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左。
右，左，右。
头大。
幸好没给这妮子生出一对翅膀。
否则真叫她四处乱飞不歇。
涂山玖玖如此想着，一尾巴便把涂山芊芊卷了过来。
看自己闺女儿踱步看得晕。
“你不头昏？你这走得让你老娘老眼昏花了。”
涂山芊芊翻了个白眼。
自家老娘哪有那么容易头晕的，半步百画的修为又不是只能在那摆看，单纯是老娘瞅闺女儿不顺眼了罢。
“那你不急？”
涂山芊芊向来是火爆脾气。
“我能不急？”
涂山玖玖回呛了闺女一嘴。
所以说这俩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脾气性格啊，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是当闺女的不够沉稳，更容易遇事暴躁炸毛。
“看不出。”
于是涂山芊芊就被敲了下脑袋。
涂山玖玖轻哼一声。
当妈的不和闺女儿拌嘴，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但心里头说不担忧肯定是假的······那遥远东方的狂躁气息便是她也有所觉察。
从涂山芊芊将消息告知于她，她当即采取了行动。
监视。
没错，这是最重要的。
东方大妖多，她不怕。
她怕人族。
大洺帝君不可能感知不到。
但数个时辰过去，此人竟也没个分毫动静。
未知才最让涂山玖玖不安。
属实奇怪。
此人的行为逻辑不合常理。
他与蛀交易，如今应当会有两种行为才对。
落井下石是为其一。
或是等待鹬蚌相争，渔翁便可得利，但如今看去，大洺帝君既无落石，也不当渔翁。
或者······
他其实已从双方的争斗中得利了？
他得了什么？
涂山玖玖想不明白，故唯有监视。
但凡大洺帝君所有异动，涂山玖玖便是最早得知的那一个，即便探得的情报是他故意释放的。
如此也好啊。
总比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更强。
推断总是有极限的。
没有情报谈何推理？
这时涂山玖玖又念起梧桐阁······这阁楼太强。
也不知穆孤烟算不算是梧桐阁真正的主人，待她归来，定要让她好好整顿整顿。
至少西玉郡里那楼的名字改掉。
什么青玉阁，听不惯，营业模式也要有所更改。
自然。
这下算是后话，得等她回来。
是啊······
又是等待，涂山玖玖怅然地叹了口气。
从何时起，他们这群老人家已经要等待小辈们了，他们的时代过去啦。
······
涂山芊芊看了一眼陷入思绪的涂山玖玖。
她摇了摇头。
微微用力，她轻易地挣开了涂山玖玖的尾巴。
如今天狐与天狼共同镇守人间西方。
但凡大洺妄图与妖族作战，乃至于攻入荒天，都只有穿过草原这一条道路可走。
撕裂空间固然可行，不过修为低些的可穿不过通道哩。
战争啊。
涂山芊芊也经历过战争了。
穆武那事是一回。
龙帝驾崩时，她好像还驻留于人间。
后来便记不清了。
她年纪满打满算仍算年轻，但经历一点不浅。
哈。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呢，只是现在承了小孤烟的恩，往后余生无论修行或是琐碎都将一帆风顺。
不出意外······
她可能是最轻松晋入百画的。
只要修行就好，也不必去操心心境之类。
速度肯定要慢一些嘛。
涂山芊芊也不在意，只要最终能窥得一番那片天就好。
哎呀，她好像也沾染了老娘的毛病。
一旦闲下来，就总有无休无止的思绪要将她彻底淹没。
“我去看看依依与忘我。”
涂山芊芊风风火火地说了声，也懒得去管涂山玖玖那副无奈的模样。
“慢点。”
涂山玖玖象征性地提醒了声。
都这么大人了。
大概不会因为跑得太快而摔一跤吧。
而后她就听着了一句粗口。
以及一簇白团子莫名其妙咕噜噜滚下楼的声音······涂山玖玖的嘴角稍稍抽搐了下。
她仍然喜欢待在那座高楼上。
希望闺女儿没事？闺女儿的老娘目送着白团子一路滚出了楼。
······
苏依依与穆忘我现在分工可明确了。
懒得动脑的主外，肯动脑的就主内。
批阅文书归苏依依。
指点修行归穆忘我。
天狼们也在族群中，有时穆孤烟那位黑狼叔也回来帮衬两手。
“天狼也是骄傲的。”
黑狼用让狐狐姑娘们无法拒绝的语气包揽了许多活计。
只是这位有些死板，有些骄傲的黑狼叔近来终于触摸到突破的边缘啦，等他出关，天狼便又多一位九十画图腾的大妖。
“依依。”
穆忘我今日很空：
“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指什么？”
“天狼啊，他们都不喜欢人形，修为也不深。
你想啊，除了狼祖大人与乾岚，现在只有黑狼大叔的修为稍微看得过去欸。”
不像天狐，至少每一族的族长都有九十画图腾朝上的本事。
“你想太多了。”
苏依依头也不抬，手中的笔迅捷如风。
她很忙。
与荒天界的书信几乎没完没了。
人间的动静必须让荒天界有所了解，从而更好做出应对。
书信的传递基本交由梧桐阁了。
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姐姐常来人间，她总是匆匆逗留片刻便离开，只是眼中难免落寞。
“叫什么来着？”
穆忘我没刻意去记住那位女子的名字。
苏依依自然记得很清楚：
“月歌。”
“何事？”
苏依依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赤狐少女的尾巴毛根根炸起，看上去分外滑稽可笑。
清冷的女子如月下桂树，俏丽而端庄。
她见苏依依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眉眼间倒是添了几分歉意，终究还是款款一礼：
“抱歉。”
“无妨······”
苏依依轻道。
只是这会儿无论是苏依依或是穆忘我的注意力都不集中在月歌上了，月歌身前站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银发如雪，皓齿樱唇，她正笑着看着她们哩。
“好眼熟啊。”
穆忘我喃喃自语，脑袋却被捶了一下。
她才想问些什么嘞。
“见过十公主殿下。”
这下不用问了，苏依依一句话把什么问题都解答了。
这会儿的确是龙初灵自己跑人间来啦。
······
涂山芊芊与龙初灵撞了个正着。
本意是因无事无趣来寻着苏依依与穆忘我的涂山芊芊被当作了救星。
那两只匆忙拉着月歌跑路了，留下狐狐与龙龙彼此瞪大眼。
“交给你了。”
穆忘我不忘拍一拍涂山芊芊的肩膀：
“这可是公主殿下。”
和她说有个锤子用。
涂山芊芊看向龙初灵，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怎么感觉龙初灵眼里有几分清澈的愚蠢······难道是她的错觉。
虽说之前因穆孤烟的关系，她与小公主互通书信的次数不算少，勉勉强强大概算是认识。
但是见面好像真的是头一回了。
涂山芊芊眨巴着眼睛，忽地觉着由龙初灵挑起话题不好，打算先随意说点什么。
——咕噜。
龙初灵有些尴尬地捂住了肚子。
“走得太急结果没吃上饭，芊芊姐你这有吃的不？”
涂山芊芊陷入了沉默。
抛却自来熟，小公主大抵是真的有些呆呆笨笨的。
都怪穆孤烟。
她把小公主宠得实在太好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