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对你说了什么？”
虽然很感谢特蕾西娅和艾露梅露那对猫姐妹的多事，不过，从没在她们面前占得上风的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女公爵特蕾西娅还好，她仅仅只是对我感兴趣，喜欢给给我打分而已。可那对猫姐妹么……梅露全听她姐姐的，艾露那只该死的睡猫一天到晚只想逗我取乐。
由她们三个在背后安慰希丝提拉？去安慰眼前这个傻乎乎单纯到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希丝提拉——天知道她们有没有安排什么将来逗我的后招？
“和我说了很多雷斯你的事，”希丝提拉见我又开始吃起牛排，于是也跟着拿起银勺插进馅饼里，“还有樱姐姐的事，啊，拉格西丝公主的事也说了些。”
“我的事？有什么好说的？”牛排有些咸，所以嚼了一块下肚后，我一边问一边端起酒杯。
由于“红眼的流星”这被塑造出来的英雄身份，我那些经历，都有着相应的歌剧演绎，夸张是夸张了些，不基本还算真实的，虽说不算是家喻户晓，但也算是为大多数人所知。就算一直跟着我的希丝提拉没时间去看歌剧，在罗克塔尔城作实习女仆的时候，希丝提拉应该听莱娜她们说过很多才对。
本人都快被那该死吟游诗人夏南编写的剧本搞得毫无隐私了——特蕾西娅和睡猫她们还有什么好对希丝提拉说的？都是被人嚼烂的话题——
“是雷斯你小时候事。”
“噗——”刚准备悠闲后仰喝酒的我一口气将酒全喷了出来，“什么？！咳咳！什么？！”我一边呛咳一边问，“我小时候的事？！”
“呀！”希丝提拉惊讶地轻呼一声，赶紧那餐巾想帮我擦拭——
“我自己来！咳咳……”塔耶克的葡萄酒带点辛辣的味道，呛进气管好不难受，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小时候的事？！她们告诉你什么？！她们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是特蕾西娅还是睡猫？！她们说了什么？！”
“是特蕾西娅姐姐说的，说你小时候把拉格西丝公主气得够呛，一连几个月天天都想着要报复你来着。”
“……”
特蕾西娅说的啊——她是拉格西丝的学姐，还是很亲密的那种，所以，拉格西丝被我气半死的那件事她知道也很正常。
不过，特意挑这件事告诉希丝提拉……
“特蕾西娅姐姐说，雷斯你那时候就会为了女仆和公主吵嘴，和公主的侍卫打架，”果然，希丝提拉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我的猜测，“所以……雷斯你身边贴身女仆这个位置，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做的……”
“……”
“特蕾西娅姐姐还说，做贴身女仆就是做雷斯你的家人，也是雷斯你完全信赖，全心全意保护的对象，所以……其实雷斯你早就接受我了的……”
“是么，特蕾西娅是这么说的啊……”
真了解我。
了解我的，是特蕾西娅，还是和特蕾西娅说我故事的拉格西丝呢？
亦或是是特蕾西娅身后的非神协会？毕竟特蕾西娅是非神协会的挂名会员，第九席——像我这么个长期被非神协会视作威胁的存在，背景资料，性格分析什么的，特蕾西娅应该可以轻易得到吧？更别提作为最年轻女公爵的她，本身就拥有着高我一等的智商和能力，看透我的一切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这么说的话，现在是我贴身女仆的希丝提拉……岂不是也会变成非神协会的目标？会被非神协会视为我弱点的存在？！
不妙……
“雷斯？你……不高兴？”希丝提拉哪知我在这瞬间闪过的心思？见我沉吟着不说话，便轻轻拉拉我的衣袖，担忧道，“生……我气了？”
“生气？没生气，我在想事情，”我皱眉，“怎么又觉得我会生你的气？你以前可没像现在这样。”
啊！对了，以前希丝提拉会一声不吭地胆怯缩在我身边，不像现在这样忍不住开口询问——是在特蕾西娅和睡猫姐妹的引导下，感觉与我更加亲密，也就不那么怯懦了么？
和我亲密是好事，本来我也不喜欢她那过于在意我的怯懦性格，本就希望她能对我有什么就说什么。
可现在这种情况，与我亲密就意味着会成为被非神协会关注的目标，也就意味着之前我一直刻意对她冷淡，与她保持距离的举动完全白费——嗯……话说回来，当那天我下定决心帮她戴上项链的那一刻，不是就考虑到这些了么？
没什么好担忧的，都是早就想好的事。
可……还是有些担忧……
切！乱七八糟，真的乱七八糟，这么前思后想，这么不知所谓地来回纠结，真是乱七八糟——我这是怎么了？
“我不像以前那样？”希丝提拉却是很诧异地眨眨她那琥珀色的双瞳，“是吗？”
“有点，”我稍稍打量了她一下，“感觉……你比以前胆子大多了——以前你心里有疑问都不敢说，总喜欢一个人躲在一边——现在比以前主动不少，蛮好的！”
“是吗？”希丝提拉笑道，“雷斯你不觉得讨厌就好，艾露姐姐说我现在都是雷斯你的贴身女仆了，所以应该多主动些，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能总是等着雷斯你来为我操心，毕竟——”说到这里希丝提拉忽然全身慌乱地一怔，半张着嘴的同时，整张脸瞬间泛起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双耳后缘开始，迅速地红遍了脸颊，连带的脖颈也……
“睡猫？艾露她——”只要有睡猫插手，那准没好事，见希丝提拉这副话说一半立刻变得羞涩的尴尬神情，我本能地感到麻烦，“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没……没……”越来越尴尬的希丝提拉索性垂下头，两眼在下面不安地来回漂移，“没说什么。”
“‘毕竟’后面睡猫又说了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试着引导她，“睡猫那家伙对我来说就像天敌般的存在——你老实告诉我她说了什么，将来她拿我逗乐的话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可以……不说么？”希丝提拉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轻声问，“我……我……我……不想说。”
“必须，”希丝提拉害羞躲闪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再加上我确实好奇那只睡猫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所以便半欺负她地稍稍沉下脸，“必须说——你不是我的贴身女仆么？怎可以有事瞒我？”
“……好吧，”无奈之下，希丝提拉只得深吸一口气，放弃一切地死命地闭起双眼，“艾露姐姐她说——毕竟雷斯你是个小男孩，第一个女人是我，所以，我要多主动，多承担些让你成长为男人的……男人的……男人的……”
“……”
我不该追问的。
如果有镜子的话，那我应该可以看到，我的脸，现在和希丝提拉一样，红的发热。
死睡猫！好死不死教她这个干嘛？！
“还有，”此时双眼紧闭，完全放弃的希丝提拉都感觉不到自己的音量越来越大，“艾露姐姐还说，雷斯你一定会在意我的过去，一定会体贴地不再碰我，而初尝禁果的男孩哪是能那么容易克制的？若我再那样一直畏畏缩缩下去，雷斯你会憋死，憋出病来的，所以我必须要学着让自己主动些，不论是平时还是在床上！”
“……”
睡猫艾露——艾露·法利西亚！
该死的睡猫艾露——艾露·法利西亚！
掐死你。
一定要掐死你。
下次见面一定要狠狠掐死你！
九条命一起！
活活掐死！
顺带剥了你的猫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