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不不不，姐，姐！”
凌小七偏过视线，眼瞅着那银白的剑尖，在自己突出的血管上慢慢摩挲，缓缓咽了口口水。
“咕嘟——”
“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
凌小七陪着笑，见现在的“白小依”没啥反应，便尝试着，将手指慢慢挪上那剑尖。
慢慢地……慢慢地……
“喂！”
“欸！姐，我没动哈，我没动！”
凌小七老老实实地举起双手，将脖子往旁边挪了挪，那剑再近几分，可真是要刺进去了。
“妾身问你，现在是何年何月？”
白小依美眸一瞪，不复之前傻白甜的形象，素白衣带无风自飘，周身气势凌厉如剑。
妾身？
这傻妞之前有这么称呼过自己？
只是，这“白小依”显然不想多给凌小七思考的时间，略一迟疑，那剑尖便又贴上来了。
“现……现在是，乾元历三十六年？”
没办法，凌小七只得乖乖地回答起她的问题来。
“乾元历？妾身到底是沉睡了……喂！别动，再动一下，便别怪妾身剑下无情了。”
我只是想换个姿势而已……
凌小七欲哭无泪，刚才下意识地便“扑通”一声跪下，现在，膝盖疼了，腿也麻了，不过一会儿，下半身都要失去知觉了。
早知道就不对这个傻妞口嗨了。
这傻妞是受刺激太大了吗？还是刚才一不小心撞到脑子了？
“你，待在原地别动，让妾身梳理一下。”
被剑尖指着，凌小七忙不迭地点头，紧接着，那白小依便将剑收了回来，在原地坐下，剑置于双膝之上，闭目冥想。
“……”
好一会，确认这“白小依”不会再突然暴起之后。
凌小七，拖着自己近乎麻木的双腿，艰难地挪到了独孤剑的身边，揪起这老道士的衣领，对着那脸蛋，就是“啪啪”两个耳刮子。
“行了，别装死了，我知道你醒着！”
“……”
独孤剑顶着红肿的脸蛋，耷拉着脑袋，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行，这么能装是吧。”
凌小七怒极反笑，松开了这老东西的衣领，略略清了清嗓子，手指在胸前变幻，解起一个复杂的剑印。
“以天为证，以血为契……”
“欸，停停停！老道我醒了，别念，千万别念！”
凌小七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掌的独孤剑，轻蔑一笑。。
真是，你小七爷爷还治不了你了。
“喂，你那徒儿怎么回事？双重人格？还是间歇性精神病？”
为了不让那“白小依”听见，凌小七只能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贴近了独孤剑，在他的耳侧低声说道。
“姑且让老道我瞅瞅啊……”
独孤剑摩挲着自己杂乱的胡子，瞅着白小依，缓缓说道：
“这种症状，像是被灵体附身了吧。”
“凌爷，你看小依膝上那把古剑，泛着淡淡的灵光，和那丫头的灵力形成了隐隐的共鸣。”
“你的意思是，那把剑，还有剑灵？！”
凌小七嘴巴张的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他后悔啊，当初怎么就把这剑交出去了。
能产生剑灵的剑，原剑主怎么都不会是凡人。
玉衡？天权？抑或是更高的天玑？
这肯定是老天送上门的外挂，竟然被自己拱手送出去了。
“咳咳——”
凌小七揪着自己的心脏，感觉里面在滴血。
“那……那现在她，怎么不动了？”
“可能是在消化接受小依脑袋里的信息吧，毕竟是封神时代时候的古剑，跟不上时代也是很正常的。”
“封神时代？！”
“喂，老东西，你该不是在糊弄我吧！”
独孤剑生怕凌小七又用那血契威胁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没有没有，老道我虽然修为不精，但本琉璃剑宗在几百年前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仙门，门内记载封神时代的古籍还是有不少的。”
看样子，这老道，说的不像是谎话。
这下，凌小七彻底傻眼了，自己那脆弱的心，仿佛碎成了一块一块。
封神时代？那可是诸天神魔乱舞的时代，那个时候的遗物，是天人之境的仙留下的都有可能。
他眼巴巴地瞅着那把散发着淡淡银光的古剑，委屈地咬着袖子。
那是……
那原本是，本少爷的外挂啊。
……
“不对，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白小依”现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似乎是进入了某种感悟状态。
而凌小七，现在，完全有机会，趁那暴力剑灵还未苏醒，将那古剑重新夺回自己的手上，至于之后的事，让小姑帮忙就好了，实在不行，还有那墨三仟，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呢。
说干就干！
凌小七猫着身子，一边打量着“白小依”的状态，一边悄悄地摸了过去。
“喂，凌爷，你这是要干嘛……”
“废话，当然是趁这剑灵还在感悟……”
凌小七回过头，对着独孤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乃伊座特！”
独孤剑一见，大惊之色，连忙抱住了凌小七的双腿，导致他一下失去了重心，趴在地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我擦，你干什么，不想活了是吗！”
凌小七吐掉嘴里的草，也不敢大声，只能使劲踹着那独孤剑的脸，尽快甩掉这狗皮膏药。
谁知，这老道士，竟然还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
“凌爷，不可，万万不可啊！”
“我老道，就小依这么一个徒儿，今后还指望着她给我老道养老呢。今儿个，怎么说，也不能让你杀了小依，就算豁出老道我这条老命！”
“你特么，谁说我要杀了那傻妞了！”
“还有，你小点声，万一吵醒了……”
“……”
当那冰凉的剑尖贴到凌小七的脖子上的时候，他，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乖乖举起了双手，越过头顶。
“姐，我说，咱俩这是给您老人家演相声呢，您信吗？”
忽地，凌小七的脸被一只手揪住，被迫仰起头来，与那白小依对视。
少女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少年狼狈的身影。
“妾身，想起来了。”
“妾身认得你！”
凌小七的脸都快被这铁钳夹得变形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傻妞的手劲这么大。
“姐，咱俩，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呃，也许不是第一次。”
凌小七想起来了，在那古剑铺子里，自己还短暂地拥有过这古剑一会，只不过，那个时候，这剑灵应该还没苏醒才对。
“白小依”摇了摇脑袋，再凑近了些，这下，凌小七，甚至能透过胸口，看到白小依里面隐隐约约的淡粉色。
“妾身记得。”
“你是……”
“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