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1st.花
.
.
.
Part 02
.
6.前缘
.
蕾蒂西娅认为我该对她负责，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在于“我创造了她的新形象”，这一点的重要性，甚至高于我和她之间刚刚建立的亲密关系。通常情况下，无论是花精灵还是花仙子，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或者不是有所偏好的话，一般是不需要使用“人类”这一形象的。
事实也是如此，Hanahen（哈娜温）这个物种的“成体”一般都是以昆虫的形象出现的，比如说，类似蜂、蝶这类的访花昆虫。
不过……
蕾蒂西娅是个例外，她一直都在使用人类女性形象。
当然，要想使用相应的人类形象，蕾蒂西娅只要见过那个人就行，但如果要变化成相应的人，那就需要获得其身体组织样本。这一点，其实不止局限于使用人类形象或者变化为人。事实上，哈娜温实现“变化”的前提就是获得目标的相应组织样本。
我自然无法把一个虚拟形象的“身体组织”交给蕾蒂西娅，所以她还是她，并非真的是漫画中的人物。但是，按照蕾蒂西娅的逻辑，既然我重新赋予了她新的人类形象，那么我就必须为这种行为负责，而出现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她引诱了我，所以她也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
如果不是太多的偶然汇聚在一起，蕾蒂西娅是不会出现在427基地的。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蕾蒂西娅被驱离了她的花园。
蕾蒂西娅眼里的一年前，其实就是上一次“splendour”出现的时候，也就是夜空中只有一轮满月的那几天。虽然我注意到这种奇特天象的时间很晚，但蕾蒂西娅略一描述，我立马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不过，我对这种奇特天象的称呼不是“斯普伦多（Splendour）”，而是“三月同辉（Trebling Shinning）”，因为这种天文现象出现时，星空中只有一轮带着“晕（光圈）”的满月。显然，这种现象和日食、月食的原理差不多，三个月亮运动到和日地同在一条直线上了。
但是……
上一次三月同辉才过去快小半年，哪里来的一年前？
.
我对蕾蒂西娅所说的时间提出了疑问，蕾蒂西娅则用她的实际经历回应了我，此时我才意识到，时间这种东西，在不同生物眼里，还真是大相径庭。
在仔细核对蕾蒂西娅对月相的描述，并参照手机日历、日程表和记事本后，我才弄清楚蕾蒂西娅的时间观念。根据我两年多的观察和记录，“三月同辉”这种奇异天象的周期大概是140天左右，前后误差不超过一个工作周。
“大概每135天到145天之间，厄莱的三个月亮便会重合一次”。
这是我验证后的结论。
当然，我的计时基础是以“手机时间”为标准的，也还就是地球授时标准下的东八区区时。因此，如果把这个周期换算成厄莱的“本地时间”，其跨度大概是三个月。不过，蕾蒂西娅的所说的时间点要比我推断的略早一些，用“24时制”来算的话是五个半月，相当于手机时间二零三二年一月二十那天。而现在是手机时间二零三二年七月十二日。
.
蕾蒂西娅的时间光年让我想起了某段时间里有些“复读机倾向”的前女友，她说“时间源于感知”，她说“时间是一把尺子”，她说“人为自然立法（rules）”，
她说……
我知道她这些说法都是从哪里来的，那段时间，我们还处在“冷静期”，没有正式分手。但每当她解释自己的工作时，我总是觉得她在讲笑话。
时间过去了八年，我想我已经能理解她当时所要表达的意思了。一直以来，我都需要一个恒定的“参照物”作为原点来界定自身的位置，所以选择了“时间”，而她就没有这种想法。现在看来，她果然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满脑子光怪陆离的幻想。
.
蕾蒂西娅的“时间感知”和我的“时间感知”不一致，而我的“时间感知”又和这个蕾蒂西娅眼里的厄莱不一致。
真是荒谬。
以地球时间为标准来看，我认为的一年就是一个太阳回归周期，365天挂零。但是厄莱的一个太阳回归周期最少有450天。
可是，蕾蒂西娅呢？
蕾蒂西娅不使用“太阳历”，她使用“太阴历”，而且是和“哈娜温”这种植物型魔物的生命周期有关的月历。所以，蕾蒂西娅的一年可能只有135天。
这倒还真是切合了“时间源于感知”的说法。
.
蕾蒂西娅被驱逐的那一天，我失去了大半吨水果。
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二零三二年一月二十那天的心情，从兴奋到失落，不过是半小时而已。
一月二十号那天是腊八节
对于那一天，我记忆尤深，但不是因为腊八节，而是第一次有“人”捡了我捡的东西。腊八那天，我从外边探路回来，在离基地不远处的信号塔下发现了一个水果摊。当然，摆的没那么齐整，一看就是翻车现场的那种凌乱。
在厄莱这个地方，信号塔屁用没有，我都是把它当成瞭望哨用的。
那是一个灌木丛围成的一片空地。
其实我是很不理解基地周围的林子为什么会有一块块的“斑秃”。
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哪里的烂地不长草……按理说，一片森林是不可能出现大块大块的“不毛之地”的，但是基地下方的林子就这样，“空缺”随处可见，小的有十亩八亩，大的简直能建它三五个钢铁厂。当然，我的足迹还没走到能建钢铁厂的地方，但是我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这种大块的“漏洞”的确有不少，有些地方波光粼粼的，甚至都形成了湖。
.
信号塔下，有一把带电信商标的大遮阳伞，还有一堆凌乱堆放的纸箱和塑料筐。
三竹筐西瓜、三十塑料筐砂糖橘、十五箱香蕉、一捆甘蔗、五十来个苹果、一个电子秤、一个小马扎，一个扩音喇叭，一只拖鞋以及一个没有任何字迹的小黑板广告牌。尽管这看上去像是个有主的水果摊，但我已经决定要把它们都搬回去了。没办法，谁让它的主人在地球上呢。但是，等我蹬着环卫三轮来拉东西时，地面上却只剩下被咬烂的塑料筐和纸板箱了。
那天是我极为不爽的一天，因为我很久没吃过新鲜水果了。
基地外树上的果子极多，但我怕有毒，不敢乱尝，而基地内出现的水果都是什锦罐头和干果脯之类的耐储藏食品，没多少新鲜东西。
腊八这天，我失去了大半吨新鲜水果，而蕾蒂西娅则失去“她的花园”。
.
.
.
蕾蒂西娅在一处小山谷里有片十分漂亮的花田，而花田附近有个带尖塔的洋馆，那里住着一位血族的小姐。最近，这位小姐睡醒了，于是就出门闲逛，然后，她路过了蕾蒂西娅的花田，再然后，她发现了正在做“蜕皮”准备的蕾蒂西娅。
于是乎，这位血族的小姐就要求蕾蒂西娅离开这里。
理所当然的，蕾蒂西娅离开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位小姐是山谷的领主。
蜕皮，是蕾蒂西娅成长的标志，过程比较近似于“凤凰涅槃”的传说，只是没有那么宏大的场面。当然，这个传说也能换个不那么恰当但比较切合蕾蒂西娅“植物型魔物”的说法，比如枯木逢春，比如老树新芽。
.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和“人”不一样，哈娜温的年龄并不是按“年”来算的，而是按“蜕皮次数”来算的，这也是蕾蒂西娅有那么一长串名字的原因。
每一次“蜕皮”，都是一种另类的新生，都会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哈娜温的生命极为漫长，只要不是染上诅咒，就能一直活下去，而她们“长生”的秘密就在于这“一岁一枯荣”的“蜕皮”。不过，这种长生方式在我看来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忒修斯之船（The Shellop of Theseus）”。
一艘依靠“不断换壳（shell loop）”来保持长久存在的“shellop”……
而不是“shallop”。
.
.
听蕾蒂西娅讲述她自己的故事是一种相当奇特的体验，这是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正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是也。
人死不能复生，哈娜温也是。
但是……
哈娜温的确能“长生”和“不朽”。只不过，想要“长生”并不容易，毕竟“长生不老”和“永恒不死”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哈娜温会受伤，也能被陷阱捕获，更难免被武力杀死……
正因为如此，蕾蒂西娅才会主动诱惑我，因为她认为我是个好人，并对我尽心尽力治疗她的行为表示认可和接纳。
嗯……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事实上，我对那株怪花的细心呵护纯粹是“好心办坏事”，因为哈娜温长在“灵脉”上，而不是“土壤”里。但是，我最后随手摆放的“景观石”却是走了最正确的一步，这也是让蕾蒂西娅“绽放”的直接原因。那些压根称不上什么宝石的矿石，其实就是蕴含魔力的“魔晶石”。嗯……，魔力，一种奇特的辐射能量，通常蕴含在那些含有微量放射物质的矿石中。
.
厄莱没有所谓的“灵脉”，有的只是被哈娜温称作“尼拉特丽丝（Neilarteries）”的东西。
尼拉特丽丝的存在类似磁场，覆盖了整片大地，仅有少数特殊的环境，才能弱化它的影响。结合蕾蒂西娅的描述以及个人感受，我把它们称作“磁场”。
“不是那样。”
蕾蒂西娅在纠正了我的说法的同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Neilarteries是生命之河，不是生命之源。”
“这样啊……”，
这个描述让我想起了血液循环系统。按照血循环模型来看，“生命之源”是心脏，“生命之河”是“动脉（artery）”和“静脉（vein）”。
“那就换成‘灵脉’吧。”初来乍到，我对厄莱的了解实在不足，所以“准确界定事物的含义”就显得非常重要，这也是保证我“不会因为语言不通和文化习俗的差异而冒犯其它族群”的基础防线，更是我准确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
.
.
7.故事
.
d
