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朋友的承诺

作者:七月花殇 更新时间:2016/11/8 21:16:54 字数:3031

特别篇:钟元皓,徐杰,柳紫烟的那些往事。

钟元皓和徐杰是在小学五年级相识的。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钟元皓打完篮球后觉得很热便抱着篮球到学校一个花圃旁的水龙头下洗头。洗完头后觉得一身舒爽,他用手爬梳着凌乱的头发。

这时,有人在身后弱弱地叫他:“这位同学,能帮我个忙吗?”

“?”钟元皓疑惑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身形瘦弱,脸色苍白的男生站在身后,他的头发颜色竟然偏灰,而且瞳孔的颜色很淡。

“怎么了?”钟元皓轻声问道。他记得这个人好像是他的同班同学,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

钟元皓跟着男生来到一棵玉兰花树下,那棵树极高,现在正是它的花期,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花朵随着风摇曳着,一眼望去,非常壮观。空气中还弥漫着玉兰花甜甜的香味。

“刚刚风太大,我的帽子被吹上去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吗?”他指着树杈上的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细声细气地说着。

钟元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棒球帽所在的位置还挺高,他回头看了一眼男生瘦弱的身子,觉得他这样柔弱,肯定是爬不上去的,便答应了:“可以啊,我帮你拿下来。”

“你拿着我的球先。”钟元皓把手里的篮球递给男生,然后就那么几下的功夫他灵巧地爬上了树,没过一会他就拿着帽子从树上下来了。

从钟元皓手里接过帽子,男生的眼里一瞬间闪过了羡慕的神色,“谢谢。”他轻轻地说道。

后来,钟元皓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徐杰。听班上的同学说,徐杰是个很孤僻的人,总是独来独往,也不跟班上的同学说话,感觉有点神秘又有点古怪。

听了他们这样说后,钟元皓也开始留意起他来,果然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他好像没有朋友也不爱运动,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年级下学期调座位,徐杰成了他的同座,钟元皓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淡淡地冲钟元皓笑,一句话也没说。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他的脸色更加白了,像雪一般。

徐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更加痴迷于窗外的世界,这让钟元皓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天体育课,徐杰又一个人待在教室里,钟元皓打完篮球回教室来喝水,一进教室门就看到徐杰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钟元皓拉开自己的椅子找水,一边问道:“上体育课你怎么不到下面去玩?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打球的。”

“外面太阳太大了。”他也不解释,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钟元皓拿出水奇怪地抬头看向他,他扯起嘴角却是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钟元皓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便往窗边走了几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下方操场上奔跑着在踢球的男生们。他明明是想和大家一起玩的,可是为什么又不跟大家一起玩呢,难道是他不好意思?钟元皓对此感到好奇。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某天上数学课的时候,徐杰突然之间就晕倒在地上,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钟元皓当时立刻起身去扶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像冰一样冷,脸色也苍白得出奇,毫无血色,数学老师飞快地从讲台上下来,将徐杰背起送去了医务室。

原来徐杰从小就患病,身体一直就很虚弱,不能多运动,也不能精神太过激动。钟元皓这才明白,为什么徐杰总是一副很娇弱的模样。为什么他总是喜欢默默地看着窗外,为什么他会露出那样苦涩的笑容……

这个时候他和徐杰还算不上朋友,这个年纪他来说,还无法明白什么叫做“痛”,对于徐杰也只是有些同情。

两人成为朋友的契机是市运会的篮球比赛,那天班上所有喜欢篮球的男生都处在异常兴奋的状态中,都恨不得马上上完课狂奔回家去看市运会的比赛直播。

钟元皓心里也是一样非常得迫不急待。

下课后,几个男生聚集在一起无比激动地讨论着。

就在这时,徐杰很意外地竟然主动对钟元皓说:“你们在说市运会的篮球比赛吗?”

钟元皓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嗯,没错。你也对篮球感兴趣吗?”

“我很感兴趣的!”他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本来苍白的脸也因此算是微微地有了“血色”,这是钟元皓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不淡定的神情,因此有些愕然。

徐杰继续说着:“我家里收藏了不少篮球比赛的录制视频……”

原来徐杰和钟元皓一样喜欢着篮球,而且他们两个喜欢的还是同一个篮球远动员,这共同的爱好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很快两人便成为了朋友。

徐杰虽然身体不好,但这不影响他对篮球的热爱,同时他心里的遗憾也越来越大。

两人都在渐渐地长大,钟元皓也慢慢地能够理解徐杰心里的痛苦,于是两人发展成了既是朋友也是知己的关系。

初中的时候,两人分到了同一所学校,也是在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牵扯出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柳紫烟。柳紫烟是徐杰的邻居。

徐杰跟钟元皓说他喜欢柳紫烟,柳紫烟每次见到他总是会很温柔地向他问好,他看到柳紫烟的笑容心里总是暖暖的,他觉得他们很像。

钟元皓问他,既然他喜欢柳紫烟为何不找她告白。

徐杰苦涩地笑了,随后他垂下眼眸悲伤地说道:“像我这样子的人哪有资格向她告白呢。”

钟元皓明白徐杰是因为自己的病而不敢向柳紫烟靠近,只能将对柳紫烟的爱意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正因为明白钟元皓什么也没说,选择了默默地支持他的决定。

柳紫烟初中时所在的学校和他们两个的学校有段距离,徐杰天天放学都会去柳紫烟学校附近偷偷地看她,钟元皓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他真的很傻。同时钟元皓也在动摇,到底是该继续这样默默地支持他,还是该鼓励他鼓起勇气去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呢。

人的心思真的是随着长大变得越来越复杂。

在为徐杰恋情纠结的同时,钟元皓还发现徐杰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时不时就听到他在咳,他的身体感觉越来越虚弱,走在路上的时候总让人担心要是来一阵大风会不会把他刮走。

因此钟元皓的心里涌起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就像老天爷提前来通知了一样,徐杰在自己家喝水的时候突然就倒下了。钟元皓收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机无比得虚弱。

虽然隐隐地发觉了总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面对着这一现实的时候,钟元皓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不受控制地脱框而出,他听到徐杰虚弱地笑着说:“没什么、好哭的。这样子的人生早点结束也好。”

他说完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快要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到他的话,钟元皓强忍着悲伤,皱紧眉头低下了头,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生气徐杰有这样子的想法好还是替徐杰高兴好,他知道徐杰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充满了遗憾和痛苦,对于他来说早点离开也是一种解脱。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徐杰气息微弱地对钟元皓说着:“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吧。”

钟元皓的耳朵靠近徐杰,他虔诚地当做一个使命一样认真地听着。

“替我……照顾……紫烟,好吗?”

徐杰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他似乎觉得很难受,很痛苦,眉头皱成了一团,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在这种时候,他依然念念不忘柳紫烟,钟元皓只觉得更加悲伤,心里一阵心酸,他看着徐杰郑重地点了点头。

徐杰见他点头答应了,整个人顿时像是放松了,神情也变得安详,心电监测仪“滴滴”响个不停,徐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最后他说:

“如果,你能……喜欢上……她……就……好了。”

——

徐杰去世后,钟元皓为了遵守他跟徐杰的约定,代替徐杰去守候柳紫烟。

柳紫烟是个文弱的女生,她长着漂亮的外表,但是却不懂得与人交往,受男孩子欢迎的同时,也遭受着女生的不解和排斥。她从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

在她被不怀好意的人搭讪,欺负的时候,钟元皓出手帮助了她。此后,钟元皓也一直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出现。对于钟元皓来说,他只是履行对徐杰的承诺而已。

可是柳紫烟却不这么想,就算钟元皓一次次地对她说这是他和徐杰的约定。有这么一个男生他有着俊逸温柔的外表,在她遇难的时候,总是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温柔、细心、体贴地关心着她,论谁都会心动的,所以,她的心不可避免地沦陷了。

谁会想得到呢,当初那么一段小小的暗恋,最终牵连出如今这段纠结不休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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