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种乡下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白鹭小姐望着眼前的大型水族馆叹了口气。
爱丽丝买下料理书送给白鹭小姐后，三人决定来到水族馆随便看看。
爱丽丝拿着水族馆的宣传册恶补鱼类常识。说实话，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大型水族馆。据说这栋大楼是五年前新建的项目，集展览研究为一体的功能性建筑。
爱丽丝只对碗里的熟鱼感兴趣，虽然从妹妹酱口中听说过这个新建的水族馆，但从未滋生过想要去参观游玩的念头。
“爱丽丝也是第一次来啦，不过妹妹酱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啊...闲来无事的时候有过了解。不过没来过水族馆，只是对一些常见的鱼类有了解。”
趁着午饭还有些时间，妹妹酱提出一同去水族馆游玩，毕竟水族馆离她们所在的商业街很近。
像这种距离商业街很近的大型水族馆自然不可能是公益项目，参观游览当然需要买门票，一张成人票就要200块，可惜爱丽丝的身高超过了1米4，不然她可以买儿童票混进去......
倒是妹妹酱，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明明长着一张稚嫩的儿童脸蛋，但却在出示证件后能买到老人半价票，好在买票的时候让爱丽丝支开了白鹭，要不然她的萝莉bba身份早就暴露了。
这出来约会的三人一个长得比一个年轻。白鹭未来小姐在他人看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女子高中生而已；爱丽丝的外表年龄就更小了，像是初二、初三的女孩；至于萝莉老太婆妹妹酱......恕爱丽丝直言，简直就像小升初的小女孩似的。
妹妹酱拉了拉爱丽丝的衣袖又舔了两口手里的甜筒：“走吧，别愣着了，爱丽丝姐姐。”
爱丽丝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约会的，而是拖家带口来玩亲子项目的。
......
“海葵鱼，别称‘小丑鱼’，因与海葵共生关系得名。”
热带鱼展览馆内，妹妹酱自觉担任起了导游的重任。
妹妹酱“陈清璇”活了上百岁，只要对某件事产生兴趣就会主动了解，在无须担心时间问题的前提条件下，可以说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毫无疑问，只要活得够长，个体的智慧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茁壮，乃至于达到“多智近妖”的境地。
但人的本质无外乎社会关系的总和，她在意自家孙女这点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有丝毫变化。
妹妹酱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爱丽丝：“成年之前的小丑鱼通常雌雄同体，成年后的种群中，雌性处于统治地位，与其配偶占据主导权，如果配偶中的雌性死亡，雄性则会在一段时间内转变为雌性。很神奇吧，爱丽丝姐姐。”
爱丽丝敏锐地察觉到这厮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虽然爱丽丝之前的身体确实是男性，但你这是拐弯抹角地说爱丽丝是小丑吧？”
妹妹酱眼睛一斜，也不否认自己是在阴阳怪气调侃爱丽丝：“哈？怎么还急了？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你急个什么劲，急急国王吗你？”
爱丽丝柳眉倒竖，盯着面无表情的妹妹酱：“怎么听都像是在阴阳怪气啊，未来你来说说，这家伙果然是目无尊长对吧！”
“你说我目无尊长？好你个不肖...没心没肺的家伙。”
妹妹酱在惊愕中倒吸一口凉气，阴阳怪气地嘲讽这恶人先告状的爱丽丝：“也不知道平日里是谁目无尊长。”
“喂！爱丽丝可是你的姐姐大人！”
爱丽丝提醒妹妹酱可不要忘了自己给自己挖的设定坑。
是她自己要以后辈的身份观察白鹭小姐的，爱丽丝不过是借用了这个设定将计就计占点便宜。
“...是、是，爱丽丝姐姐大人。”
妹妹酱白了眼得寸进尺的爱丽丝。这家伙洋洋自得的傻脸让她莫名火大。
“...你们的关系还真不像是一般兄妹呢。说来让人有些嫉妒，妹妹酱比我更像是小爱丽丝的女友哦。”白鹭的敏锐直觉又起作用了。
白鹭微微颔首又补充了一句：“嗯，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兄妹嘛，关系果然好的像是情侣一样对吧。”
爱丽丝满脸嫌弃地看了眼妹妹酱：“爱丽丝觉得不行，就她这种身板平平跟锉刀一样的小女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精灵骨子里的腐朽气味，也就只能吸引那些对自己某些方面不太自信的萝莉控啦。”
“...嘴巴越来越不积德了，我看你是找打！”
妹妹酱伸手欲打，爱丽丝摁着她的脑袋保持距离，妹妹酱又换成脚踢，爱丽丝闪躲迅捷，两人谁也不爽谁就这样对峙着。
白鹭小姐浅笑着注视着两人：“爱丽丝以前也是这样？”
冷静了一些的妹妹酱狠狠地瞪了眼爱丽丝，示意她回家后没好果子吃，随后解释道：“如果未来姐姐指的是没心没肺的程度，那爱丽丝姐姐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白眼狼。”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爱丽丝气呼呼地哼了声，紧接着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大型水族馆随便逛逛也得耗费半天的时间，而爱丽丝她们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用来游览水族馆。
一张门票仅限一次使用。也就是说这一个多小时的游览时间就得用上500大洋，说实话...即便爱丽丝拿到委托金变成小富婆了也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因此，为了尽可能让这三张门票物有所值，爱丽丝决定直接去参观重点项目，比如说大型海洋动物什么的。
“真的有鲸鱼诶。”
爱丽丝双手趴在玻璃上，浅蓝色的仿生义眼亮闪闪的，倒映着眼前身形庞大的鲸鱼。
也许是爱丽丝凑得过近了，连一张小脸都压在了玻璃上。一头黑白相间的虎鲸似乎注意到了爱丽丝，慢悠悠地来到爱丽丝跟前，用头顶了顶爱丽丝的脸蛋似乎在回应她，随后又晃动尾巴看着她轻轻拍打玻璃的兴奋模样，反倒像是在欣赏眼前两脚兽的傻样。
就算是爱丽丝这种不懂海洋生物类别的白痴，也能看出眼前黑黑白白的海豚就是虎鲸啦。
“这头虎鲸小姐还没成年呢。”
妹妹酱也伸出手去触碰玻璃，虎鲸小姐也有所反应张嘴舔了舔玻璃。
“妹妹酱能看出虎鲸的性别年龄？”
白鹭的语气有些惊讶，眼前像是小学生的妹妹酱，学识恐怕丰富到远超同龄人的水平了吧。
“很简单的，我教你。”
妹妹酱搁着玻璃摸着这头虎鲸小姐说道：“背鳍有弧度的是雌性、背鳍直的是雄性，至于年龄嘛...一般成年虎鲸的平均身长有9米，这头虎鲸小姐看上去也就只有5米出头的样子。”
不知为何，妹妹酱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说完之后还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爱丽丝对妹妹酱的了解，她都很少见过妹妹酱唉声叹气，就像妹妹酱说的那样，总是唉声叹气的话好运会远离自己的，不过人在忍受巨大的憋屈时确实会想要叹气。
“怎么了？”
爱丽丝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酱的不对劲并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般来说，水族馆里的虎鲸是不会自行繁衍后代的，这头虎鲸小姐明显有过接受训练的痕迹，她会对游客的手势做出相应的反应，恐怕不是因为好奇......”
“......”爱丽丝无言。
她知道自家“妹妹酱”可是在精灵村里住了百年的“野人”，比久居现代化都市的自己更能理解自然环境与人类带来的破坏。毫无疑问，精灵们也是被迫卷入这场“文明的洗礼”，就像400年前美洲大地上的印第安人土著被屠杀，要么接受自诩“文明”的野蛮人的教化，要么......带着对故土的不舍与怀念永远地沉睡下去。
如果将人类文明视作人格化的整体，那么他成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整个地球母亲的凋零。
妹妹酱目光怜悯地隔着玻璃轻抚着虎鲸小姐：“而虎鲸又是群居性海洋生物，这么小的一只虎鲸小姐出现在水族馆内...意味着什么，我想已经不用多做解释了。”
“人类...还真是无恶不作啊。”爱丽丝苦笑着安抚妹妹酱的小脑瓜，“好在爱丽丝已经不做人了。”
“我听说鲸鱼死后的尸体会经历‘鲸落’，比起人类，他们才更像是地球的原住民。”
白鹭的语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悲凉，或许是有感而发触景生情，她望着大玻璃箱里的虎鲸小姐沉默片刻。
“这么说来我和虎鲸小姐也是同类人呢，她生活在满是海水的海洋里、我生活在大气构成的天空中，或许...我也会有‘鲸落’的那一天。”
爱丽丝跺了跺脚将这两人从悲伤的氛围中唤醒：“啊啊啊啊...真是受不了了，不是出来快快乐乐的约会吗，怎么老提这些让人难受的事情！”
“有多少辉煌就有多少苦难，爱丽丝不否认人类的恶，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要忽视人类文明带来的成就啊，难道非要过着原始人茹毛饮血的生活才算是自然和谐吗？”
爱丽丝给了妹妹酱的脑袋一记手刀，随后又踮起脚来用中指弹了下白鹭的额头。
“未来也是，对自己更有信心点啊！大不了咱们以后不做雇佣兵这行了，咱养你啊！”
“......”
未来捂着额头苦笑不已，却并未解释什么。
妹妹酱扭头深深地看了眼未来小姐，黯金色的眼眸里沉淀着几分凝重。
恐怕也就只有爱丽丝小姐，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憨憨，才有勇气在此大放厥词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勇者勇者、勇者无畏，但愿她能一如既往的保持这份勇往直前的憨劲。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快到点了，咱们回家吃饭！”
爱丽丝左手牵起妹妹酱、右手握住未来，脸上露出如同人生赢家般了无遗憾的开心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