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甯揽着白未然，刚进全场便引发注目。
不少人举着高脚杯上来打招呼，赞美的话不要钱一样往秦甯身上丢。
白未然想，他以前看电影或者电视剧时，总疑惑里面演出的化妆舞会，遮脸都遮半幅，两个朝夕相处的人硬是能擦身而过，事故频频，仍然互不相识，只以为对方陌生人。
现在得到证实——果然是遮了个寂寞。
来打招呼的显然都认得秦甯是谁，不过看破不说破的寒暄罢了。
而他们纷纷好奇的往白未然瞄了一眼。
白未然懒，而且对于自己设计的面具有莫名自信，没改，他还是原来那个全脸式，在人人都戴半截的会场反而鹤立鸡群。
大家好奇什么样的人能陪在秦甯身边，但这是个隐瞒身份的舞会，也没有人问起他的身份。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放满各色调酒，秦甯选了杯湛蓝的调酒，宛如热带珊瑚海的色泽，白未然十分保守的选了香槟，秦甯看着他，努努嘴。
“老土！”
白未然不在意，他就是老土。
“……先跟你交个底，我可不能待超过十二点。”
“啊？为什么？”
“因为我是灰王子。”白未然打趣回应。
秦甯一脸迷惑，显然这世界没有灰姑娘的童话，白未然只能简略的叙述一遍。
“我这衣服十二点一到就会消失，你也不想看我穿的跟平时一样来陪你参加舞会吧？”
新手礼包里有个时装功能，但是体验版，仅有六小时时效，可以复制任何他想复制的服装，并让尺寸完美合身。
白未然找了找网上的男模照片，照着复制一套自己喜欢的出来，回头看看价标，乖乖，这一套抵他三年薪水加奖金——万恶的资本主义。
白未然是在六点的时候使用，六小时时效，正好在十二点的时候结束。
秦甯闻言，小眉头都皱起来了。
“……你们那组织怎么这么穷啊？连衣服都买不起，你早点跟我说，我也能找设计师来给你量身做一套。”
白未然不待到十二点，那她的计划怎么办？
“十二点也不早了，你难道不该回家睡觉？”
秦甯横眉竖眼瞪他，“是谁说过——年轻人十二点睡什么觉？！！”
这话还是她被关在小黑屋里学习时，白未然说的。
她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拒绝学习，这些文诌诌枯燥的东西，哪里值得看？
不读，读不下去，白天直接摆烂！
晚上白未然来了，知道她没读，也不恼，拿着椅子坐在旁边，并把她整个人固定在椅子上，陪着她读，严格的全文背诵并默写，她反抗发怒，他不生气，态度柔和又坚定，十二点到了也不让她睡觉。
“年轻人十二点睡什么觉？就要醒着做点好玩的事！起来嗨！”
她眼皮都闭上了，还要狠狠的把她眼皮撑开，让她继续盯着书默背。
这样闹过几天秦甯是真受不了了，为了不跟自己的睡眠过不去，哭唧唧的乖乖白天读书，晚上让白未然验收。
白未然听到这句话也笑了。
那阵子他和秦甯确实是鸡飞狗跳，大眼瞪小眼，两人闹个没完。
但白未然是那种下定决心（为了钱）就要贯彻到底的人。
面对少女的哭泣耍赖、卑微恳求，痛斥怒骂，全都无动于衷。
“嗯，确实，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了，没法熬夜了。”
秦甯一脸狐疑。
“你很老吗？听声音不像啊！”
面具男的声音清亮，但态度温柔又稳重。
白未然无意透露过多个人讯息，只淡淡回两个字。
“……你猜？”
秦甯就鼓起腮帮子来，就要开始猜，便被第三者打断。
“哎呀，不好意思！”
他们一齐转过身，只见戴着黑面具的少女，用手捂住嘴，一手举着空的酒杯，一脸错愕，酒杯里的红酒全洒了出来，在秦甯身后的白纱裙上沾染了一大片污渍，分外显眼。
“……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撒到别人身上？”
她边说，唇边却荡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不过也没事，负心人活该遭到这种报应。”
现场的宾客一时静默，纷纷看向案发现场，有好奇，更多是看好戏。
男人爱看女人互撕，而更悲惨的是许多女人服膺于这种雌竟的风气。
秦甯何时在公共场合受过这种难堪，她面孔一下发白了。
白未然一下认出戴着黑面具的少女是谁。
渣男鱼塘里的鱼很多，有高级鱼，有低级鱼。
难攻陷，晚得手的属于高级鱼，光速白给的，就是低级鱼。
没办法，容易得手就更不容易珍惜，而且愿意光速白给的少女，个性更多不成熟，齐希绝对是其中最不成熟的一个，在认识五天，林洛大雨天给她撑了把伞之后，跟着林洛回家，当晚就生命大和谐了。
属于林洛鱼塘里攻略最快的。
APP里对于攻略对象以外的人基本一笔带过，要自己去探索，白未然也是通过一些日子隐身在林洛身边才对他鱼塘的鱼有所理解。
齐希老可怜人了，因为白给的快，地位最卑微。
渣男是老亚撒西，可是再亚撒西的人，一天的时间、耐性、脾气都是有限的，又不是黏土搓圆捏扁，当资源有限，人数众多，就要考虑分配问题。
林林总总分配下来，齐希是三五天才能等到一次主人翻牌，回个讯息。
她就使尽全力要去博得林洛欢心。
在林洛所有的对象里面，她是最敢，花样玩的最开的那个，在床上伺候林洛，态度卑微的像个女奴。
白未然隐身观察的时候，也欣赏了不少现场演出，活色生香的小电影。
看过林洛和形形色色少女纠缠，他也懂了林洛怎么放不下秦甯。
秦甯无疑是最高水平的一条鱼。
做得多了，男人也就圣人了，林洛对秦甯的身体是贪，但没有贪到色.鬼上身，他有可以定时释放欲.望的渠道。
比起单纯得到秦甯的身体，这种心理上的打压使他更有成就感。
看一个人因为得不到你哭笑无法自制，不疯魔不成活。
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
当主宰的感觉不要太好。
只是他来了，横插一脚，直接踢他翻船。
低级的鱼，那手段也是低级的，陈芊芊还知道扮成服务员下药，她是上门来就泼红酒。
他伸出手，挡在秦甯前方，横在挑衅的齐希和秦甯之间。
齐希不过是个私生女，秦甯反击回去，在旁人看来，落得下乘，不反击，又显得可欺——
他偏过头，对秦甯微微一笑，秦甯虽然被面具遮挡，完全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却心有灵犀的感受到这个笑容。
她的心就突然缓和下来。
就跟以往每一次，跟他在一起，用不着惶惶不安。
就算撒泼生气恼怒怼他，他也不会说走就走，温柔的反复无常。
他不温柔，但很安心。
“请我当你的舞伴，我总是要给你露一手的。”白未然道，环视周遭一圈，语气亲切，坦然自若。
“大家别惊讶，这只是个小玩笑，我给大家表演个小魔术。”
他一打响指，只见纱裙上的红酒渍飘起，重新聚拢空中，成为一团红酒，然后又回到齐希手上的高脚杯里。
仿佛从来没离开过。
齐希看傻了。
众人也看傻了。
“都说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这话其实不是真的，只要把生物颗粒分解到微小分子的程度，重新聚拢起来压缩，仍然可以收回，各位不用惊讶。”
秦甯不惊讶，点点头，拍了拍光洁如新的裙摆。
“确实如此，大家不用少见多怪，红酒能收回很正常，要不你往自己身上泼下试试？这不是人人都懂的事吗？少见多怪。”
众人＆齐希：……去你妈的正常！？
秦甯哼了一声，抬起下巴，
“犹豫什么，奏乐啊，我要跳舞！”
她一指向乐队，看呆的乐队慌忙提起弓弦，悠扬乐曲奏响。
少女朝白未然伸出戴着白蕾丝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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