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那边前几天没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几队人三班倒监视着铁血工造的办公大楼，在非闹市区融入来往的稀疏人群倒是找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任务和这个时代应该有的闲情逸致，没出去的人则正好碰上了陈芸带着重装修的材料上来安全屋，他们帮着把厨房重新装潢了一下。杰式卡和程章两个领导则忙碌些，负责盯梢真正需要重点关注的莱柯瑞斯。但他的生活非常规律，每天行走在上班和回家之间的两点一线。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四天，直到杰式卡意识到可能如上一次一般被发现了，他有些纳闷，选择小队留出间隔时间，以及程章和他不要留在门口和监视小队重合，而是等小队通知他莱柯瑞斯下班了，然后再到他家楼下去等，一直等到十二点多他才回来，这和前两天的正常回家大相径庭。
带着疑问进入第二行动周，杰式卡重新调整策略，监视小队在一个晚上突击了他们潜伏的便利店和快餐店，确认了他们使用的安保装置均来自铁血工造，杰式卡和程章也在当晚进入当地安全部门的后台，找到了供应商也是铁血工造。
杰式卡在心里暗骂一声，这才几个月不见，铁血已经能做这么大了？第二天全队休息，他向总部核实了一下更新资料，陈芸带着一些报告上门，铁血工造确实获得了不少融资和投资，并且获得了大量订单，这和公司门口总是有商贾来来往往的情况相吻合。
“对了，”陈芸说，“两周后他们研究部门要搬去乌拉尔山，据说是资方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更好的实验室和更好的流水线方便他们搞研究，康斯坦察将成为总部和联络处保留，毋需质疑的，莱柯瑞斯会跟过去做开荒牛。”
她拿了另一份报告给杰式卡，“基于你上一次的侦查，上面将莱柯瑞斯泄露攻击性病毒的可能性降低，另一个行动组在去侦查外围的路上了，国内也在进行一些反侦查活动，等你们这边结束了长官会和你联系。”
杰式卡打开报告，是幽灵那边在斯大林格勒的行动报告。
“莫斯科内务部都能甩的掉啊。”他合上报告，“这群外聘的帮手不简单，真的想和他们打一下交道。”
“总会有机会的。”陈芸拿回报告，放回办公袋里，转身离开了屋子，杰式卡扭头看了眼，已近午时，他便进了装修好有几天的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想了想太单调了，到冰箱里拿了两个蛋，不知道是不是动静太大了，引来了在房间里的程章。她走进厨房，杰式卡扭头看了眼她，看到她拿了盒泡面和开水壶，也许是顺便？他说道：“别吃没意义的垃圾食品，我们不赶时间。”
他用锅铲敲了一下已烧开水的锅，再指指面，程章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把泡面和水壶放了回去。他回头，把包装里的面全部拿了出来，放进锅里，打开边上的灶，烧热平底锅，煎了两个蛋，感觉两个人吃不是很够又多拿了两个。
等到他端着拌面送到程章面前，然后又端着自己的面回房间开吃的之后，时钟已悄然在最顶端完成重合，没多久，他门响了。杰式卡紧张的拿起头套，程章却并未开门，而是一句：“挺好吃的，谢谢。”
这种愉快的独处时间不会很多，我抬起头，看着在外面录入总报告的杨杰，还有其他人，他们四个都不是很喜欢写报告，一般都是枫铃或者杨杰写，极少数需要高度对任务专注的情况我会主动帮他们代写。
抽起下一份报告，是幽灵小队的，再下一份是我的，两份报告先挪到右手边等会再看，第三份是第二行动周的终焉。
第二行动周的最后一天的下午。杰式卡提前结束了他们的侦查活动，喊他们进来开会。
“谢谢诸位两周内的努力，”杰式卡说，“我们彻底的渗透了整个铁血工造办公室及其周边区域，以及对莱柯瑞斯多日来的跟踪，我们已经锁定他在郊区还有一个实验室。”
他把硬盘插入战术桌，上面显示出康斯坦察小小的城区，以及莱柯瑞斯连日来的行动轨迹。第一周的行动轨迹是两点一线，第二周前两天也是如此，但第三天他的轨迹却到了郊区的，并且在远比平常更晚的时间到家，第四天没去，随后五六都去了，而且有人流一起出来。
“如果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他的话，”普洱发出了疑问，“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他的秘密基地才对，那里也许有陷阱。”
“是的。”杰式卡调出另一张表。
“当地电力局的供电表，在一个大家用电随着季节正常波动的地方，某一栋建筑的供电常年维持在同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
杰式卡示意给马达，马达把硬盘插入战术桌里。
“我尝试电子渗透那栋建筑，一无所获。”他说，“里面的计算机都是用内联网串联起来的，唯一和外界有联系的那台设备防火墙足有两个罗马尼亚军队用的防火墙那么厚，没有一点机会。”
杰式卡伸手放大那栋建筑。
“委托人希望我们从正面进攻这栋建筑。现在是1746，目视确认了莱柯瑞斯进入了这栋建筑，按惯例他不会离开直到2300，我们会在2230突击这栋建筑，和上次一样，马达，你做技术后备。”
马达耸了耸肩。
“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穿那套装甲。”
杰式卡继续说了下去，
“普洱和我会从正面攻进去，铃铛会选个好的狙击位置观察整栋建筑，格里芬的诸位麻烦在外围紧急机动，万一有什么变故迅速补位掩护我们撤退。”
他环顾了一圈周围。
“有任何问题吗？”
程章举起了手。
“我希望有我的人参与到这个行动的每一环节中。”
杰式卡抬起头，扫视着右边的四个人和人形，思量了一会，他抬起手，指着M16。
“你，跟我们进去。”
他指着其他人。
“枫铃，你挑一个，小姐，给你留一个人。”
程章点点头，再无他意。
会议结束后八个人作鸟兽散，解决晚饭，在九点前回到安全屋，更早抵达也不会提前出发，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检查武器装备就足够了。
披挂上装甲，杰式卡掂了掂那颗吐真手雷，想了想还是打开窗，拔开插销往外随手一丢，刺激性的化学成分就这样随风飘散去了，他用不上这个。
九点到了，小队出发，依然是程章开车，夜晚的城里很静，车流很少，程章得以开得很快，半个小时的车程二十分钟就到了，就把他们送到准备攻击的位置。416跟着铃铛上山，M16和杰式卡他们进入莱柯建筑附近的草垛里等着，RO则和程章留在车里，准备接应。
十点，杰式卡和普洱对了下眼神，招呼M16跟上，后者捏着临时加装在枪上的枪榴弹，显得有些紧张，但步伐依然跟上了面前的两个装甲壮汉。
“骇入开始了。”马达的声音无异于催赶行动的号角，“你们有五分钟时间进去。另外我检测到了高浓度的电磁干扰装置，你们进去之后可能会和我们失去联系，所以万事小心。”
他们两贴到建筑的大门口，普洱拿出穿刺炸药，贴在门上面，一声闷响，杰式卡拉开门，M16则站在攻击位置，掩护突入的普洱的侧翼，等到他们进入设施内部，电磁干扰和马达说的那样干扰了通讯，得益于神经链接，外面的两人仍然能看到相互看得到的东西。
小队保持警戒状态行进，沿途的安保装置都没有启动，沿着盘旋的楼梯下了楼，走廊的那头便是实验室大门，而本该关闭的大门此时却完全打开，一人穿着白大褂站在那边。
“杰先生！”莱柯瑞斯叫到，“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呢？”
杰式卡放下枪，向前走到莱柯的面前。他摘下头盔，示意普洱和M16不要做出敌意行为。M16之前有盯梢过莱柯，只觉得精气神不足，也许是加班的缘故，但远远地看总是不会注意到莱柯鬓角处已然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白发。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杰式卡问，“蝎甲兽，U病毒，等等等等。”
莱柯不作应答，转身走进实验室，引着三人走向最里面的房间，他输入密码，房间打开了。
“你们所谓的U病毒其实是铁血人形未来将会使用的底层协议，它基于前苏联时代失败的欧加斯计划，所以也称欧加斯协议。”莱柯拿起一张图表，递给杰式卡，杰式卡递给普洱，目光所及却已经拍好照。
“我不知道是谁把我辛辛苦苦的成果改写成了病毒。”他略带气愤的说，“我都搬到这边来做这个研究了，甚至连公司高层都是前几天才知道我完成了这套协议的全部开发，不信的话，”他拿出会议记录，“这个就是证据。”
普洱接过证据，拍照备份。
“我们不会不信你。”杰式卡解释说，“只是太多谜团重新指向你了。直接来问又显得有些唐突，所以才出此…”
莱柯的表情很严肃。
“我不喜欢弯弯绕，杰先生，你们国家的人可能有一部分喜欢弯弯绕，把事情弄得很复杂，但我是个程序员，我对你们的人情世故和政治一窍不通，你想要，我给你，就这么简单。”
见莱柯如此严肃，杰式卡打消了全部对他的怀疑，转头却看到普洱和M16在看房间另一侧的东西。而见到客人们对新东西好奇，莱柯不免得介绍一番。
“这将会是铁血工造的主脑。”他指着那个外形犹如八爪鱼一般的球体，“只是尚未完成，我会把它带去乌拉尔山，那里的机器足以我完成她。”
杰式卡转身，伸出手。
“祝你好运。”
他很少亲自写报告。我又抬头看了眼杨杰，后者已经把我的手稿输入了大半，再低下头，他在这份报告里尽全力打消了参谋部与我对莱柯瑞斯的一切怀疑。信末附上了一封函件，希望我能尽快与他联系。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在国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