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原来上班真的很痛苦啊。
穆孤烟看着面前满当的文书,眉头皱得好紧。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却不得不一股脑儿钻进去地寻找蛛丝马迹。
前些时候帝都确实出了一桩命案。
官府找不到线索。
于是呢,工作便落到梧桐阁这儿了。
敖绎心说是已经有了思路,有她兜着底,这案便给了穆孤烟。
说是考察一下穆孤烟的本事······
哼。
绝对是敖绎心想偷懒。
穆孤烟幽幽地拿起卷宗,写下端正的字迹。
确实是简单的案子。
动机是仇恨,仇杀。
下手的家伙手段倒是高明,将痕迹几乎隐去得差不多,到底还是被穆孤烟看到些许怪异的地方。
好。
将意见写好,封装入信。
接下去便是交给官服和阁中的各位姐姐们了。
抓人可以有她亲自去。
但小姑娘确实感到了疲惫,也打算偷偷懒啦。
“呼。”
算是了结了一桩案子。
穆孤烟忽地笑出了声。
好怪。
办案子哪是她本分的工作呀。
收集情报,暗中调查,这才是设立梧桐阁的目的。
可大抵是这些年梧桐阁太过神通广大,哪里都有人脉,以至于工作越来越多了。
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地方背地里却是忠于龙帝的情报所。
穆孤烟摇了摇头。
好吧,就把工作多当成某种表扬。
虽然这种表扬不要也罢。
但工作再多也得照做呀。
“好!”
给自己打了打气,小小地握紧双拳。
看下一封线索说的是什么,希望能与她正在查探的事情有一些关联。
穆孤烟依旧在查当年西北处那场莫名的动乱。
动乱总有因。
今日她得了些额外的消息。
“那年还发生了什么大事?”
清晨时她去叨扰了敖绎心,敖绎心总算也想起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多了些印象。
那年大旱,民不聊生,四海皆枯。
我若是记得不错,大旱时帝都与江南的粮全都散到四面八方去了······你觉得这事儿与那次动乱有关?
不太可能。
但我能帮你去查一查消息。
或许当年确有梧桐阁漏了的些许细小线索。”
谈话如此便进入了尾声。
穆孤烟的纤纤玉指直至方才都不由自主地轻轻点着她的桌子。
思索时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或许改不掉。
也罢也罢。
又想得太多,这下一封还没看。
“城东走丢了一只猫儿,白身黑袜······长得特胖?”
穆孤烟黑着脸将文书丢开了,若是情绪能够被看见,那她的脑袋上一定有个漆黑龙卷风。
她上班以来不下一次看到谁家丢了猫,且这些都落到梧桐阁了。
原因她也打听到了。
“因为皇宫丢过一次猫,宫里人特喜欢。
因此拜托梧桐阁找,找了一个月才找到。”
屃告诉她的。
那天屃来拜访梧桐阁。
说是看看她过得如何。
“啊?”
自然,得到答案的穆孤烟自是满脸疑惑。
想来屃不会骗她,也只好将如此无厘头的理由作为自己心安理得找猫的依据。
看来今天也会是忙忙碌碌找寻猫儿们的一天。
······
找猫算是个技术活吧。
穆孤烟在这些日子里渐渐摸出了门道。
首先得确定猫儿的位置。
这个简单,神识铺开就能轻松地找到了。
话虽如此。
可惜这种方法只有穆孤烟能用。
龙帝许了她特权,因而她能够在帝都中无所顾忌。
找到了猫猫们就要去把它们抱回来啦。
若是遇见平静的猫猫们还好,可穆孤烟找着的猫儿不知为何都是躁动不安的,又不好太过随意伤到了猫猫们。
冷静是法宝。
荒天界猫猫们大多都很聪明。
它们会因情绪与环境的改变而更改自己的态度。
如此,小姑娘只要足够冷静就行。
“白毛黑脚。
还是胖胖的。
嗯······在外流浪的有三只欸。”
或许是皇宫内的猫猫们都过得很好,帝都中的猫其实很多。
也有长着猫耳猫尾的猫娘姐姐啦。
成妖的毕竟少。
大多还是些灵智未启,恣肆潇洒的家伙们。
方才便是神识铺开的结果,在短暂地与谁人交会过后,她的神识便得到了放行。
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神识中的一抹淡淡的疑惑不解。
“这妮子怎么三天两头用神识扫一回,忒奇怪些。”
大致如此的情绪。
也不好说是为了找猫猫才大动干戈。
穆孤烟怕梧桐阁被当作是不务正业。
哦对。
说到那只胖猫猫。
它就在城东,躲在小巷子里。
亏得那里人烟稀少呀。
否则以它那胖胖的体型与白白的毛,早就被发现啦。
只是这胖白总在抖个不停。
虽说原因不明,但找到了总归不好放着不管。
去看看。
······
穆孤烟通常会受猫猫们欢迎。
为了照顾家里的小馋猫,她总是随身带着小鱼干儿。
麻辣味五香味甜口咸口都会制作些,猫猫们闻着味道便自然而然放下了警惕,乖乖成为小鱼干儿的俘虏。
除了这一只。
穆孤烟找到了这只胖白。
可胖白竟是无法用小鱼干勾引······
不对呀,那它怎么这么胖的。
“来呀来呀。”
穆孤烟苦恼地朝它招手,语调轻悠。
“有好吃的鱼干,还有拼命找你的人,乖乖跟我走好不好?”
穆孤烟觉得自己其实更像诱拐猫猫的坏东西。
且她分明瞧见胖白对于鱼干很是意动,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从阴影中钻出来。
似乎······它始终在警惕着什么,害怕着什么。
穆孤烟默默地起了身。
少女的掌心燃起赤红的火,火焰化作一柄伞柄极长的大伞,大伞挡住了少女的容颜。
若是有谁能看见,那他一定会为少女冷漠的目光而胆寒。
穆孤烟没料到自己会被盯上。
······
少女轻蔑地讥笑了一声。
“说吧。”
她的长剑充斥着白金与血红。
银白是属于她的力量,而血红自是来自敌人的伤口。
“是谁蛊惑了你们,让你们对我下手。”
她举起剑。
辉光似耀阳,总是明媚。
“不说?我并不介意让你倒退几步。”
她的敌人伏在她的面前。
她能读懂他们脸上的惊恐与不解,她甚至懂得了他们的不解。
他们在不解自己为何会不自量力地来惹她。
原来如此,如此蛊惑到底还是低级了一点。
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这么说也对,她的剑术的确不算登峰造极的嘛。
用来对付这些家伙倒是够,只是······有一些可惜了。
他们只是受了蛊惑。
过了今天,他们甚至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可惜。
少女叹息幽幽。
她仍旧没看到往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