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娘很能吃。
且她来者不拒，白馒头照样吃得开心。
涂山芊芊叫来了两箱蜜饯。
西玉郡的店关了，好多没卖出去的蜜饯也积压了下来。
想着送送吃吃，大概能不浪费粮食。
现在好了。
有龙初灵在就不怕浪费了。
“谢谢芊芊姐。”
龙初灵跟着穆孤烟叫，也唤涂山芊芊为姐姐。
对于涂山芊芊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毕竟龙初灵的年纪绝对比她大好多嘞，而且身份还是颇为尊贵的公主。
哦对。
小龙娘还继任了天空之母。
她和小孤烟一起把天上那头骨龙都给拆成零碎了。
被龙初灵叫姐姐······不会折寿吧。
“无妨。”
想来应该是不会的。
你听嘛，小龙娘叫得心甘情愿。
还是穆孤烟把她养太好。
“只是不知初灵大老远跑人间来做什么呢？”
这也是龙初灵的要求，她说自己不喜欢被叫公主殿下，显得生分。
虽然平日里必须要保持威严。
但在私底下，龙初灵是属于被叫名字会挺开心的那种性子，涂山芊芊也乐于如此喊她。
“打仗。”
涂山芊芊俏脸一僵。
“打仗？”
“打仗。”
不狐狐不想听小龙娘的复读。
“为何？”
“我问过白驹惹，不可避免。”
白驹又是谁？
涂山芊芊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龙初灵的脑回路。
龙初灵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点。
天狐的少族长是没见过白驹的，此方天地之间，唯她与穆孤烟见过白驹。
还得解释呢。
龙初灵干脆花了些时间解释白驹的存在。
以及她作为银龙的特殊。
“所以初灵你观测到了那一必然的战争。”
涂山芊芊喃喃：
“战争结果呢？”
“看不到嗷······憋这么看着我，能预知未来很不容易了好吧。”
龙初灵不满地嘟着嘴。
咋滴，自家妖族有这么厉害的公主还不满意啊？
“也是。”
涂山芊芊沉吟片刻，终究只是苦笑了几声，而后狐狐又不禁暗暗恼怒着自己难以改变的急躁脾气。
她很急。
做什么事都显得很急。
其实应该冷静，镇定自若，徐徐图之。
那就换个问题：
“战争总有导火索吧，苗头现在在哪？”
涂山芊芊从小龙娘手中夺过一个白馒头，果不其然赢得了她的白眼。
但见到狐狐只是想投喂自己后，龙初灵又喜笑颜开了。
“啊——”
“回答问题才能吃哦。”
“洺无谕。”
趁涂山芊芊发愣，龙初灵一口咬上了她的手指。
如果有酱菜馒头就会好吃得多。
也没多大关系啦，对于饿肚子的龙初灵而言，能美美地填饱肚子填充体力就是件好事。
只是瞧见涂山芊芊复杂的目光后，龙初灵终是收敛了些许。
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十公主殿下。
“他在哪？”
龙初灵问道。
“在族地，但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涂山芊芊回忆起那位青年的模样······他的确变了很多。
他在这个世界上已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他平时也会笑。
但他的笑容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涂山芊芊没见过这种笑。
“好像随时在盘算什么，有些阴沉，又有些叫人捉摸不透，我猜他是在谋划些足以翻天覆地的东西。”
她耸耸肩：
“他们一家子都一个样。”
流着帝王家的血，意味着心计向来深邃。
简单来说。
帝王洺氏往往能整个大的。
“殿下。”
涂山芊芊的尾巴顿时炸了毛。
还未等她回过神，怀里便多了只被吓到的小公主。
少女们一齐看向站在门口的罪魁祸首。
“抱歉？”
月歌的神色依旧冷得不像话。
“月歌！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次走路记得出点儿声！”
龙初灵颇为恼火地朝月歌叫道，原先灿若星河的眸中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之前没能体会到苏依依心情的小龙娘意识到了人心险恶。
“是。”
月歌木讷地点点头。
反正她不照做。
梧桐阁的月走出声了才是大问题。
“到底有啥事？”
“有天狐看见洺无谕几天前就离开了天狐族地。”
涂山芊芊与龙初灵一同沉默了。
几天不见，这家伙好像真给她们整了一个大的。
······
“好，那么战争的源头如今大概是在爆发战争的路上，月歌你回去让老哥们做好准备。”
此时此刻，涂山芊芊终于见到了属于神龙郡主的才干。
在得到涂山玖玖的首肯后，龙初灵全面接管了诸多事宜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嗯，有条不紊，有模有样。
除了一些异想天开的意见会被涂山芊芊果断地否决，小公主还是很行的······倘若她不在处理完事务后承一个“大”字摊在地上就好了。
就是摊。
她把自己摊成了一张龙饼。
“好累。”
“是你自己要接下来的哦。”
“好烦。”
龙初灵回忆起被穆孤烟教训的时光了。
涂山芊芊翻了个白眼。
那她闭嘴，她又不像小孤烟那样唠叨。
涂山芊芊蹲下身，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小龙娘······塌饼。
“躺地上冷。”
“呜呜噜噜。”
不明意义的呢喃，涂山芊芊无奈一笑。
许是真的累了罢。
“好啦，要休息也换个地方，躺在地上成何体统？你好歹是荒天界的十公主殿下。”
虽然殿下的威严早就被龙初灵自己吃得一干二净了。
“我卸任。”
这可不是说卸任就能卸任的哦。
“马上要打仗了，让我多歇歇。”
几乎是在撒娇了。
但涂山芊芊不是穆孤烟，她可不会如此宠着龙初灵。
九条大尾巴一起出动，把龙初灵捆了个严实。
小龙娘满脸黑线地瞧着九条毛茸茸，幽幽的龙瞳倒映着涂山芊芊的浅笑。
“干嘛啊。”
“让你到床上睡大觉。”
那没事了。
而且毛茸茸很舒服，暖呼呼的。
······
涂山芊芊觉得龙初灵很好相处。
她没有公主架子，整只龙娘又傻傻呆呆，像是永远也长不大的模样，该说不愧是小孤烟的眼光吗？
“睡着了？”
涂山芊芊忽地听见好均匀的呼吸声。
“没有哦。”
好吧，只是因为太过放松，让龙初灵不由自主地软成烂泥了而已。
为了必然到来的战争，她在荒天界应该也做了不少事。
涂山芊芊也大概能明白荒天界的意思。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让人族穿过草原进入荒天，这片草原便是最后的战场。
“初灵，我说······”
涂山芊芊顿了顿，她不知该不该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但龙初灵仿佛能猜透她的想法：
“这我也不知道呀，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啦，这可是妖族最可能存续的道路。”
龙初灵是相信的。
她愿意相信妖族，也愿意相信人族。
大洺帝君失道，人族是会背叛他的。
他谋求的永恒的大洺，其实并不是人族想要的大洺。
人心也非常简单。
和平，安稳，吃得饱睡得好，有些闲钱，偶尔出去一回游山玩水，这就够啦。
“如果要问最近呢，过两天岚姐姐与孤烟姐姐就会回来的。”
龙初灵补充道。
涂山芊芊在床边撑着脑袋，忽地愣住了。
“那狼祖大人呢？”
涂山芊芊从龙初灵睁开的龙瞳中读出了疑惑。
“狼祖大人也去了？”
少女们的心咯噔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