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举起枪抵在她的额头上，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而是我的抉择让她感到心寒。她在卡西米尔做的噩梦终究还是变成了现实，我看着她从那红色的裙子兜里拿出那一朵桃花，有些难过的看着我。当那桃花出现时，我能感觉到我的瞳孔都变大了不少。我想起曾经拿起那朵桃花对她说的誓言，现在看来，竟然如此可笑。
“那就用这个桃花向你许诺吧，从今往后，我会牵着你的手，直到生命的终结。”
我有些不敢再去看她，而她虽然难过至极，也只是强颜欢笑的将那朵花儿放在了我的胸口。再次退了回去，心甘情愿的让我用枪指着她的头。
“来吧博士，不要，不要害怕。”
我知道，这句话是她给自己说的。我终究是下不去手，一如当年在那废墟中我举起钢管对准她的胸口时一样。
我把枪收了起来，转身看向了陈晖洁。她皱了皱眉，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愿意和你回去，但是能不能......放了她。”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早就猜到了似的。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放了她。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爱她，那样我更不可能放她走。”
“你不是打算造出武器之后再与海嗣和平共存吗？为什么不能从我们先开始呢？我和她是不掺杂任何利益最纯粹的感情，这还不够具有代表性吗？”
我的话好像让陈晖洁觉得有些道理，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你放了她，我才能安心为你工作，你也不想最后看着我变成一个终日魂不守舍的废人吧？”
陈晖洁有些无奈，她是不想放过这只海嗣的，无论是从工作上还是从私人上。但这家伙对于博士好像太过重要，自己再执着下去，恐怕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
想到这里，她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走。我大喜过望，再转过身时她已经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了。我扶住她的肩膀，勉强扯起一抹笑看着她。
“快走吧，我，我会再见到你的。”
“会吗？”
“一定会的。”
“你，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了，你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在心里默默想我就好了。但是你不要担心，你的话，我都听得见。无论你在哪，我都能听得见。”
“嗯......再见了。”
我有些不舍的将手慢慢的从她肩膀放了下去，而她却一只手直接抓了上来，另一只手环住了我的头，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了我。过了一会后，她还是笑着转过身，一点一点的向着大海走了过去。我看着她的身子沉没在了大海里，最后只剩下那白色头发的小脑袋。夕阳染红了海面，她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在夕阳里笑着看着我，随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惆怅的将枪收进了腰间，看着那橙红色的夕阳。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再见到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向着陈晖洁和她的警队走了过去。陈晖洁满脸复杂的看着我，最后当我经过她的身边时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她覆灭了罗德岛，你为什么不恨她？”
我脚下没有停，只是继续走着。这个问题，我很久就问过我自己，心里自然也早就有了答案。
“大概是因为.......她是斯卡蒂吧。我试过杀死她，但我发现我只要看着她那张脸，我的心就莫名的变软了。建立起来的高墙很轻易的就崩塌了，我，我还是放不下她。”
陈晖洁满脸复杂的看着我，听了我的话，她知道。当初那一步之遥，彻底变成千里之外了。不过她也没有太过沮丧，感情这种事，日久生情才更加值得珍惜。那海嗣只不过陪伴了他半年的时光而已，陈晖洁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机会。
陈晖洁看着我那被夕阳染红的背影，从前两人形影不离的我，现在看起来尽是落寞和孤独。不过，结果总算好，虽然没能杀死那只海嗣，至少自己推进人类复兴的计划又近了一步。陈晖洁最后再看了一眼那沉没进大海的夕阳，招了招手，带着我和警队的人回到了龙门。
“啊，是你啊博士。早上好！”
我向那只小海嗣点了点头，它们家的钢笔制作的还不错，质量很好。那小家伙也很有活力，现在的龙门城和过去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在我进入了研究院后就开始推进量产的实验，最后终于让我找到了一种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原材料的使用，但是效果不变的配方。而且在多种化学成分和植物药草的试验下，尽量将那些价格昂贵的原材料都进行了替换，之后龙门的每一名士兵或者警察几乎都可以配上特制的武器和子弹。但海嗣并不知道，他们一如既往的来进攻这里，想要将整个世界都变成属于大海的意志。这一次的战斗，终于是人类大获全胜。海嗣里的主战派不信邪，又组织了几次袭击。可是陈晖洁在军事方面的才能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几次袭击均以失败告终。这种连续失败让海嗣的世界里炸开了锅，一直占据主导的主战派开始纷纷被质疑。最终，在研究院研制出针对海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后，它们彻底变得不知所措。那武器如同一把利剑，而持剑人便是陈晖洁。就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唯有一只穿着红色裙子的人形海嗣并不意外，倒不如说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最终，和平派的海嗣上了位，开始与人类进行交涉。说实话，第一次听见对方说想要进行物种交流时，陈晖洁两天都没睡觉。在她的犹豫下，她还是来找到了我想要问问我的建议。我自然是支持的，而且研究院里的大多数人都支持。毕竟再打下去龙门也快支撑不住了，战争一旦发生，获利的只有没参与战争的人。而作战的双方，都避免不了劳民伤财。最后，陈晖洁做足了准备，同意了这次的交流。
之后的情况就好很多了，尽管关系还是有些紧张，但终究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一开始是一起重建了那些被废弃的城市，龙门有不少人都再次回到了自己家乡。尤其是那龙夜城寨，他们终于从那阴暗潮湿的贫民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故土，有些人看着重建好的房子开心到抱住那些海嗣和龙门的人亲了好几下。
再到后来，世界恢复了原样，好像海嗣曾经做过的毁灭都没有发生似的。龙门，也成为了第一个向海嗣开放，允许生活的城市。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除了那些有些年岁的老海嗣变不成人形，其他的人和年轻一些的海嗣混在一起，你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才是人类。
陈晖洁也终于放下了担子，将领导人的位置让了出去，向我求了婚。但很遗憾的，我拒绝了她。她十分不解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眼里尽是难过。
“你还是忘不了她？”
“嗯。”
“那，我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过一点点心动吗？她只是陪了你半年的时间，我付出了我的半生，这还不够打动你吗？”
“抱歉。”
“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大概是因为......她是斯卡蒂。”
我和多年前分别时那一模一样的话让陈晖洁的眼睛摇晃了起来，她做的一切，仿佛都抵不过这一局话。我有些抱歉，但还是打算向她说清楚。
“我，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但是，你不应该执着于我的。偶尔，也回头看看吧。”
“什么意思？”
她一脸疑惑的回过了头，街角处那治安局现任局长的脑袋立马就缩了回去。她在回头看我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及其复杂。
“陈晖洁，我很感谢你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你现在太累了，你已经拯救了这个世界，你不需要再付出什么了。但我不一样，我许诺过她，我绝不会忘。我是对不起你的感情，但是你也辜负了一些人的期待。我让你失望至极，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你身边那个副手已经跟了你多少年了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也找过我不少次。他才是你需要重视的人，而不是我。喜欢的，不一定合适，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陈晖洁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盯着我看了一会后，流着泪吻了我，和她的过去做了道别。我和她当初在罗德岛办公室门前的那一步之遥，终究还是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从那以后，陈晖洁再也没来找过我。我辞去了在研究院的工作，一个人在当初离别的海边租了间房子，默默的等待着。每天都会沿着海岸慢慢的散着步，期待着能够与她再次相遇。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某一天的下午。我照常走在被夕阳铺满橙红色光芒的沙滩上，回想着她离开的模样。那朵桃花，她有些颤抖的手，她眼角的泪。想起这些的我一阵悲伤涌了上来，我有些快坚持不下去了。
“也许，也许我应该忘了她，可是怎么就是忘不掉呢？但是我真的好想再听一次她的声音，一次就好。”
“喂！”
我猛的抬起头四下张望着，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我居然.....开始幻听了吗？如果，如果能让我再看见你一次，我就能跟你说我到底有多爱你；如果让我再看见你一次，我一定会陪你到老。可惜，我再也没机会了。我......我应该忘了她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听见她的声音。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我的声音染上了一些难过的色彩，有些哽咽。突然听见海面一阵冒着气泡的声音，我有些好奇的靠近了些。过了一会那冒着泡泡的海面突然炸开，海水向我泼了过来。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但还是浑身都湿透了。当我将手放下时，浮在海里的她笑嘻嘻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嘿嘿，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哦，你不会生气吧？”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并不生气，反而很开心，很激动。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容，就那么愣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她也只是浮在水面，如同当初离开时一样露出那银白色头发的小脑袋。她的笑终究还是渐渐的消失了，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难过，眼角处的水珠很难分辨那到底是她的泪还是海水。
“好久不见。”
“嗯，嗯。是......好久不见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还不错。”
“那就好。”
我和她都变得有些尴尬，就那么互相看着对方。明明我们的样子都没有变，但是却仿佛搁着一些东西似的。但是，这些东西可拦不住她。她见我像个木头似的愣住了，直接跑上了海岸，拉起我的手就像大海冲了过去。
“过来博士，我带你去看看，看看我这么多年等待你的地方。”
水面泛起层层的波浪，仿佛大海在呼唤我一般。我终于恢复了过来，跟着她一步一步走进了海里，她轻轻的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随后，抱住我的身子潜进了海水里。我看着那被橙红色光芒染红的水面，如同当初斯卡蒂将我拉进海水里一样的景色。多年后再次观看，仍旧是美的让人窒息。
我感到自己正在被海水融为一体，变得无边无际。眼睛和指尖流动的液体，仿佛承载着我的心跳与思念。她指了指那海底，我顺眼看去，许多海嗣正招着手，看起来还算开心。她的嘴唇没有动，但我却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就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博士。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今天总算遇见你了。”
我刚想张嘴说话，却被一口海水灌进了嘴里。一下子散了气，她有些慌张的将我拖上了水面。我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才终于缓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可以在水下生活了呢。”
“我又不是海嗣。”
“你和我的血脉早就相连了哦，你不知道吗？”
“什么？”
“在卡西米尔，我用我的血救了你，你忘记了？”
“也就是说......”
“你的所有心里话，你的想法，我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来找你，因为你还没有和陈晖洁彻底断了联系。我不能去找你，我也不敢去找你。我不想看见陈晖洁挽着你手臂时有说有笑的样子，我讨厌看见你和其它人在一起的画面。多年前我可以为了你的愿望离开你，但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我回归大海后，每天都过得担惊受怕的，我害怕你会渐渐的被陈晖洁夺走。但还好，还好你从没忘记过我。”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她语言的诱导，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水下时，自己其实可以正常呼吸。可能是我还没有彻底变成海嗣的原因，所以仍旧不习惯大海。但毫无疑问的，我已进潜移默化的快要接近她了。
她就那么静静的抱着我，就在这夕阳渐渐沉没的海水中。我也许久没有再感受到这种温润的感觉了，就这么和她在海水里相拥，直到夕阳彻底沉没，我才和她慢慢的松开手向着海岸游了过去。
回到了我租的小屋里，洗过澡后，我找出毛巾帮她擦了擦。她发现那毛巾已经被洗的掉了色，上面的图案都不见了。但她还是认得出来，当初在卡西米尔的图书馆里，我就是用这条毛巾帮她擦的头发。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旧没有变，一切都如同当初我们一同旅行的模样。我坐在沙发上，她坐在我怀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帅。”
“从哪学的。”
“电影里。”
“海底还能看电影吗？”
“我也是会上岸逛一逛的。”
我和她相视一笑，她就那么靠在我的胸口，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不会离开。那片海岸我待了这么多年，每一粒沙子我都很熟悉，所以当我有一天看见你的背影时，我真的好激动。但是我又不敢立马出去，我害怕，害怕你变得陌生了。结果，海嗣里面一些老人告诉我，不要让自己后悔。即使结果不尽人意，大海也会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所以，今天再看见你时，我才鼓起勇气去向你打招呼的。”
“打招呼？泼了我一身水原来只是打个招呼吗？”
“哎呀，你生气啦？”
“给我道歉。”
“就不，小气鬼。”
我将她从我的怀里按倒在了沙发上，她的表情一开始还笑着。但当我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时，她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一下，如同海妖一般说着让我有些脸红的话。
“许久没见了博士，看起来你真的很想我呢。不过，我会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晚上的。毕竟，我一个人在海底可是很孤独的。”
“咳，那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刚想从她的身上退下去，结果却被她起身压住了。
“你都让我有些兴致了，这会儿走不合适吧？”
“额，能不能轻点。”
“不能！”
她堵住了我的嘴，手伸向了我的衣领。不得不说，她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告诉了我她究竟有多想我，以至于第二天我到中午才慢慢的醒过来。而她这么多年也没白过，桌子上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那里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趴在我的胸口，笑嘻嘻的看着我。
“醒了？”
“都说了让你轻点了。”
“嘿嘿，下次会的。我做好早餐了哦，我在海底实在无聊了。有时候也会上岸学一些东西的，这些饭菜都是我和一个女孩学的哦。”
她笑着从我的胸口轻轻跳下了床，一如既往的可爱。我吃完了早饭，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那一朵我保存很久的桃花。她看见那朵花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笑了起来。
“你还存着它呢。”
“当然，这是我们的诺言。”
“说起来，你当初在那桃花树下面许的什么愿？”
“这个嘛......说出来就不灵了，对吧？”
“你的愿望还没实现吗？”
“暂时还没有。”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哦。”
“什么？”
“那就是你能真心爱我，嘿嘿。”
她笑了，如同当初在临光家里的那棵桃花树下一样，可爱又单纯。
后来，我们在门口也种了两颗树，一颗是桃花，另一颗也是桃花，她很喜欢。每当桃花树盛开时，她就会求着我做桃花糕。那糕点甜腻的气味在口腔中回荡着，一如我和她的感情。有一天，她忽然说要去从前的地方再看看，于是我们便出发了。
龙门的样子还是我最熟悉的，只不过，龙夜城寨消失了。对于曾经在龙夜城寨里挣扎的人们来说，现在的日子已经好了不少；我们又去了乌萨斯，这次我特意卖了一件棉袄套在她那单薄的红裙子上。她终于亲眼看见乌萨斯的风景了；我们回到了卡西米尔，这里从曾经的废墟被重建成了霓虹灯遍地的城市，临光的家则是依旧无人问津。那颗桃花树还是一个人孤独的守护这那孤寂的宅子；我们又去了那座小镇，我给芙娅扫了墓，而她也默默的道了歉。尽管，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最后回到了和她相遇的那片海岸，那里的废墟正在建设着，不少人和海嗣互相帮助，看起来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最后，我来到了罗德岛的残骸，有些怀念的摸了摸那支离破碎的船身。她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
多年以后，我和她仍旧在那小屋里生活着。陈晖洁后来和她的副手结了婚，过得还算幸福。儿子成为了新一代的执剑人，依旧守护着龙门和世界的安全。海嗣引发的问题还是有不少，同化的事件偶尔还会发生。不过也出台了相应的法律，一切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不过，那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因为体内有她的血液，已经变得可以在水下生活了，在陆地待的无聊了，我就会和她回归大海，去看看那琉璃一般的海面。泡在水里一下午都看不腻，不过我毕竟不是海嗣，每次泡完海水回去后整个人都有些发胀。
我们的容颜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成为了一个特殊的个体，既是人类，也是海嗣。我想，我在桃花树下许的愿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直到有一天下午我弹着吉他和她在门口晒着太阳时，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鼻尖，她看着那桃花又一次的想起了我的愿望，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你当初究竟许的什么愿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告诉我嘛。”
“好吧，好吧，这个愿望可能永远也不会实现了。”
“什么啊？别卖关子了，讨厌死了。”
“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共同老去。现在看来，恐怕连变老都很困难了，更别提一起死了。”
“呸呸呸，活的好好的干嘛许那种愿望。”
“因为当时的我毕竟只是个人类，是人类就会有死去的一天。但你不一样，如果没有致命伤你根本不会死。也正因此，我远比你更加珍惜生活的每一天。”
“那你以前还跟我要死要活的。”
“还不都是你逼的。”
“你如果早点爱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但好在后来也不算晚，对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如同一只小猫一般钻进了我的怀里。打了个哈欠，靠在我的胸口睡着了。
我摸了摸她的发丝，渐渐的陷入了回忆。我从不后悔遇见她，故事都是从那个漆黑的海岸开始的。如果没有她，罗德岛不会覆灭。我的确很心痛，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我心中的伤，本来就是无法修补的。但她不一样，她有着我爱的面庞，有着稚嫩的心灵，有着对我近乎偏执疯狂的爱。尽管刚开始的我的确不能接受，但在卡西米尔时与她的生活让我早就发现，我其实已经离不开她了。尽管结果很波折，但结局总归是让人安心的。我向来都是个不会太过在意过去的人，我在那天的夕阳下做出了选择。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成功，海嗣与人类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和她的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我爱她，爱她那天真可爱的笑、爱那吹过她发间的风、爱上那为了她承受一切的勇气。我笑了笑，抬头看向了那天空。
有些故事的开始只是一次相遇，哪怕一次就好。但故事的结尾总是这样，有些怅然如失，又精彩纷呈，但无论发生多少事，平静才是一切的归宿。阳光很好，暖洋洋的感觉让我也有些困了。有些困了的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将怀里的她抱得紧了些。暖暖的闭上了眼睛，鼻尖传来桃花的香气和她发间的清香，我嘴角扬起一些笑，就这么慢慢的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