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粉色蛋糕小短裙在少女白皙纤细的脚边团成一圈，衬得白皙的脚踝滑腻。
“不，这件不好，这件不行……”
她一边嘀咕，只穿着雪白衬衫，拿下另一件衣服在身上比。
“这件也不行，不不不不不！”
一件仙气飘飘的淡绿色平口小洋装被扔到地上，遭遇同样命运。
秦家的女管家陈嫂站在一旁傻了眼，见自家小姐直把衣橱里的衣服拿下来，比划，然后往后丢，然后又拿下来，比划，往后丢——如此不断重复，直把身后堆成一座五彩缤纷的小山。
她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阻止。
“你是要找什么，甯甯小姐？”
秦甯从一个钟头前就开始不安，不断的挑衣服扔衣服。
“您要去做什么，要不让我替您挑挑衣服？”
陈嫂有点头疼，她觉得秦甯又魔怔了。
要她说，那林洛就是个丧门星，一沾上他，秦甯就不对劲。
之前秦甯追他追的要死要活，那人倒好，各种花式拒绝，秦甯还非要找他来当家庭教师，这件事她打从心底反对，秦甯的学识哪一点不比对方强？
来了以后还成天摆个脸色，自己端茶给他，态度冷漠的倒像是欠他一杯茶。
陈嫂两天前听秦甯表态辞退林洛，还很高兴。
乐的直接多给两个月钱当遣散费，请这衰神出门，只求别回头。
但这才两天，怎么秦甯又不对劲了。
盯着衣柜挑拣，可不是女孩子要去见心上人吗？
又要去见那个林洛？
反对，她反对，大大滴反对。
秦甯听见陈嫂问话，手下一慢，支支吾吾。
“……没，我没要去哪里，只是在家读书。”
陈嫂：……？
只是在家读书选啥衣服呢？
但她想，在家翻衣柜总比去找那林洛好。
“甯甯小姐要找什么，要不我帮着一起找？”
秦甯有一整个衣帽间，不同季节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放着，平时是由陈嫂专门管理，本来她是管家，用不着做这些，但因为秦甯个人的衣帽间有许多让年轻女孩看了眼花缭乱，心跳加速的奢侈品牌华服和珠宝。
为防意外，她还是亲自管理。
现在看秦甯这样弄乱瞎扔，完美主义发作，浑身不对劲。
“我想找一件……他会满意的。”
“什么？甯甯小姐，您想找啥衣服？”秦甯后半句压得太低，陈嫂压根听不清。
“没事，我自己找。”秦甯说不出口，干脆自己翻。
陈嫂只能忍着，看她从夏装翻到春装，然后又从春装翻到冬装，小山变成大山，最后在冬装里面找出一件，喜形于色，像是挖到宝藏的寻宝人。
“找到了！！！”
陈嫂：……？？？
那前年秦甯前往国外参观某知名设计品牌的冬季秀场，对方设计师知道秦甯身份，希望结交讨好，特地送了一件自己的得意之作给她。
结果秦甯回来以后选择拉黑那名设计师。
这件衣服她是忘了让人扔了，便一直留在衣柜里，每年陈嫂还送去干洗。
今天她竟然兴高采烈的找出来穿上了。
陈嫂看了眼窗外。
今天白日气温三十度。
而小姐在家里选了一件冬季纯羊毛洋装。
她很疑惑。
……难道这是所谓刻苦读书的决心？
××
白未然按照约定时间出现在秦甯卧房的阳台上。
上回他把秦甯送回来，要走之前被秦甯拉住了。
“你不给我上课了吗？”她质问着。
确实那本书还有大半没上完。
但白未然本来就不打算继续上了。
真要深究起来讲，这博大精深，被学者研究传承上千年的思想，肯定不是几天几堂课能讲完的。
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文学大儒，每次给秦甯讲课时都要去爬一爬名校教授的网上课程，深怕自己瞎说一通，给带偏了，辜负华夏传统文学的美好。
他让秦甯改变想法，开拓眼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弘扬传统华夏文学。
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现在秦甯的心态明显有大进步，他也不想去上那些网课了。
直接摆起来了。
这世界没有比带薪划水更棒的事。
谁想秦甯竟然追问起来，让他惊讶错愕之余，又觉得感动。
哎，隔了一个世界的厚壁障，华夏的文明仍然可以照耀异世界的少女。
好吧，弘扬我等华夏瑰宝，我辈义不容辞。
使命感油然而起，他答应继续给秦甯上课。
他刚站定，阳台的门就开了，秦甯站在他面前。
秦甯看见白未然就控制不住的想微笑，但她又不想在白未然面前表现出来，这种矛盾情绪，脸色一下绷住了。
“你来啦？”
白未然则十分惊讶。
秦甯这是什么打扮啊？
她穿着一件看着像布袋的整件式的漆黑洋装，一路拘谨的包到膝下十公分，秦甯穿上直接气质硬加二十岁，体重目测增加三十斤，简素的像是修道院的清苦修士，跟颈套拥有同样降角色魅力的效果。
要不是靠本人颜值撑着，这衣服能更拉胯。
白未然盯着她哑了声。
秦甯察觉他的视线，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嘴角难以察觉的隐密翘起。
她就知道，这个面具男喜欢这种装扮。
他之前每次说到她的服饰，都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秦甯肠枯思竭，得出结论。
白未然不喜欢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服装，而且最好布料遮的越多越好。
少女的误会让她从一个过于女性化妩媚的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白未然则想：可能这个世界的审美跟我的世界不太一样，不好出言批评。
隔行如隔山，那隔世界如隔宇宙了。
虽然之前看着还挺正常一致的，但现在看看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带着这样的体谅心态，是以当秦甯问他。
“喂，面具男，你觉得我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
白未然点点头，知道当女孩子问这种话时，自己必须客套而礼貌的称赞。
“我觉得不错。”
秦甯想：果然如此！
他们双方的误解就更深了些。
这天课程中，秦甯问他。
“喂，面具男。”
“你为什么要来阻止我喜欢老师？”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