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晞于这片世界确实很特殊。
在秘术的学习方面，她只需要做到完全理解，便能够将之掌握，省去了诸多时间和过程。
当然，秘术能否使用完全取决于她的境界与身体强度，若是以超凡七级的力量强行动用最高位的战技......
她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因为承载不住重荷而当场去世。
只是短短十几分钟，她就已经将秘术从入门提升到了熟练，血脉内敛，在余初然手链的藏匿效果下更像是个普通人了。
但疲惫感也随之而来。
洛晞感觉自己的眼皮打起了架。
今天自己一整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凌晨打架，上午和下午一直与余初然在外面厮混，现在又耗费全部精力去理解与练习秘术......
“洛晞大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
困意涌上心头，视野也在变得昏暗。
“是想睡觉了吗？”
“......”
洛晞再没有回答少女，几秒后，娇小的身影向前倾倒而去，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
换在以前，如果困了，洛晞也完全能够撑到睡意消散，完成一轮修仙。
但现在，只能说这具年轻的身体很任性。
余初然把洛晞翻面，用手指戳了戳那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洛晞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她索性晃了晃洛晞的身子，但洛晞依然未醒，仅仅是抖了抖身子作为回应。
看样子今晚是睡死过去了。
“......”
余初然似乎还想趁着洛晞这幅状态继续逗弄逗弄，但看着那张可爱又忘了设防的脸蛋实在不忍心下手。
她仅仅是再看了洛晞一会儿，神色柔和下来。
那表情静谧又温和，不同于上午她流露出的任何一种。
“晚安了，洛晞大人。”
她嘴唇轻启，替洛晞盖好被子，然后关上了灯。
星光入户，声响渐止，很快地，屋内也只剩下了空调的嗡嗡声与少女轻微的鼻息。
......
翌日。
洛晞迷迷糊糊地醒了。
准确地说，是被痛醒的。
肚子有点疼。
而当她想揉揉肚子的时候，又感觉被窝中有些湿润。
睁开眼看到满手血液的时候，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让室内温度有所回升。
我超！
血！
我在流血？
是余初然干的好事吗？
趁着我熟睡的时候把我给捅了？
这是她脑海里萌发的第一个想法，她甚至在惊慌中摸索起自己的肚子，想看看到底存不存在伤口。
小腹部位自然是光滑而没有伤口。
洛晞稍加思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剩下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想到这答案之后她整个人的脸再度红透。
“确，确认一下......”
她自语着坐起，低头，一手向上拉住被单，一手则是向着睡裙探去。
“哇啊——”
当确认完答案之后，她也突然一声尖叫——无意识地。
“怎么了，洛晞大人？”
余初然从小厨房走出，穿着围裙，面带疑惑地看向躲在被单里蜷缩成了一团的洛晞。
当走近了少女，感受到那股不一样的气息后，余初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十几秒后，被单被撬开了一角。
透过光，洛晞看到有一只手伸了进来，然后递给了她一个精致的小包装。
“需要帮忙吗？”
阳光里，粉色长发的少女面带笑意。
“拜...拜托了......”
迟疑良久，洛晞才小声开口。
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底线似乎又往下低了一丢丢。
......
自那之后，滚筒洗衣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洛晞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住小腿，看着只剩下了木板的床发呆。
就在刚刚，她又完成了人生当中的一项大事。
只是......她并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这一切。
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心情乱糟糟的，像是一锅大杂烩。
有困惑。
有惊恐。
有不甘。
有无力。
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我到底是怎么才会穿越到这里的？
还变成了这种样子？
这样不好。
这样一点都不好。
......
很多情绪都在这时候渐渐酝酿开来。
这种糟乱的感觉好像能把她带回一次次灰色的回忆里，不断逆流着，从现在，向着更遥远的过去......
一直到，那个女人不见了，只剩下她手握着热气球站在原地的下午。
世界很热闹，对她而言却很陌生；路上到处都是人，但她所熟知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因为害怕而呆滞，因为迷茫而驻足，也因为女人的不再回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以及焦虑。
很糟糕啊。
就像那时候一样。
甚至于......比那时候还要糟糕。
一个人突然变了身份，家人和朋友一个个消失，面前还是未知的世界。
“......”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间段为什么这般脆弱。
手指与手指之间夹得更紧，隐约在颤抖，而她也感觉，好像有液体在渐渐浸润眼眶。
“给。”
余初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抬头的时候，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把水杯递给自己。
“这是？”
水杯散发开热气，以及一股红糖的气息。
“喝了吧，还是能暖暖的。”
她说着，重新坐回到了洛晞的身畔。
洛晞低头看着红糖水里倒映的自己，似乎是因为水温很高，又或者是余初然这个发热体回归她的身旁，她感受到的寒意似乎削减了几分。
“谢谢。”
她开口。
余初然莞尔，并未回答什么，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看着床板和窗外树叶，听着蝉鸣与轰隆作响的滚筒声。
“第一次？”
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也是真的对此好奇，余初然突然问出了一个极为弱智的问题。
你是忘了我之前的身份了吗？
还是说，对猛男有什么错误的理解？
“嗯。”
碍于阶位震慑，洛晞没有阴阳怪气，只是低声回答。
“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乱糟糟的。”
说着，洛晞吐了口气。
“青春期了啊......”
余初然突然感慨。
“......”
洛晞心想着你是不是忘了我真实年龄了。
“不过洛晞大人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有我在呢。”
余初然又道。
“......”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蝉在叫着，洗衣机在咆哮着，她们看着床与窗就像在看着一场画面静止只剩下声音的电影。
洛晞的身子突然向着余初然挪了挪。
“再靠近一点......”
“洛晞大人您说什么？”
“往我这边，来一点。”
“好的呢~”
“等等啊...这样......又太近了......”
狭小的空间里传来衣物贴紧的声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