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与炎雀窃窃私语。
洺无谕就这么瞧着这俩小家伙唠嗑个没完没了。
他的乌鸦好像脑子有点不灵光。
居然能被炎雀唬得一愣一愣的。
呵。
乌鸦连炎雀是假的都看不出来。
突然就不是很想养着了，届时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数银子嘞。
小炎雀自是穆孤烟借天地灵气捏成的。
它带来了剧本。
穆孤烟似乎尤其满意她写成的剧本，还在剧本的右下角画了个迷你的竖着大拇哥儿的小凤凰。
“我搞定啦。”
小姑娘在第一页就如此写道。
而这会儿洺无谕确确实实在看穆孤烟写的剧。
怎么说好呢······
“捏麻这么狗血？”
这是洺无谕对这部剧的唯一评价。
······
“老头儿你给看看。”
洺无谕把剧本丢到了申王的面前。
对嘛，申王不是要他找剧本吗，这就是现成的了。
原本当然还留在洺无谕自己这儿。
这是他花了一个时辰抄来的备份。
里头的妖族被他改成了出身贫寒的普通女子，总归不会让便宜老爹觉察端倪。
“不错！”
申王突然的喝彩吓了洺无谕一跳。
但申王的肯定就更令洺无谕震惊。
“哈？”
“多么感人的爱情故事！”
“嗯？”
“多么震撼的摒弃世俗眼光的虐恋！”
洺无谕觉得申王的脑子大抵是坏掉了，他横竖想不通这剧本哪里好。
“臭小子，让那个戏班子去排，去演。
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看过这一生死之爱。”
哟呵。
洺无谕眉毛一挑。
得来全不费功夫。
申王说到做到，他一定会让戏班子巡演全城。
如此便能达到穆孤烟的目的······虽说他不能苟同剧本里那个稍显夸张的故事情节。
这种快刀子只能让人一时觉得悲伤同情。
······
戏班子留在申王府。
领头本想演完就走。
没办法嘛。
申王盛情款待，将班子里头的各个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生计暂且无忧的当下无论是谁都多多少少会懈怠几分。
也罢。
这么多年都苦了跟着他的弟兄姊妹。
风餐露宿都是常态，虽是有家······可这家却也十足难回难归。
如今却只得当了那卖弄自己求君一笑的戏子。
“呸。”
领头暗暗呸了一声。
索性申王人还不错。
至少不对戏子施以脸色，还盛情夸赞肯定。
领头走南闯北看了那么多人见了那么多事，倒也看得出申王的真心实意。
除非申王藏得太深，令他都彻彻底底地看走了眼。
“领头的。”
领头听着有人喊他了。
却是申王之子洺无谕。
有名的纨绔。
“洺公子，敢问有甚么事寻在下？”
领头故作恭敬地行了一礼，暗自猜测自己是否会被其刁难。
却不想洺无谕只是烦躁地挠了挠头，便将一本剧本交给了他，那剧本的墨香尚且残留。
新写的。
领头一眼便瞧得出。
“这是？”
“我一朋友送给我的剧本，你看看能不能演。”
领头刚想打开，洺无谕却倏地按住了他的手。
这位本该狂傲自大的公子哥倏地露出了令领头难以相信的严肃与谨慎。
“想清楚。”
洺无谕的语调冰冷而漠然：
“这戏可能会让你被杀头。”
“无碍。”
领头觉得自己得重新审视洺无谕。
能在大洺帝都混迹的人总有不凡之处，眼前的公子绝非泛泛之辈。
至于杀头之罪，无非是什么反叛欺君罢了。
演就演了，这戏班子向来不把命看得太重。
“不急。”
洺无谕仍旧没放开他的手。
“想清楚再说。”
洺无谕话音一落，却是见着领头执拗得和牛似的那目光了，于是心道再怎么劝说怕是也没了意义。
成。
他也只是随意提一嘴罢了。
既然人自己不要命那就更怪不得他没有提醒过。
领头将剧本子打开，此刻的他倒是尤为好奇这招致杀头的剧本写了什么。
“狐妖？”
仅是几眼，领头的脸色忽地就变了。
而后领头又错愕地看了眼这贵公子。
有猫腻啊。
领头轻声一叹，而后脑袋上却是凭空多了一对狗耳朵来。
洺无谕一时也怔在了原地。
“*（大洺官方指定粗口）”
这么巧？
自家老爹请来的戏班子居然是某一支隐藏在人间的妖族？洺无谕又开始怀疑起申王了。
但横竖找不着可能的线索与联系的洺无谕只得按下了差异。
大概，真的只是某种巧合吧。
那个性格懒散的老头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参与其中的。
“那个······洺公子您的朋友是妖？”
“是。”
洺无谕无奈地扶额叹息。
也好，是妖族就好办了。
洺无谕的随身长剑夹在了领头的脖颈边上。
“我会把事实告诉你，一旦你有异动，这颗脑袋便不再属于你了。”
这只是必要的保险而已，洺无谕还算谨慎。
······
事实证明洺无谕有点想多了，这家伙听完了穆孤烟的安排便显得尤为亢奋与喜悦。
“我来。”
领头的决心显而易见。
“当初已经败了一回。
如今机会近在眼前，自然要将功补过。”
“败？”
这大抵是个很长的故事。
领头讲得很长，也很慢。
但总归是理清楚了的洺无谕将前因后果记在了心底······却又和当年天狐有关，荒天在自身难保之下仍旧派了精锐支援天狐，苦于中途被人族所阻，这支援到底没能抵达。
可惜。
涂山玖玖恨了那么久哩。
“看来这便是剩下的了。”
洺无谕看向那不过寥寥数十之术的戏班。
领头长叹。
当初众志成城皆化作泡影。
如今的他们不过是在人间苟且偷生的妖族。
“没想着回去？”
“再没能回去。”
纵使任务失败，领头也想着回去请罪受罚。
可不知为何那草原上的大门被紧紧关闭，他们竟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洺无谕语塞，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下去。
“成。”
把剧本子交给他们确实是歪打正着。
“我与我那朋友说声。”
“公子且慢，当初队伍四散，这几日碰巧发觉这城中亦有当初几位妖族谋生。
记得茶楼说书有一二，城中卖唱有几位。
不知······”
领头瞧见洺无谕的脸色变得相当复杂了。
他说错话啦？
把人气着啦？
稍稍有些忐忑的领头小心翼翼地问了声。
洺无谕摇了摇头，怎么说好呢······若非他晓得穆孤烟与申王不熟悉，他真以为这姑娘不知何时与申王牵上线搭了桥了。
“按你说的做。”
洺无谕匆匆说了声。
他得把这消息告诉穆孤烟。
顺便旁敲侧击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