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这条不还是大红色的裙子。”
穆孤烟无奈地看着把自己当换装娃娃的月歌。
嗯，现在是任由月歌摆弄的穆孤烟呢。
答应了就要好好做到。
穆孤烟答应了白翠鬟。
但没想到会是月歌带自己上街挑衣服······
而且看成衣铺子的掌柜和月歌熟络的样子，月姐姐大抵是早有图谋。
月歌倒是没在意小姑娘的抗议，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一样。”
月歌看向一旁的掌柜。
“还有吗？”
“当然，请您随意挑选。”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大生意！
前些日子那熊万里前来商量，说过段时间会有位打扮英姿飒爽的女子带着一位娇俏漂亮的小姑娘来挑衣服。
“掌柜。
那女子可是有钱的很。
凡是试过的她都会买。”
好嘛！
掌柜一听眼睛都发亮喽。
当即宣布这一日只接待这位有钱的贵客。
月歌环视铺子，忽地眼前一亮。
“那条······”
穆孤烟顺着月歌的视线看去，亦是稍稍一怔。
轻盈飘逸，涟漪阵阵，古韵十足，柔美舒适，大红却不媚俗，反倒俏丽可人。
掌柜大抵是明白月歌看中了哪条裙子了。
“这条啊。”
“可以试试吗？掌柜的。”
“自是可以。”
掌柜乐呵呵地笑道，不禁有些感慨。
“客人好眼光。
传闻中这是皇后与公主的衣裳。”
掌柜将长裙取下。
塞到月歌手中了。
“现在嘛，龙帝大人不在意繁文缛节，曾经传闻中的诸般皇家用品如今百姓也用得起。”
这条裙子正是掌柜家传的手艺，亦是掌柜巅峰之作。
“买了。”
月歌倒是毫不犹豫。
穆孤烟却慌乱地连连摆起了手。
“不行，太贵重了。”
“哪里贵重，你的身段正适合这条······”
“广袖留仙裙。”
掌柜恰到好处地告知了这条裙子的款式。
“对，广袖留仙裙，也只有你这丫头才不会把大红色穿得俗媚。”
拗不过月歌，穆孤烟只好接过了这条似乎过分华美的长裙，心里幽幽地钻到里屋去换衣裳了。
“谢谢。”
趁穆孤烟听不着，月歌看向掌柜。
却见掌柜的眼中竟是流露出些许追思，终究不过轻笑一阵。
“这条送你们······别的得花钱啊。
不打折不打折。”
见月歌似是有些错愕，掌柜耸了耸肩，大笑道：
“有缘呐，有缘呐······我的祖上曾为皇家做过衣裳，后来告老归乡，乐得清闲。
广袖留仙，这丫头看着有仙姿，倒是适合得极喽。”
“谢谢。”
月歌深深地行了一礼。
转而看向穆孤烟试过的所有的衣裙。
除却大红，也不过暗红粉红。
至多紫红桃红。
“正适合红色。”
掌柜一叹，露出了一副生意人嘴脸。
“想来姑娘是趁着祭典来为家中小妹添新衣的吧，不如······”
月歌晓得掌柜这不住搓着指尖的模样。
行呀。
今日高兴，本该如此。
钱都是老阿妈给的哩。
“花完。”
这是老阿妈给的为数不多的命令。
“还有，我也想在祈雨之时瞧见这丫头漂漂亮亮的样子。”
祭典将至，这城中的热闹已是藏不住的啦。
今年或许会别样的精彩呵。
“月姐姐。”
倏地听见穆孤烟弱弱的呼唤声了。
月歌与掌柜一同看去，却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这妮子大抵是不晓得她的模样是多么端庄华贵的，若有旁人在场，或许会要将她当作是哪位皇亲国戚。
不施粉黛。
淡妆素裹。
哦······裹得倒是不素。
分明是寻常及腰长发，亦是平常眉眼微垂。
穆孤烟提了提群，转了个圈。
整株红裙便如芍药似的开了。
穆孤烟总是如此，淡雅精巧的五官与衣裙相得益彰。
若是再瞧着她眼底那抹浓郁得化不开的愁绪呀，只怕是会心疼得不行哩。
但这难免的愁绪似乎因着新衣裳而淡去不少了。
“真美。”
月歌一时找不着夸奖的词汇。
只得拍了拍手，冷冽如刀的目光化作流淌的清泉。
清泉映照着鲜红似花的美丽姑娘。
“谢谢月姐姐。”
穆孤烟红着脸。
她也好喜欢这条裙子呀，却又觉得不甚合适了。
“可我总觉得这身裙子不适合逛祭典······姐姐，我买一身便宜的轻便些的就好吧？”
“掌柜的把这条裙子送你了，这些裙子我也全买了。”
“欸？”
穆孤烟眨巴眨巴眼。
愣愣地看向掌柜打包好的包裹。
足足几十个呢。
“太多了点呀。”
小姑娘很苦恼，不由得皱紧了一双眉。
月姐姐是还好啦，主要还有翠鬟姐姐在，她应当会很兴奋吧。
看来回去后也暂时要当一当衣服架子呢。
······
月歌没答应穆孤烟的小小请求，眼疾手快地夺过了小姑娘原本的裙子，令得小姑娘只好穿上广袖留仙裙上了街。
不出月歌所料。
这妮子果然吸引了许许多多目光与惊叹。
大抵是没有哪位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的。
月歌稍稍挺起了胸膛。
这是她们梧桐阁的呀。
骄傲！
穆孤烟自是猜不透月歌的心思。
只是这些或倾慕或艳羡的视线令小姑娘觉得不怎么自在。
“昂首挺胸，你有骄傲容貌的资格。”
月歌轻声笑道。
拍了拍局促的穆孤烟，不禁走得更快速了。
这妮子······其实是为有些自卑的姑娘哩，其实不必如此的，她应当骄傲与自豪。
许是过分简单的童年让她不习惯旁人的眼光吧。
“好。”
穆孤烟弱弱地答应了。
深吸一口气，小姑娘真的挺直了脊背。
嘴角也挂上一抹自信的笑。
“这才对。”
穆孤烟看着两侧渐渐热闹的街道。
有欢腾，有喧闹，也有赞扬之声。
赞扬她的。
赞扬雨的。
赞扬郡守大人的，一切话语都显得朦朦胧胧。
终是来到那间不知何时富丽堂皇的琼楼玉宇的梧桐阁，穆孤烟停下了稍显缓慢的步伐。
白翠鬟于鹤逢秋跟在老阿妈身后，欣喜地望着她。
尤其是白翠鬟，在瞧见穆孤烟后竟惊喜地叫了声。
“好孤烟！”
紧接着，穆孤烟便觉得自己陷入了偌大而雪白而软绵的怀抱里，白翠鬟捏着她的脸颊，眼中满是喜爱与激动。
“好可爱！”
月歌朝老阿妈抱了抱拳。
“幸不辱命，钱花完了。”
“好，好。”
老阿妈与鹤逢秋一通瞧起穆孤烟来。
华贵的衣裙将这妮子自身的富贵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
老阿妈晓得，这丫头是凰啊。
天下唯一的，最尊贵的神凰。
本该如此。
唯有赤红与尊贵才应当是穆孤烟的代名词。
过两日便是祭典吧，热热闹闹的才是祭典应当有的氛围，欢欢腾腾，多好。
老阿妈悄然离去，余下姑娘们围着穆孤烟叽叽喳喳的。
穆孤烟定是要被烦上好一阵了。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