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然脾气这么好都有点压不住了。
这什么感觉？
哦，跟养桃子似的。
把棵被虫蛀的桃树救了回来，又是施肥又是培土，天天捉虫悉心陪伴，眼看桃树一天天长的枝繁叶茂，油光水滑的，结出了鲜艳欲滴的桃子。
然后捏麻麻的，被人拦手夺去。
痛，太痛了。
而且看监控，显然两人已经暗通款曲一段时间，林洛本来正常了点，被打软了，不敢那么郁郁，现在又从emo王子进化玉玉超人，他能清楚听见秦甯一条条点开林洛给她发的语音。
【你非要我说那些话吗？】
【说你重要？】
【不，这话我永远不会说的。】
【我不需要对你证明什么。】
【秦甯，我，不需要对你证明什么，时间自会证明。】
【是，是我不好，我有错，我知道你难以接受。】
【但她们就非要缠着我，我怎么办呢？】
【你觉得你自己比她们所有人还重要吗？】
【你在逼我，秦甯，你在逼我，你想让我把心剖开拿出来证明？】
天崩地裂的狗血剧台词，用的是那淡漠隐忍的郁郁语气。
白未然：……玉玉超人变疯鸭了是吧？逻辑都前后矛盾的，听不懂你说啥。
尼玛我送你去做绝味鸭脖行不行？
听的人血压高了。
但血压更高的是秦甯的回应。
她听完一整段，沉默良久。
【我还没办法完全相信你。】
【你之前让我……太失望了。】
【我需要想一想，我需要……想一想……】
【舍去她们对你很残忍，但舍去老师，我也……】
【也许是我的错，我应该……学着成熟一点，适应……但现在我，还想要想想。】
白未然：……？？！
他们讲完语音，秦甯便去上小提琴课了。
白未然躺在床上，体会到什么叫周末早上的春光灿烂一夕变成狂风暴雨。
他习惯性的厘清来龙去脉，一遍遍梳理。
看着舞会上秦甯的态度，以及舞会结束她那句话，他本来以为坐等任务圆满收官了，但没想那之后秦甯不但没有和林洛彻底分道扬镳——还重拾联系？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秦甯又跑回林洛的怀抱里？
从晚上的课程真一点看不出来，她的眼神清明，观念也没有偏差，情绪控制也相当稳定，昨晚两人还能和乐融融的一块儿打游戏，在他看来，这病娇的病字已经可以完全拿掉。
秦甯只是个普通的，可爱的，傲娇少女而已。
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白未然坐不住了。
他就跟那发现未成年女儿被坏流氓勾搭一样的老父亲一样，在房里急的团团转。
思来想去，他打给果果。
果果家中三姐妹，生活又是女孩子扎堆，她应该最懂女孩子。
果果正在车上，准备去约好的餐厅和闺蜜们午饭，接到白未然的电话也很错愕。
“啥，你说你有个侄女，突然叛逆？”
“……对，她就是……”
白未然把身份换一换，变成了个侄女的故事，八九不离十的和果果陈述了一遍。
“听起来没啥问题啊？小姑娘家家的有点青春期不奇怪，但想清楚了也就不犯傻了，听着还是个聪明姑娘。”
“是吧？我也不懂她为什么这样，愁死我了。”
“……？你不是说你侄女吗，你愁什么？她有父母管教，你不对劲，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人家的家务事？”
“呃……我关心亲戚不行吗？”
那头的果果疑惑的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远点，确认来电人是白未然后才又拿回耳边。
这句话本身没错，但从白未然嘴里说出来就怪。
白未然给她的感觉是把人性看得很开的，觉得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的温和派。
可能他真的很关心侄女吧！
“要不你再把事情给我讲讲，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的？不对劲前后的时间点发生什么？”
还好APP里面有秦甯全副的生活记录，白未然翻看记录，找到了那个时间点。
在舞会结束一周后，秦甯就开始和林洛联系了。
中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果果干文案，问得很细，连对话都仔细推敲，突然大喊一声。
“等下！？”
“……！？”
“不对，这里不大对。”
“……哪句？”
“你那侄女和她老师的对话。”
“难道给她讲陶Ｘ明的故事出问题了？”白未然当即有个恐怖联想。
不是吧？
他给秦甯讲要善待他人，此亦人之子也，然后秦甯把这话代数代错，代入了林洛，结果她去善待林洛了？
如果是这样，他真的，他哭死！
果果大声驳斥：“才不是这句呢，是那句——【如果没有ＸＸＸ，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了？】。”
“这句有啥问题？？”白未然傻了眼。
“笨蛋，所以她又去找这个ＸＸＸ，是为了想让老师一直待在她身边啊！”
“可是她说她讨厌老师啊？”
“哦～我真受够了你们理工男，剧本理论都说了，一句话没有两层意思的台词不是好台词，你们能不能读一下潜台词。”
“如果我能读得懂，我就干文案了，还轮得到你？”
“……算了吧，文案钱没你多，我数学好我肯定干数值策划……言归正传，反正依照我在女生堆里长大的逻辑，这说法错不了，她就是故意的！你也说了除了发语音没别的，女孩子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不愿意跟其他人亲近太正常了。”
“可是她知道喜欢的人不喜欢她，所以她要用这种手段吊着对方，那个老师就没法离开她了，懂吗？那个男的就是胡萝卜，吊在驴子跟前，看得着吃不着的那个胡萝卜，啧啧，说起来，这还真有点病娇手段，你这侄女让我想为她写个角色了。”
一道雷自天而下，劈的白未然皮焦肉嫩。
“……”
“………………”
这不就是实话吗？
秦甯就是个病娇少女。
××
秦甯刚从小提琴课回来，发现面具男竟然白天出现在阳台上，她不自主笑起来，然后又想起自己不能给他这么好脸色，便故意鼓着脸颊，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走过来。
“你在干嘛？为什么偷偷跑来我房间里？”
“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
她还伸指要去戳白未然的肩膀，冷不防白未然一侧身，把她的手指连同手掌整个握住。
“秦甯。”他的语气有点冷，少了平时的温和。
“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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