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根据唇形来判断，胡晓大概是这么说的。李云会读唇语，这对于没有声音的监控录像的分析也是一大帮助。
“那个……总经理你也知道的，别人的工资都快下来了，但是我的……”
“你已经为了这件事和我谈了多久了！我说过，你这几天的服务态度很成问题！我这是对你的警告！”胡晓转过来，一脸愤怒的说。
“总经理您也要理解一下我……这几天孩子身体不好，我心里急得慌，所以就……”
“算了。”胡晓打开柜子，数出几十张钞票，然后随手一甩，“你拿去吧。”
李云在这里点了暂停。他扭过头对刑队说：“这个人怎么样？”
“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的吧。现在发工资都是打卡上，那么多钱谁会用现金啊？他就是要羞辱这个人。”
“我也这么认为。看起来他应该有不少仇敌。这种性格的人大多都有本事，但是人际关系很差。”
“不过有件事啊……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啊。”刑队盯了一会儿，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有吗？算了，继续看。”李云点了播放。
男人弯下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钱，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
“看得到表情吗？”刑队握住李云的手，把录像倒回去。
“这个地方阴影太严重了，看不清楚。”试了几遍，李云否定道。
过了一会儿就是刑队他们来访，这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李云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太过于奇怪的表现便跳过了。后面几天的录像大致上相同，办公室这边的录像就结束了。
“找找其他的摄像头，看看有没有线索。”刑队他们调出了十几个摄像头，来回翻看了几个小时。胡晓的路线十分固定，出了办公室就是厕所，有时会去开会，下班就直接回家，没有什么过多停留。
关于录像的研究就暂时到了这里。等他们走出监控室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人都开始吃起午餐了。大部分的人选择的是盒饭，这倒让李云想起之前的包子了。这边离包子铺远，自然也不会去买。
不过包子铺里面李云还安装过一个jian ting qi（这个因为SF会屏蔽，我就打拼音了），这倒是李云所忽视的地方。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对那个大叔的审问，至于jian ting qi，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查的。
“那个穿着休闲装，裤子是牛仔裤的人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李云宣布道。在这点上这个人是最可疑的，留下他也不为过。至于其他人，虽然有嫌疑，但没有这么大。
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走的时候还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岳呈，你惨喽。”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吸着自己的劣质烟。
等人走完，只剩下警方人员的时候，李云还没开口，岳呈反而先说道：“到一边来吧，我知道你们要问些什么。”
这种嫌疑人，李云还真没遇到几个。主动和警察谈话，可能这也是他的心理战术。总之擦亮眼睛，看清楚对的和不对的，这就足够了。
走到一旁的办公室，窗帘还是拉上的。屋子里有些偏暗，茶几上摆着几杯发臭的水。岳呈做到茶几旁的沙发上：“不介意这么谈话吧？我比较习惯。”
李云和刑队依次坐下。
“我知道你们已经把我列入了嫌疑人名单，就是因为我和胡晓的隔阂。但这是有原因的。”岳呈开口道，“你们大概看到了吧？我说过，我的孩子这几天生病，我的心很浮躁。”
“什么病？”
岳呈看了看发问的刑队，似乎不懂问这个干嘛。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肺炎。孩子不小了，如果是两三岁的孩子，肺炎是个小病，三天就可以治好的病。但是我的孩子已经十一岁了，这种病就不能忽视了。
她已经打了快半个月的针了，病情只是稳定下来。半个月！半个月全是抗生素，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值得庆幸的是，最近来了新药，大概就会治好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找你们谈话的。”
“我知道了，的确，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父亲。”刑队托着下巴，“您是什么身份？我记得我似乎见到过您，但说不出来了。”
“人大代表。”岳呈小声地说，“我是刚转过来的，所以这边许多人并不认识我。不然你认为胡晓还敢那么对我？要不是我急着给孩子治病，老子当场就和那家伙翻脸！”
岳呈有些激动起来了，刑队向下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激动：“果然，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那么问一句，12月28号——也就是被害者预计被杀害日期的那天，您在哪里，做什么？”
岳呈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在家里。我是个电脑工程师，一有时间就泡在电脑旁。实不相瞒，要不是今天你们喊我来，我估计直到再次上班才会出家门。”
“有证人吗？”
“我妻子。”
“放假期间一直都没出来过？”刑队明显不相信，他看看李云，意思是你怎么说。但是李云似乎没看到他，只是自己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这个可以问我的妻子。硬要说的话，学校的门卫也可以。我妻子是教书的，住在学校内部，出入门都要经过门卫。就算他们不记得，也可以查监控。”
“知道了……那今天就麻烦您了，可以回去了。”刑队站起身。
“没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岳呈笑笑，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不说话？”刑队责怪似的说。李云突然反应过来：“走了？”
“当然啊，你走什么神？”
“我在想打印机的问题。你要知道。胡晓可是电脑专家，这方面他就有功底去伪造。此外，门卫那里不可靠，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门卫管的是人走的小门。他如果搭乘别人的——特别是校外人士的车辆，门卫是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因为这时走的是伸缩门。妻子有可能包庇，这个可信度也低。”
“意思是说我问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至于。总可以理出些什么来的。”李云伸了个懒腰，“没吃午饭吧？今天一起出去吃一顿。我也好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了。”
“走，恰好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馆。”
……
餐馆中规中矩的，要有的执照一应俱全，店内也十分干净整洁，人看了就想到里面吃吃东西。店内的人很少，只有一两个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的人坐在角落里吃着东西。
“老刘，今个咋子没有烟味儿啊。”刑队换上一副方言口音。那个被称之为老刘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不高，但是给人憨厚可靠。他看到刑队来，便举起锅：“个咋子这天冷的凝冰渣，人哈子全都藏滴家里，没几过（方言，个）人来嘛。”
“一盘蒜苔炒肉，一碗藕汤。李云，你要什么？”刑队稍微正常点了。
“包菜吧，不能老吃肉。”李云说道。
“你可真是膳食平衡啊。”刑队笑笑。老刘开始翻炒起来。他一边热锅一边问：“老邢，这个娃是哪里的啊？”
“和我过克办案子的。”
“嘛案子啊？”
“死人喽哟。你个喇叭别个我瞎说。”刑队笑着说。到了这里，似乎空气都被带热起来，刑队之前的沉闷感一扫而空。
饭菜很快做好了，李云已经半年没闻过这种香气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先吃了啊。”
“是不是很好吃啊，老刘的厨艺，”说着，刑队伸出一个大拇指，“杠杠滴。”
李云只管吃着。不管是做什么，他都按照最科学的方法进行，连吃个饭也细嚼慢咽。习惯于吃快的刑队有些着急：“你咋吃这么慢？”
“这样对胃部好。”李云仰头喝完碗里的汤，取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先回去了，暂时就先散一会儿吧。”
“好好休息，睡好了才能帮我干好事啊。”刑队看着李云走出店门，然后又和老刘交谈起来：“你不知道啊，是这过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