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
“果然还是有偏差呢，哼……”
端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摇着头，自言自语着。
“那么，已经到了67年了，时间已经浪费太多了。差不多，该开始下一步了……”
少年故作老成地点点头。
“什么下一步？阿琦你又在瞎想了嘛？”
蹦蹦跳跳，显得活力过剩的少女进入房间，一下挽住了少年的手臂，亲昵地嗔怒着。
被称作“阿琦”的少年凝视着身畔的少女：浅绿的长发自然地披到腰间，头上分叉处露出了白皙的额头，显得脸部轮廓更加完美。绿色的眼瞳更是为她增添了一份生气。而简约的上衣仔裤则令她沾染上一份烟火气。尽管身材曲线还有些青涩，却无法掩住她的魅力。
“嘛，不管了。不过你要快点了咯，马上就要进行毕业典礼了呢！”
（“毕业么……时间上算来倒是差不多……不过，似乎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恶可恶可恶！！！头好疼……）
“是呢～话说离你要去哪里呢？”
少年的笑容带着一股秀丽，本就中性的长相此时更加动人了。
“我，唔……这倒无所谓啦。诶？不对不对，毕业测试不是分配的吗？我们学生没有选择的权利哦。阿琦你总是这样不长心呢。”
少女为少年的漫不经心而眉间微蹙，很快又释然了。
“不过不过，我们这回要去的是荒地哟～虽然早就通知过了，不过阿琦肯定没往心里去吧～荒地，是荒地！那可是神界最混乱的地方呢！听说老师们还要出动好几个半神来保护我们呢！”
（“……”）
“啊，对不起，忘记了阿琦就是从大陆上过来的呢，肯定，经历过很多吧……”
少女收敛了笑容，稍稍歪了下脑袋，继续说道。
“但是呢，现在的话，有我了哟！以后，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少女絮叨着，把少年的肩膀抱得更紧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颊绯红，像是受惊的猫一样跳开了。
“我……诶诶，不是那个意思哦，千万别误会啦！”
少女快步离开了房间，留下少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白陆离么……白陆离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将房门锁住，随手在椅子上按了几下，椅子背后的墙壁就凹陷了，随即分开，显出了一间简朴幽暗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盏小小的灯，发出柔和的白光。而四周的墙壁却都是漆成纯黑，略有些怪异。
少年快步走进，墙壁自动闭合。
“可恶……又要？……”
少年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一些。
他在角落处抱膝蹲下，脑袋搁在下巴上。
“大陆方面的运营已经完全无法保证了，毕竟我现在人在神界。虽然绝对不会背叛我，但是有些东西就没有办法……毕竟信不过他们……”
他近乎疯魔地自言自语着。
“时间上来说也完全对不上了，跟原计划偏离太远。原来的目的无法达到。想在短期内扎根在神界，想不引人注目果然是不可能的么……哪怕是现在我都已经因为和她的关系而备受关注了……凡人的身份还能维持多久？如果想要继续利用她的话……就无法隐藏下去了。
“那么，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抛弃她。只有远离她，我才能不受关注。
“不过，她现在身份毕竟还没暴露，也许……还是继续这样下去………？她还能帮助我……
“等等，我现在在干什么？我……对她产生了'留恋'的感情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蜷缩着的少年突然起身大笑。
他笑出了点点泪光，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声在幽暗的房间中久久回荡。
“遇见她之前，房间里似乎是没有灯的。
“遇见她之前，我似乎是不会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去观察别人的，特别是'熟人'。”
少年脸上泪痕未干，疯狂的笑容中又透着一丝苦意。
“真的是，不好笑的笑话呢。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为别人做到如此地步……那么，这种感情，是'爱'么……
“利用着感情的我反被感情将了一军。
“我不管是不是被发现都已经没有意义。
“不管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被操纵也没有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只是我现在的判断。
“白陆离这个女人，作为'我的妻子'和'后台'来说，能够为我提供的帮助。”
“唔……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嘛……。真傻。”
“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少年自言自语着。
“那么……”
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无所谓呢，这种事情。”
“区区命运，也想将我左右？”
“对我来说，谈论感情实在是可笑。毕竟……我可是什么都不剩了。亲手抛弃了她的我……没有资格。”
少年脸上显出一丝寂寞。
“那么，接下来……”
少年的身体猛然开始抽搐，同时从他身上不断冒出绿光，又像身体各处钻了进去。绿光犹如实体一般，在少年的身上肆虐着，好像他身上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燃烧处又不断产生黑色的粘稠液体，附着在离琦的身上。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五官凝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他用力撕扯着头发，几乎渗出血来；却又在神力的加持下高速愈合，反而让他的痛苦更为剧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息下来，浑身都被汗液浸透。
“这才对嘛……这样，这样，才有活着的实感……”
少年喘息着，却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这才是我……应有的姿态，应有的惩罚啊。”
“动不了了呢……那就这样呆着吧。下午的课这样子也上不了了。就让白陆离帮我请下假吧。”
少年不知在嘟哝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轻微的呼吸声；眼皮也逐渐闭合。
宽敞的密室里，只是下少年的呼吸声以及换气的阵法的细小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