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少女明显属于后者。
她被黎歌一句话击的愣在了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自己被呛得连连咳嗽，差点就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缓过来，少女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慕凌霜一巴掌拍在了黎歌的脑袋上，抽的他一阵踉跄，没好气的说道：“脑袋被打坏了，你六师妹都不认识了？”
六师妹……
说起来刚刚她确实喊自己师兄来着……
黎歌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女，当然是偷偷打量的。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下一秒他能被慕凌霜一巴掌拍地里去吃泥巴，他的两位师姐都要一人补一脚的那种。
这种视线或许可以瞒过其他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黑发少女看到了。
她赶紧理了理因为一路狂奔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低着头小心的看着黎歌的表情。
少女的姿色属于上等，但因为年龄还小的问题，稍微要比身边的三位美女差了一些，身材也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让黎歌看了想拍着手直呼：不愧是富婆，小小年纪就有了自己的飞机场。
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于是就忍了下来继续仔细的思考着。
黎歌皱着眉思考着。
还是没能想起来。
当看到黎歌的脑门仿佛逐渐升起一个问号的时候，少女都快急哭了，连忙眼泪汪汪的提醒道：“师兄，我是林婉颖啊，你忘了吗？”
林婉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黎歌的大脑马上开始了飞速的运转，无数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稍微形象一些形容就是……
叮咚，关键词确认，搜索中，搜索成功。
查无此人。
“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啊婉颖师妹，刚刚跟你开玩笑呢。”黎歌马上换上了熟人面孔，根据自己习惯的叫法称呼道。
林婉颖松了口气，又马上板起脸说道：“师兄你太坏了。”
“谁让你刚才打我来着……我靠师傅你怎么又打我。”黎歌话还没说完，马上伸手挡下了拍向他脑袋的手。
整个宗门内这么多人，敢跟他多少的人不多，在场的几个人之中也只有他师傅慕凌霜敢打他。
其他人收力功夫还不到家，一个不小心黎歌直接当场死给她们看。
“讲道理啊师傅，明明是师妹先打的我。”黎歌狡辩道。
慕凌霜收回手看了林婉颖一眼，后者先是一愣，然后抬起手毫不犹豫的就是对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敲了一下。
“哎呦。”因为太用力了，这一下着实让她疼了好一会，直接就给自己打哭了。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用另一只手抹着眼泪，嘴里还发出可爱的抽泣。
四师姐柳月琴上前几步搂住她，三师姐慕容清倒是没有任何动作。她也很冷，而且比慕凌霜还要冷，即便是面对他们这些师兄妹们也很冷。
黎歌无言的将视线从林婉颖身上移开，朝着慕凌霜摊摊手，也不说什么了，就站在原地等着挨打。
罪魁祸首是他，从犯被打哭了，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不过慕凌霜没有再给他一巴掌，因为慕容清已经上前一步，朝着慕凌霜鞠躬行礼道：“师傅，既然师弟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慕凌霜点头后，慕容清便要御剑离开。
林婉颖赶紧探出脑袋说道：“等一下，师姐带我一下，我才凝台期，要是再让我跑一趟怕不是要累死我。”
慕容清站在剑上，等到林婉颖跑过去用双手抱住她的腰后，这才默念法决离去。
待到二人走远后，慕凌霜伸手轻轻拍了拍黎歌的肩膀，说道：“为师不太会安慰人，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找我便是。既然决定收你为徒，就不会因为你的修为没有长进而对你有什么偏见，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来紫罄殿找我，为师帮你主持公道。”
黎歌深吸一口气，深深鞠躬。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谎言。过去五年，未来十年，他的修为都没有一点进步，但每当他遇到什么危险，慕凌霜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哪怕是其他长老的亲传，敢欺负他黎歌，慕凌霜都毫不犹豫的拎着那小子丢给他的师傅，不处理好就没完。
哪怕未来的黎歌再实力上已经超越了她这位师傅，哪怕当时的凶险程度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犯愁，她也依旧站在黎歌的那一边，站在她的几位徒弟身后。
至始至终，一如既往。
“感谢您的教导。”黎歌没有起身，事实上这个时候他想直接给这位恩师下跪道谢。但慕凌霜不喜欢这样，所以他选择了鞠躬道谢。
慕凌霜再一次拍了拍他，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的瞬间空间波动一闪而逝，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原地只剩下柳月琴与黎歌两个人。
她见黎歌还保持着鞠躬的动作，便上前将他拉起来问道：“最近压力很大吗？”
她便是黎歌入门时，拉着慕凌霜的袖子让她将黎歌收入门下的小女孩。她一向是很看好黎歌的，或者说慕凌霜门下的所有弟子都很看好他。
慕凌霜门下六位弟子，每个人在知道黎歌在修为上很难有进步之后便没人会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个。
他们的天赋都很好，所以反而不会在乎修为。
他们更在乎人品。
黎歌虽然性格跳脱了一些，但在两位师兄，两位师姐的仔细观察，刻意引导下，他的人品并不差。
黎歌在凌天宗这么多年没被打死，一半是因为师傅师兄师姐们的保护，另一半便是他除了修为低了些之外确实没什么缺点。
哦，嘴欠不算。
黎歌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最近三年压力确实大，那个女人三年来无休止的追杀让他整个人都有点PTSD了。但冷静下来之后，原本好像被降智光环套住的智商也稍微挣扎了一下。
他需要找人好好的聊一聊，至少要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时间段。
他的记忆现在太乱，需要至少几天的时间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