾在外受雇，经历过乌萨斯对外战争的老兵，甚至看到了乌萨斯集团军的影子。
突然的袭击切断了这只大军的正常通信，遭到攻击区域的很多接不到上级命令的佣兵开始自乱阵脚，冒失地向周围的友军攻击。
在中心的术士大队、盾卫、战车和装甲集群等则是原地待命——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还要拱卫指挥人员，哪里还有空解友军之围？
“无人机呢？为什么我们的无人机还不攻击？”指挥大帐里，那名萨卡兹将军拍桌怒吼到。
他想不通为什么巴别塔的火炮总能击中混战中的敌军士兵；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大军在遭遇突袭就变得好像一盘散沙；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萨卡兹佣兵为主的势力，巴别塔总能让这些佣兵发挥出不一样的战斗力，让占兵力优势的他们打的如此吃力……
很明显，特雷西斯没有对这名将军坦白所有事情……
至少，这名萨卡兹将军对当前的局势判断不透彻。特雷西斯当初用了何种手段组建了这样一只人数数倍于特蕾西娅的军队不得而知，但是不正当的手段，一定会有弊端……
“报告将军，我们的人和入侵的敌人打在一块，我们不能分辨……”
“还管那些虫豸干什么？尽快解决那些不知死活的敌人！”
听了这话，一旁的参谋坐不住了，叫住即将退出帐篷的传令兵，他悄悄表示当前他们的大军佣兵居多，即使有特雷西斯的亲兵也数量较少，如果不管佣兵死活容易引起哗变。
“将军，望三思。”
这名参谋很聪明，他没有谈及特蕾西娅的国内声望之类的事。这名将军显然是将来曼弗雷德一般的人物，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随军参谋，如果这人在摄政王面前怀疑他的忠诚，他的职业生涯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甚至生命也堪忧。
这名将军思量片刻，重新下令说问问术士有什么办法，就照着他们建议的去做。
在术士们看来画面精度不够，拉近距离就可以了。所以许多无人机开始降低高度，保证了一个看的清楚但又不会被防空火力轻易够到的高度，开始攻击。
这一点，正中博士下怀。
随着照明弹的熄灭，无人机的源石指示灯成了空中唯一的光源，萤火虫般的飞舞着，亦如它们即将的宿命般。
几枚火箭弹从隐蔽的地方飞出来，直指空中的无人机集群。操纵无人机的术士发现并指挥无人机避开这几枚飞的不算太快的火箭弹，准备朝着敢露头的开火地点攻击。
但是，火箭弹飞到战场高空，在正上方爆炸，而且分布的还相当均匀……
在下方厮杀的一名萨卡兹高级军官感到了什么，伸出手在空中猛抓一把，捻了两下，喃喃怀疑道“源石尘？”
天上的无人机立即就不动了，不管是用法术的还是投炸弹的，或大或小，都停止了移动。这些无人机的操纵性源石指令中断了，绝大多数无人机都静静呆在空中。
一部分被钝化源石粉尘直接入侵到内部，短路了能量传导，这部分无人机冒着烟，直勾勾地坠向地面。
似乎是暗号一般，隐匿起来的火箭炮、迫击炮等远程火力一起开火，这次打出的是燃烧弹。
一条火线凭空构建，阻断了与巴别塔一方缠斗的军队和其他赶来支援的军队的联系。
剩余隐藏的防空火力，包括另外四辆巨像坦克，剩余的猛虎装甲车都露出獠牙。
几乎一切能用于防空的人员和装备都对着空中的机群发出枪炮的怒吼，不时夹杂着几枚窜天猴般的火箭弹，那还是钝化源石粉尘弹头，让这些可怜虫跑不能跑、打不能打。
这个时候，接到无人机术士队长报告的萨卡兹将军，明白了博士的想法：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目的就是废掉自己的空军力量。
他一边命令术士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马上恢复无人机的正常操作，一方面想尽办法吃掉巴别塔的突袭部队，最不济也必须打掉给自己一方带来巨大损失的防空火力，不然他没办法向摄政王交代。
久经沙场的经历是真实的，区区火线肯定拦不住萨卡兹老兵。
但是明显，时间不站在他这一边……
密集的火力网很快就将天空中的无人机蚕食殆尽，最后漏掉的那几架已经无法左右战局。
远程火力这时调转炮口，燃烧弹集火大军的补给和战车部队。
这边混战双方缠斗接近尾声，周围的巴别塔狙击干员也会适时地打出好几发震撼弹，帮助友军撤离。
交替火力掩护撤离下，即使特雷西斯大军里有几只佣兵团突破封锁并发起冲锋，也没有取得多少战果。
最后通过路上布设的地雷，布拉提诺火箭炮的炮口预瞄打出几枚高爆弹，彻底帮殿后部队摆脱了特雷西斯大军的追击。
得知了敌人逃离，但特雷西斯大人交予自己的无人机大队几乎全灭，大军的核心战车和物资车队也十不存一后，这名将军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
这次行动不赖特雷西斯派出的将军能力不行，配备了强火力和黑科技的渗透攻击在泰拉应该从来没有出现过。
泰拉的战争艺术是较为简单的，多半是对等的战斗，比如两方的大军对战、陆行舰互相开火、高等战力对决……
战术兵法虽有，但大多建立在相似的情报基础上。
以少打多，但火力大到压制整个接敌面，还能有效瘫痪敌方的空军、通讯，招架这一套组合拳还能不被打懵，实在难为那名萨卡兹将军了。
但短时间内从了解武器，到规划一套现代化的突击战法，到精准的实时指挥，甚至完美预判敌人的动向和反应……足以体现博士的妖孽之处。
“巴别塔的恶灵”，名副其实。
她已经做到了让特雷西斯坐到她的对面好好跟她谈判的姿态，接下来就该特雷西斯表态了。
大军遭遇重大挫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特雷西斯那里，他立即丢下和一些老家伙的扯皮，回到了皇宫。
“摄政王殿下，自大的是会栽跟头的。我说过，巴别塔只是想退出，我们有能力让想为难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好……很好。”特雷西斯很是愤忿，以前他率军时，即使吃败仗也不会如此激动，巴别塔一个依托皇女建立的组织他也没放在眼里。
但“巴别塔的恶灵”硬是用少数打多数，打出了极高的战损比，达成了战术目标，但自己的庞大军队硬是没能发挥出一丁点优势。
此时的巴别塔，就是一只刺猬。一句话，骨头比较硬，硬啃要崩掉一嘴牙。
他此时的紧咬不放是萨卡兹王室血脉的高傲在支持着，他的面子，在损失大于收入时，是可以放下的。
思量许久，他松口了“……我不会追究巴别塔的责任，战争结束后，你们必须立即消失，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感谢您的高抬贵手。”
“别忘记你承诺过的。”
“自然不会。”话毕，博士手中的通讯器已经被捏出裂纹。
她站在甲板边缘，看着巴别塔营地里忙忙绿绿的佣兵和干员们，掏出上官羽落留给她的通讯器。
“很不错的战术规划，即使在我们看来也是教科书般的战斗。”电话那头，不是上官羽落那熟悉的声线。
“你是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既然你启用了这个通讯，证明你已经做了决定。”
“你们真的能保证她的安全吗？”虽然上官羽落骗她意义不大，但是她必须确认。
“特蕾西娅是这片大地难得的瑰宝，只可惜，生于乱世，当权者优柔寡断则易万劫不复……不过，你们能够传承她的意志，她便无所谓生死。”
绷不住了，博士这时候真的没心思像往常陪凯尔希一样玩解谜游戏了。她很累，也很孤独，无从倾诉，无法发泄……这项特蕾西娅交予的使命让她必须封锁自己的内心。
如果没有焚风联合，不出意外，她将把这个使命带进石棺。她越发恳求早点摆脱这一切——特蕾西娅死后，她将真正成为一个“面壁者”。
背叛了巴别塔，又要护佑特蕾西娅的传承，可以说泰拉大陆上她举目皆敌。
此时焚风联合的答复就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否成为绝对理性的怪物，取决于另一头的答复。
“我们会派出部队暗中撤离特蕾西娅。”
久违的踏实感，好像溺水的人终于踩到了陆地，博士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她确认了，自己是人，不是绝对理性的怪物。
“谢谢。”
博士看着天空中缓缓升至天心的月亮，心中没有了以往的莫名悲怆。
她知道，长夜将尽，太阳明天将照常升起。
——“欧若拉”要塞指挥中心——
诸葛天晓挂断通讯，咯咯笑了两声，“有意思，太有趣了……”
指节叩击了两下扶手，她正色道“沃克网AI，通知上官羽落，让中枢近卫准备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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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无人机被这种“钝化源石粉尘”影响，类似EMP效果，对应方舟里的眩晕。无人机不是近地悬浮，所以我就不给直接落地的效果了。（短路的不算）
PPS：马上进整合主线了，大伙给个准信呐，小鹿究竟救不救啊？投个票哈～
这与我们何干？（社会学+8）
我们愿见证他们的觉醒与斗争！（参与进一步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