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没有这么冷。
龙初灵真的以为北地一年四季都天寒地冻的。
出发前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飘雪。
但瞧着自己光秃秃的腿······裙子对于这个温度是很适合的打扮。
小龙娘腿又纤细修长，匀称得很。
雪的美景看不到，她却为北地贡献了别样的精致。
她漂亮啊。
小龙娘的美是很天然的那种。
不做作，不刻意。
她只需站在那里，那里便是纯洁与美好。
她穿的是白裙子。
本来以为可以像在荒天界那样看到雪——荒天最北端的五月是会飘鹅毛大雪的，但人间显然不是。
白裙。
白雪。
你看，多么搭啊。
还有更漂亮的小龙娘在看雪。
可惜没有人能观赏呀。
龙初灵结束了臭美的环节，将四方精致收入眼底了。
太安静了。
作为北方的大城却是如此死气沉沉的模样。
人间五月的北地着实不算冷。
可她甚至看不到一个在街上嬉戏玩闹的孩童。
“好怪啊。”
龙初灵不由喃喃自语道。
“怪在哪？”
“怪在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居然还有个小娃娃和姐姐我搭话。”
龙初灵眉毛轻轻挑，便是转身看向身后了。
是个小女孩儿嘞。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龙初灵还是被小小地震惊了下。
这女孩儿脸上浓妆艳抹的。
妆容也不好看，似是什么怪奇的鬼物。
“你是？”
“受老爷之命，静候四方来客。”
“那你老爷是谁？”
“天字第一号乐善好施大善人。”
龙初灵嘴角一抽。
这老爷八成有问题了，虽然都是龙初灵的直觉······直觉还告诉她这女孩儿也不简单。
女孩儿的眼睛是瞎的。
“我问你，这个是几？”
“姐姐的试探未免太过明显了一点点。”
女孩儿笑了笑。
“但你也直接说出来了呀。”
龙初灵冲她眨眨眼。
小龙娘可不笨哩，平日里有人思考，她呢那股子懒劲儿就止不住，这会儿遇着聪明的小丫头了，龙初灵的脑瓜子就快得冒出火星来啦。
“怎么瞎的？”
“姐姐得先让我信任你才行。”
龙初灵不由眯起了眼。
果然呀，这丫头突然拦着她是为了向她求助的。
至于之后的一切都是她的试探罢。
换言之，除非外来之人，其实城中所有人都晓得她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人间也不怎么太平啊。
在吃人的蛀被杀光后，人也开始“吃人”了。
但他们不知道蛀虫。
或许这吃的时间还可以往前算一些。
自然还有另一个人问题。
怎么吃？
龙初灵上下打量着女孩儿。
虽然有点瘦弱。
姑且不算不健康，只是这一分特别的健康反而让龙初灵的怀疑更甚。
也罢，既然这丫头找上门了，她也不该拒绝喽。
走一步看一步咯······前脚刚到这座城池，龙初灵正在苦恼如何完成荒天的任务哩。
你看看。
瞌睡来了自然会有枕头。
机会就在眼前。
要拯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还得靠龙神大人嘛。
龙初灵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现在的任务显而易见。
她要找到深水与热火。
······
“这座城以前有很多个名字。
但乐善好施大善人一来，就把城的名字改了好几遍。
起初还有人问为什么要改城的名字。
大姐姐你也应该晓得的，这么大一座城若是要改名字肯定得要陛下晓得，可那么多次更改的背后却根本没有陛下的命令哩。
现在它叫乐城。”
龙初灵跟着女孩儿彻底踏入了这座城。
女孩儿在前方介绍。
龙初灵在后边儿看看瞧瞧，将萧条的景致尽数收入眼底。
却也不晓得别处的城池是怎样的。
一座大城，如此萧条，总归不会是常见的景象。
“我出生时掌管这座城的就是大善人。”
女孩儿的语调轻轻的。
她时不时往别处看看，尽管掩藏得很好，但龙初灵仍然能窥见些许警惕。
害怕？
可能吧，或许是害怕。
也可能是别的。
“以前这座城也很繁华，听说和陛下住的地方都差不多。
现在不行啦，大善人来了后城就落寞了。”
龙初灵听到现在，只觉得女孩儿的话里通篇都是矛盾两个字，譬如大善人带来了萧条。
“为何？”
“大概是因为大善人太善良。
她广散财，她是我见过最有钱的人，特别有钱。”
“这天下可没有白得的午餐。”
龙初灵挑了挑眉，语气里亦是抱持了一些令女孩儿也捉摸不透的意味。
女孩儿回过身，轻轻耸耸肩：
“她要我们宣扬她的伟大，不宣扬就没有钱拿。”
怪人，怪事。
但龙初灵大概能理清因果。
有白得的钱。
甚至得到这一份钱财不需要做任何工作。
代价只是向别人宣传一个人。
可正因如此，在不劳而获的许多年后，人们大抵是会忘记如何通过勤劳的双手来赚取合理的报酬的。
不宣传？
那就没有钱财挥霍。
没有钱财怎么办呢？
不会赚了呵。
于是那位大善人就拥有了许多信徒。
大善人更像是要反叛的人。
对比一下洺无谕与大善人，龙初灵忽地觉得洺无谕还算一个好人。
小龙娘对于善恶的标准其实也挺简单的。
不过······
“这里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龙初灵打断了女孩的介绍。
女孩深深看了她一眼：
“姐姐想吃什么？北方的美食还是很多的。
只是······仍然与大善人有关，北地的事物现在也都是她提供的。”
“无妨。”
龙初灵嘴角一歪。
很诡异？
再诡异的吃的也吃不坏真龙的肚子的。
······
龙初灵没想到会端上来一碗红烧猪杂。
龙初灵更没想到她会在如此金碧辉煌高洁典雅的······饭馆子里吃到热腾腾的猪杂。
虽然的确很香，但这股咸香似乎与这个用餐环境并不匹配。
“姐姐不尝尝吗？”
女孩倒是一副吃得很开心的模样。
“很贵的。”
的确，很贵这一点倒是事实。
这一碗猪杂花了她十两银。
龙初灵一度怀疑这碗猪杂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
不，应该不是金子做的罢。
要不然这碗“金子”可不是区区十两银子能够拿得下来的，龙初灵将神识探入自己的储物袋里，看着那小山似的金银财宝后才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好还好。
差一点点就要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