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顾辰那句“叶小姐气质优雅,颇有造诣”,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赫然跳动着两个字——【妈】!
“!!!”
苏染手一抖,差点把桌上的马克杯掀翻。原主的妈妈?!系统可没教过怎么应付这个啊!
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像催命符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做贼似的接起电话,声音挤得又轻又细:“……喂?妈?”
“小染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急切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啊……没、没有!”苏染赶紧否认,大脑飞速运转,“刚、刚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对,倒水!”(内心OS:天呐我在说什么蠢话!)
“哦,那就好。听你声音咋没啥精神?是不是刚入职不适应?公司同事好不好相处?老板凶不凶?”苏母的问题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同事都挺好的!”苏染抓住一个能正常回答的问题,语气不禁轻快了点,“有个叫楚倩文的姐姐,特别照顾我,像个哥们儿似的!”(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把“哥们儿”也说出来了!)
果然,苏母愣了一下:“哥们儿?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那老板呢?”
老板……顾辰那张冷峻的脸瞬间浮现在眼前。苏染咽了口唾沫,斟酌着用词:“老板他……要求是挺严格的。不过……人应该……不坏吧?”(内心OS:如果不计较我扇过他巴掌并且可能已经引起他怀疑的话……)
“严格要求是好事,能学到东西。但要是太辛苦,也别硬撑,知道吗?”苏母的唠叨里充满了担心,“钱够不够花?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别省,想吃啥就买,不然妈妈心疼。”
这种直白而朴素的关心,像一股暖流,冲得苏然(内核)鼻子有点发酸。
她前世独自打拼,多久没听过这样的话了?“够的,妈,你放心,我……我挺好的。”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对了!”苏母语气突然变得兴奋,“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男孩子!海归博士,在研究所工作,条件可好了!你看周末……”
“妈——!”苏染差点跳起来,脸瞬间红到耳根,“打住!打住!我这才上班几天啊?而且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这个!”
“哎呀,就是认识一下嘛,交个朋友也好呀……”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苏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虽然对方看不见,“我周末……周末可能要加班!对,加班!”
“唉,你这孩子……好吧好吧,随你。”苏母无奈地妥协了,但马上又兴致勃勃地问:“那不加班的周末回家吗?妈给你炖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
回家……喝汤……
这两个词像带着魔力,让苏染瞬间沉默了。电话那头是温暖的牵挂和等待,而电话这头,只有冰冷的公寓和无穷无尽的任务。
她握紧了手机,指尖微微发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过了好几秒,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好。我……我周末看看时间。妈,你……你也注意身体。”
“知道啦,你也是。那先这样,不打扰你工作了。”
挂断电话,苏染久久没有动弹。办公室里空调的冷气吹在身上,她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烫得暖暖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对当前世界关联度显著提升。情感联结存在风险,请牢记核心任务,避免身份迷失。】
系统的警告冰冷而及时,但这一次,苏染第一次对它产生了强烈的抵触。
她看着黑屏手机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声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那个无处不在的系统:
“核心任务……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