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于学生来说，假期永远都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字眼，S大附属中学的高一新生们也随着国庆日的到来迎来了高中生活中的第一个长假，七天的时间正好可以和新认识的朋友好好玩闹一番，也可以和老同学再度聚首，好好聊聊自己的在新的学校的见闻与乐事。放假前一天，整个学校都已经沉浸在节日气氛中，显得散漫与悠闲。
学生们学习文化知识的兴致早就在这个过程中被冲刷殆尽，这让授课的老师们除了感到无奈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到了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老师们也都索性不再讲课，而是和学生们随便的聊了起来，嘈杂的说话声与笑声在走廊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柳轩所在班级里，作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搬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讲台上在那里声情并茂地神侃着，讲着自己在高中时的那些糗事，简直成了单口相声，把全班人都逗得前仰后合。
班主任挺有意思，首先他有着十年以上的教龄，无论是平日教学还是管理班级都很有一套，已经快四十的人了，做什么事还都充满激情。也很会调动班里学生的积极性，柳轩也挺喜欢这个班主任的。
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班主任的“单口相声”，时不时的发出几声爆笑。柳轩突然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下意识地回头，“咋了？”
拍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元昊，元昊的脸还有些泛红，显然是刚才笑的有点夸张，“有啥安排没。”
柳轩摇头，“干嘛？”
“我们这边缺人，来不来？”
元昊所说的“缺人”柳轩再明白不过，说实话，那个叫做DOTA的魔兽地图柳轩没啥太大兴趣，一直都是元昊非要拉着他玩的。
“不去。”柳轩拒绝的很干脆。
“诶？为啥？”元昊问道，“你不是没什么事儿么。”
“不想。”柳轩已经转过身去，趴在桌子上。
元昊似乎还不想放弃，“别不想啊，好不容易凑齐的人，难得机会呀。”
听了这话柳轩立刻在心里笑骂，凑齐人？难得机会？你老小子天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张罗一群人去网吧一玩就一天然后你现在告诉我现在是“好不容易凑齐人的难得机会”？
“不会。”依然是那样简洁干脆。
“操，多说两个字儿能死啊。”元昊往柳轩的后背上重重拍了一下，“你还不会？上次一血是谁拿的？告诉我不会？”
柳轩打了个哈欠，“你看我主动玩过那个么，还不都是你非要张罗。”
“切，算了。”元昊悻悻地说道，柳轩已经明确拒绝了他的提议，那么这事儿基本上就没戏了。
“记得别玩太晚，别去包宿，回来太晚我可不给你开门。”柳轩又说了这么一句，“用你告诉我！”元昊很不满，“怎么变得和许娴似的，这么罗嗦呢！”
“你说谁罗嗦？”坐在不远处的许娴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元昊慌忙摆手，“没，没说谁。”
放学铃声打响时，早就把书包收拾完毕的同学们立刻向教室门口拥去，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大声说着什么，看嘴型好像是别光顾着玩，记得写作业之类的，但是嘈杂的人声早就把老师叮嘱淹没掉了，看班主任的样子，前一刻还是个单口相声演员，现在倒好，好像一个站在被洪水包围的屋顶上呼救的无家可归者。
柳轩三人没有参与到挤教室门的队伍中，而是淡定地呆在后面，看着教室前半部乱成一锅粥，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走出教室，临走前还不忘向哭笑不得的班主任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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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过两天把他俩也叫来吧，咱们去郊区森林公园玩两天怎么样？我家在那里有房子。”刚走出校门口，元昊建议道。
“行，我会和他们说的。”柳轩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元昊所说的那两个人自然就是雷克斯和雷切尔，他们请假已经有两三天了，柳轩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
“哎，柳轩，你知道他们为啥请假吗？”元昊问道。“不知道……”柳轩扶了扶眼镜，“他们没和我说过，只是说出去一趟。”
“那能联系上吗？”元昊又问道，“应该能，雷克斯说他们过两天就回来。”
“这样啊，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回家吧？”元昊已经看到了等候他多时几个同学，转头问柳轩。
柳轩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嘿，那就成。”元昊笑嘻嘻的回答道。
“不许在外面呆太晚。”一直没说话的许娴似乎有些受不了元昊那贱贱的表情，终于开口了。
“好好，我知道了。”元昊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连声答应下来，说着还想伸出手去摸摸女孩的头，只不过被后者躲开了，不过元昊倒也不介意，一溜烟儿地跑远了，而那些同学也都是一脸暧昧的调笑着跑过来的少年，许娴则躲在柳轩的身后，脸上也微微泛红。
柳轩看着元昊他们大呼小叫的走远，摘下眼镜拿出眼镜布擦拭，“这小子，真拿他没办法。”这是他才注意到躲在他身后的女孩，“怎么了？”
“……没什么。”许娴对柳轩的迟钝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那一天过后两人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就像是两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在某种巧合下把压抑已久的情绪互相宣泄倾诉一番过后一切照旧一样。不过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对他们两人来说应该是这样。
许娴看着这个个头并没有比自己高出太多的男孩，他的表情并不算丰富，总是一副淡然悠闲的样子，虽然不熟悉他的人会觉得他这样的状态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但是许娴可是知道柳轩其实并不怎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情，而柳轩为所自己标榜的圆滑处世原则在她看来远算不上他的招牌。
沉静而敏锐的少女早就发现并习惯了这样的柳轩，或许实际上他们三个都是同一种人，只不过表现出来给他人的印象不大相同罢了，否则像他们这样的奇怪令人难以理解的小团体不会如此的牢固。
“那，我们走吧。”柳轩的话让许娴回过神来，“啊……那个……”许娴这才想起来，“那个，我今天先不回去了。”
“嗯？”
“我妈妈今天回来。”许娴解释道。
“哦，是这样。”柳轩明白了许娴的意思，“那很好啊。”
许娴的话有点断断续续的，“那个，妈妈听说了上次的事，所以柳轩，这次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妈妈她很感谢你。”
“这……”柳轩有些为难，他隐约也明白了许娴的意思，“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许娴说道，“我妈妈在红旗街上找了家不错的饭店，你也一起来吧。”
柳轩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好吧，不过真的没关系么。”
“怎么会，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妈妈。”许娴说完就转过身，“我们走吧。”
“哦，不过等一下。”柳轩叫住她，“你先去吧，我随后到。”
柳轩接着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回家一趟。”
“……那好吧，快点来啊。”许娴有点不高兴。“我很快就到，之后咱们再联系。”柳轩抱歉地冲许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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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娴坐上车离开，柳轩叹了口气，要不要找个理由推掉呢，柳轩还在纠结，尽管想要回去一趟并不是打算拒绝许娴的邀请，但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好歹还是回去先把自己打理一下吧。
（靠，又不是要去见父母，搞得这么正式作甚……）
好吧，有时柳轩的确很迟钝，但是在胡思乱想这方面，这小子其实挺在行……
不要让别人久等，柳轩抱着这样的想法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或许是因为长假前一天，傍晚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街道两边的商店的生意也比以往要兴隆，不少店面还为节日挂起了鲜红的旗帜。时不时的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年轻男女结伴而行，这也算是靠近学校的地段经常能够看到的场景。
柳轩今天没有什么心情来关注这些温馨的场景，有约在先，赶时间要紧。
不过他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路上都有人跟着他一样，这让柳轩觉得很不舒服。
他回头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异样，但是想来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他又没有和谁结什么仇。柳轩这样想着，随即也加快了脚步，四周的行人也渐渐变得少了起来，已经快到家了，这附近远没有学校那边热闹。但是这令柳轩越发感到不安，教授除了交给了他一些格斗与搏击的技巧，柳轩同时也是因为好奇而接受了教授给他制定的一些基础训练，这时它们很好地发挥了作用。柳轩下意识地向四处瞅了瞅，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讨厌这样的玩笑。）柳轩在心里嘀咕着，难道真是被盯上了？会是谁呢……
柳轩就这样带着不安一路跑回家，跑到家门口时整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四处瞅了瞅，然后摸出钥匙。
“咔嚓……”不过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的一声金属的清脆响声，接着还没等柳轩回头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背什么东西抵住了。
“不要乱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想起，这句话是汉语，但是不甚标准，听不出是什么口音。柳轩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立刻觉得浑身都僵住了，冷汗也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柳轩在被吓了一跳。“有什么事儿好说，不用这样……”尽管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但是柳轩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
“哼，我不想为难你，不过最好还是换个地方。”那人冷哼了一声，举起手枪，用枪柄重重地往柳轩的脑后敲了下去。
“！！！”柳轩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击倒在地。
（操，这到底是哪一出啊……）他在失去意识前还在心里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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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许多普通人的认知中，吸血鬼都是一副阴郁优雅的暗夜贵族形象，但是实际情况总是会与想象有那么些出入。如果说把整个血族社会也分成三个世界的话，那么艾卡-安德亚斯绝对属于典型的第三世界。它位于俄罗斯联邦境内的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边疆区南部，在下通古斯卡河以南的一段叶尼塞河直流沿岸的一边平坦地域，在这里着一座废弃城市，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就再无人居住，实际上这里恶劣的环境对人类来说的确很难立足。
然而人类无法涉足并不代表血族不能，这里自古就有血族定居，人类大批迁移过来后，血族本着避世的原则隐藏在漫漫人海中，当人类无法适应这里严苛的自然环境而离开后，血族再度现身，而人类匆忙撤离时没能拆卸走的大型机械与生产设备也在重新开动起来，为它们新的主人而工作，工厂与矿井在经过了短时间的沉寂后再度开始运作起来，而那座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鬼城也成为了血族的居所。时至今日，这座城市仍然是西伯利亚主要的血族城市之一。
艾卡-安德亚斯这个名字出自血盟的上古通用语，意为“新的领地”，这里是血族同盟与莱德尔部族联合的之间的一块缓冲地带，双方曾经为了这个地区发生过无数的冲突，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两次新领土战争，血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并将莱德尔人彻底驱逐出了这个地区，不过他们并没有将象征同盟的逆五芒旗插在艾卡-安德亚斯的土地上，而是继续让它保持着独立。
现在艾卡-安德亚斯仍然是一个独立的地区，它有着自己的行政管理部门，不过虽说是如此，但是这里的政权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可就不好说了，血盟与瓦杰拉在战后介入这个地区，他们拥有这里的矿井与工厂的绝大部分产权，但是对这里的事务很少过问。
混乱，萧条，这就是大部分人对艾卡-安德亚斯的第一印象，虽然血盟与瓦杰拉多次对这座城市中的建筑进行修缮，但是却无法掩饰这座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城市的破落，这里的居民除了原住民外还有从世界各地聚集过来的血族，投机倒把的瓦杰拉商人，用于维持秩序但是军纪糟糕的军队，工厂工作的工人，甚至是流窜进来的土匪，使得任何来到这座城市城市的人都会觉得这里像是1999年的弗里敦。
城市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产物，就像同时代苏联风格的建筑一样，整齐而单调。那少数看上去造型比较高档的楼房则是血盟与瓦杰拉进驻后修建的，它们都被作为行政驻地和外来商人的交易所，还有就是为来到此地商人和官员准备的宾馆与酒店，至于普通的平民还有工人只能住在那些条件很差的老旧居民区里。
尽管还未进入十月，但是艾卡-安德亚斯却已经是寒风瑟瑟，吸血鬼们在三百多年前就在这里布置了大型法阵来影响这附近的气候，以阻挡人类的迁徙。可以说苏联政府当时的移民计划之所以失败与血族的活动有着直接的联系。
晚上风仍然很大，使得街道两侧店面的招牌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荷枪实弹的士兵四处游荡着，行人纷纷避而远之，街边燃烧着的空汽油桶周围坐满了神态疲惫的工人与原住民，或攥着着己经见底的酒瓶，或叼着只剩不到半截卷烟，坐在一起谈论着家里的情况和外面传来小道消息，发着没完没了的牢骚。裹着破旧大衣的流浪汉蜷缩在那些已经坍塌的建筑废墟中，身边的小火堆早已被风吹灭，只得瑟缩着看着对面酒吧门口闪烁的霓虹灯和进出的客人。BMP步兵战车耀武扬威地隆隆驶过，坐在上面的士兵一脸醉相，开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招摇过市，抱在怀里的AKM步枪看上去随时都有走火的危险，装甲车的履带碾过路面上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留下一串黑红相间的抽象图案。那是白天与混入城中的土匪交火留下来的，据说对方最后原本已经放弃抵抗举枪投降了，但是政府军士兵为了泄愤还是把那几个倒霉鬼打成了筛子。
酒吧里刺耳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让人感到烦躁，在瓦杰拉不是没有类似的场所，但不管怎么说那里的环境和这破地方绝对是天上地下。不过实际上，除了莫加尔的酒馆，埃德加·亚德尔很少出入这样的场合，至于莫加尔那里什么情况，不用说也都知道……
他脱下外套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着痕迹地躲开一个有意无意靠近自己的衣着暴露的女人，直接走到吧台面前，留着络腮胡子的瘦高个酒保正在和几个酒客攀谈着，应该也是闲来无事随便和他们唠上几句，不过亚德尔很难听清，从进到这间酒吧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退化了。
亚德尔把一卷钞票握在手里，然后用力地在吧台上敲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嘿，我的朋友，好久不见。”酒保走到亚德尔面前，表情很愉快。
“好久不见，格里高里，身体可好？”亚德尔伸出手，手里的纸卷刚好能让酒保看到。
“托你的福，很不错。”酒保也伸出手，与亚德尔的手握在一起，那卷钞票也到了他的掌心，两人同时握拳，轻轻地撞了一下。
格里高里低头摊开这卷数目不少的美金，然后抬头，“你想要点特别的东西，嗯？”
亚德尔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给我你能拿到的最好的。”
“没问题，稍等。”格里高里给亚德尔开了一瓶啤酒，然后转身想身后的屋子走去，“为什么不把外套挂起来？拿在手里一定很重吧。”进屋前，酒保又这么问道。
“哦，少来，我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儿了。”事实上他已经有两件外套在这里不翼而飞了，而且这次穿来的这件还要贵一些。
酒保走进屋后，亚德尔转过身靠在吧台上，他常常往返于瓦杰拉与艾卡-安德亚斯之间，对这里也十分熟悉，在他看来，自十年前踏上这片土地以来，这里就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这个酒吧的面积不小，但是因为客人众多所以显得有些拥挤，除了嘈杂的环境以外，这里弥漫的那股刺鼻的气味也让他直皱眉头，那种浓重的体味、烟味、劣质人造血的腥味、伏特加等酒的气味还有风尘女子身上的廉价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那种味道让人喘不过来气，但是其他的客人看上去都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因为来客都是血族，所以室内的光照和没有没什么太大区别，甚至在亚德尔看来那几盏破灯还没有莫加尔的蜡烛亮。酒客们围坐在酒桌旁，大声笑闹着，大口地灌着伏特加，摔着手里的扑克牌，他们那副喝酒的模样让这个已经有点习惯了舒适体面生活的瓦杰拉人产生了些望而却步的感觉。诚然，作为一个曾经游走于世界各个冲突地区的军火商，比这里还糟的地方他也去过不少，说句实话，这里的环境要比弗里敦、摩加迪沙和坎大哈之类的地方强上那么一点，但问题在于，聚集在这里的可都是他的同族。
他还注意到，这些酒客很多都是政府军士兵，他们的制服就这样歪歪斜斜的套在身上，而手里的枪则随便地仍在一边，而若是问谁喝得最凶闹得最欢，那么显然就是这群家伙。由于前方战事吃紧，艾卡-安德亚斯政府把能拿得出手的部队全都派到了前线，留在后方的就只剩这些所谓的“预备队”，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帮兵痞还差不多。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无论是血盟还是瓦杰拉都很少干预艾卡-安德亚斯的行政事务，实际上二十多年来他们对这里的关注也仅仅停留在每年从这里获得多少利润上，虽然血盟和瓦杰拉每年都会对这里进行一定的经济援助，并且向当地派遣顾问和军事观察员，血盟更是将大批北方战斗群退役下来的武器以几乎是象征性的价格卖给了政府军，但是这些对维护艾卡-安德亚斯的稳定与繁荣都无济于事。
血盟在第二次新领土战争后就将注意力再次转回到了欧美地区，当时的莱德尔几乎被打残，而G.A.的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高层打注意力早就不在这个地方。而驻守在边境的只有一个圣血卫队的军团（当时赤色冰晶军团还没有变成现在这样的怪物），可见当时血盟对这里的轻视程度，在瓦杰拉进行调停期间，三方势力签订的协议中明确规定艾卡-安德亚斯将在瓦杰拉的监督下组建一支独立的武装力量，用于维护当地的秩序，而血盟部队也于圣战历3112年撤离艾卡-安德亚斯，不过既然是在瓦杰拉的监督下进行，这其中的说道可就多了。
总之，艾卡-安德亚斯的独立运作并没有让这里的局势出现好转，虽然在血盟与瓦杰拉的庇护下，莱德尔人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再进犯这个地区，但是这无法掩饰艾卡-安德亚斯的秩序正在崩溃的现实。猖獗的走私与黑市，毒品与枪支的泛滥，还有已经法无天到敢于袭击城市与政府军驻地的叛匪。同时，重兵压境的血盟部队与虎视眈眈的莱德尔联合军的对峙也让艾卡-安德亚斯腐败的空气中掺杂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莫加尔大人在他来之前就说过战争将至，现在看来，战争就在眼前。
“久等了。”酒保终于从身后的房间走了出来，手里的鼓鼓囊囊的毛巾被推到了亚德尔面前。
翻开毛巾，是一把老式的托卡列夫手枪，但亚德尔却很满意，“整个枪身都由炼金术进行强化，集成三个小型阵式，克里夫三角排列。”亚德尔一边把玩一边评论着。
“枪管经两道炼金强化工序，右旋三条符文阵式，可用血能激发，不需弹药，一百五十米有效杀伤，五十米内精度绝对让你满意。”格里高里接过他的话，介绍道。
亚德尔笑了笑，退下弹夹，弹夹里已经装好了子弹，“新型的B19R特种能量共振弹，血盟的最新成果，停止作用绝佳，就算是近卫军的精英战士也能保证让他动弹不得。”
前现世军火商，现莫加尔的特派员点点头，“不错，我很喜欢。进城的时候那帮佣兵收走了我的枪，该死的。”
“他们一定和你说，等你出城的时候会还给你的。”酒保揶揄道。
“没错，这群混蛋……”亚德尔喝了口啤酒，不爽地哼了一声。
格里高里拿出根烟叼在嘴里，并把烟盒递到亚德尔面前，不过后者拒绝了，酒保也不在意，他点上烟后深深吸了一口，“枪械管制都是用来糊弄你们这些外来人的，在我们看来，这条禁令就是放屁。”说着他还越过亚德尔的肩膀瞥了一眼醉醺醺的政府军士兵们，无奈的笑笑。
“嘿，算了，不说这些，啊对了我听说南部的战事差不多要结束了。”亚德尔开始步入正题。
“是吗？”酒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顺手还拍了拍身边那个老旧的电视机。
“那么，我的朋友，对这件事你不打算评论一下吗？”亚德尔对格里高里的态度很不屑，追问道。
格里高里吐了个烟圈，“啊，我想我现在只能说，南方的进展并不算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一团糟。”
“嗯，官方说那是一次成功的行动，嗯，官方……”亚德尔说道。
“哈，是的，官方，实际上昨天那些官员还宣称，他们有信心维护该地区的稳定与和平。”酒保又给亚德尔开了瓶啤酒。
格里高里的话让亚德尔不由得想起在街道上看见的血迹和满墙的弹痕，“那你呢，现在有什么打算么？”
酒保奇怪的看着他，亚德尔觉得这回他不是在装傻。“你不打算准备一下，至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撤离这个鬼地方。”
“撤？往哪里撤？”格里高里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像你们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特派员似乎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是耸耸肩。
“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你们来之前我们在这。”酒保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你们走后，我们也在这。”
亚德尔只是点点头，“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记得马上告诉我。”
“那真是谢谢了。”酒保看着亚德尔穿上外套，收起手枪。“你这次来是来找上面的人的？”
“不全是。”亚德尔穿好外套，“不过我觉得有必要给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们提个醒儿了。”
“Ugasina’flohia.”（祝你好运），格里高里举起酒杯。
“Ohis.”（谢谢），亚德尔拿起啤酒瓶与格里高里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看着亚德尔里去的背影，格里高里叹了口气，“看来，真是要打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